月光如水,灑在雲城外的樹林上。
林寒如同一頭靈豹在城外的林中奔跑,腦海中回想起記憶裡有些模糊的事情,心中暗歎,這謝霖風還真是肆無忌憚。
“謝馭風號稱馭風公子,甚至有傳言他可能接掌天劍宗,沒想到他的母親卻……難怪日後他有所成就了後,這謝霖風下場十分悽慘,原來早就有原因了。”
二十多年的生活經歷使得林寒早已不忌葷腥,但對於一些倫理道德,林寒還是有一些自己的底線,這珉夫人到底是謝宇軒的姬妾,名義上來說還是自己的舅母,因此對於做出如此事情的謝霖風,林寒打心底的鄙視。
“嗯,三級鬥徒的實力還真是弱啊。”
感受到自腳尖傳來的痠痛感,林寒皺了皺眉頭,不過想想重生前的那一世,謝馭風拖着個半死不活的身子都可以得到那份際遇,自己如今身體完好,三級鬥徒的實力應該也能夠勝任的,只是這次事情之後,自己一定要抓緊時間修煉,絕不能讓記憶中的事情重演。
亂葬崗位於雲城外的一處荒山頭,這裡人跡罕至,墳頭遍地,尤其晚上十分嚇人。
當林寒趕到亂葬崗的時候,已是月上中天,霜白的月光下,墳頭遍佈的亂葬崗更顯陰森。
“噝,居然這麼多死人?”
走近一看,就見一些十數具屍體或用草蓆或用破布裹着隨意的丟在地上,間或看到一隻僵硬的手臂或腿腳自破洞中伸出,慘白嚇人。
不過林寒到底已不是原先不經世事的少年,擁有了二十餘年浪跡天涯,搏殺爭鬥經驗的他早已習慣這樣的情形,仔細的在這些屍首間找尋了一番,終於在一個稍顯偏僻的角落找到了被當做死人用一張舊席捲着的謝馭風。
只是此時的謝馭風臉色灰白,鼻青臉腫,早已沒有了重生前在九黎秘境中見到的飛揚灑脫,傲氣凌人的模樣,若非林寒仔細,根本就難以察覺他那如若遊絲般的氣息。
看着眼前這張飽受欺辱的臉,再想想來前偷看到的那跪在謝霖風胯間埋首吞吐的豐腴婦人,林寒心中不由涌起一抹荒謬的感覺。
若非親眼所見,誰會想到堂堂天劍宗的核心弟子,名滿天下的馭風公子謝馭風幼年的遭遇居然如此悽慘?而此時正享受謝馭風母親那嬌柔身體的謝霖風可曾想到在十多年後,會被眼前這個被他打得生不如死,如垃圾般丟在亂葬崗的堂弟給當中打斷四肢,並殘忍閹割?
所謂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便是如此吧。
不過,既然老天讓自己重回二十年前,這番際遇自己是萬萬不能錯過的,至於謝馭風,看在貢獻了這番際遇的份上便放他一馬,不和他計較重生前那一次的殺身之仇了。
便在林寒思緒翻飛之際,被裹在草蓆中的謝馭風顫動了一下,發出一聲低沉而痛苦的呻吟。
“馭風表弟,爲了哥哥的這番奇遇,就委屈你再昏迷幾個時辰吧。”林寒目光一凝,看着恢復了幾分知覺的謝馭風淡笑一聲,伸手捏着他的後頸,稍稍用力,便讓謝馭風再度昏迷過去。
便在這時,平地一聲炸雷在亂葬崗上方響起,頃刻間狂風呼嘯,吹得山頭下的松林嗚咽作響。
“來了!”
林寒只覺渾身一陣雞皮疙瘩,記憶中的情形再度閃現,在記憶中的那晚也是狂風大作,電閃雷鳴,大雨傾城。
“轟隆隆~”
陡然,一道電光閃過,將整個夜空劃破,彷彿瞬間進入了白晝。
這一剎那間,林寒雙眼眯成了一條細縫,臉上滿是不可思議的盯着先前那道電光閃過的地方。
“居然有人在電光中搏殺?”
作爲一個曾經站在鬥豪巔峰的鬥者,林寒絕不相信先前那一幕是自己的眼花。
“轟隆~”
電芒如同一條吞天巨蟒在夜空中擺佈猙獰,林寒將目力發揮到極致,藉着炫目的電光終於看清天空中搏殺的兩道身影!
“這根本就不是自然產生的雷雨電光,完全是這兩個超級強者戰鬥所產生的異象,每一拳每一腳的力量都太過強大,所過之處如同雷鳴爆響,每一次拳腳交加所產生的鬥氣碰撞便如同電光炸裂,引動四周的氣象變化,難怪當年那一場雷雨大風來得那麼突然,這根本就是兩位絕世高手在雲城附近交戰時所產生的異象!”
林寒強自睜開雙眼凝望,只覺天上雷雲密佈,聚散成象,或如萬馬崩騰,或如羣獅咆哮,或如羣狼夜襲,恍如活物,栩栩如生。
“氣化萬象?!這可是邁入宗師境的鬥宗的標誌,難道天上正在搏殺的兩人是鬥宗?”
一想到這,林寒不由暗暗乍舌,再想到先前自己的計劃,心中暗自打鼓。
要知道,鬥之一途,從易到難,可分下三等:鬥徒,鬥士,鬥師;中三等:鬥豪,鬥尊,鬥宗;上三等:鬥王,鬥皇,鬥帝共九個等級,每級又可分爲九個階位,總共九九八十一階,每過一階,鬥者的實力都將提升一個檔次,每進一個等級,實力都將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鬥宗,位於鬥之一途的第六個等級,在萬年前天地劇變後,鬥道修煉日益艱難,上三等鬥道巨擘久不出世,逐漸成爲傳說,而鬥道宗師則成爲了人們視線中的最強者,達到鬥宗境的鬥者往往都是一派掌門或長老。
而林寒前世便是一名九階鬥豪,缺乏足夠的修煉資源,以至於卡在鬥豪的關口一直不曾突破。
便在林寒頗有些猶豫的時候,天空中再度劃過一道粗餘百丈的電光,如同巨蟒咆哮,廣袤的天空彷彿被撕裂開來,整個天地都浸入了一種慘然的蒼色。
林寒只覺眼前一片蒼白,萬物黯然,無論天與地都失去了原有的色彩,陷入一種恐怖的凝靜。
“轟隆隆~”
驀然,巨雷轟鳴,震懾天地,彷彿整個世界都在這浩大的雷鳴聲中顫抖,林寒只覺一股難以抵禦的響聲在耳邊炸開,整個世界剎那間再度陷入了無聲的境地,彷彿魂魄都在這道炸雷中消散,整個人傻愣愣的一動不動如同木偶般的聳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