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一十、又不是世界盃
覃鈺哼了一聲,耳朵聳聳,似乎聽見附近徐歷和徐登似乎有些小動作。
正在疑惑,徐登已經邁步越過他,直接奔到二祖躺的地方,在老頭身側跪倒在地。
“二祖……是兒子無能,害了你老人家!”徐登伸手扶住二祖,眼見他不成人形的身子骨,心頭一酸,眼淚頓時淌了出來。
“別太刺激他,他的內臟傷勢極重。”風起雲涌神通之下,二祖的狀況全在老道士掌握之中。
徐登聞聲果然收聲住手,不再繼續撫弄二祖的胳膊,他擡頭看向張遜,雙手抱拳高舉,頭顱下垂直至落在雙拳之下。
“多謝張玄師照護救助大德,我徐家銘感五內!此地無法行禮叩拜,待迴轉神農谷,登定要重禮致謝!”
這是應有之義,徐家雖然不是大儒世族,官宦名門,卻也是如假包換的貨殖豪族,商場第一大家,張遜對二祖有救命之恩,徐登自然十分感激。
“這個是應小鈺之請,你就不必謝我了!”張遜呵呵一笑,笑話,不是乖徒兒求我,我爲什麼要救這個徐景?
雖然是第一次見面,但他對這個徐門二祖觀感極差,化境宗師到了徐景這等程度,居然手持異劍,暗算殺人,實在是聞所未聞。
你又不是豐凌那種自己練上來的野路子,隨便慣了,對小輩也不憚以最無恥的偷襲手段。你是貨殖徐氏的一張臉面好不好?
徐登自然聽得出老頭的隱含之意,不過心下還是非常感激,二祖那麼對付覃鈺。那小子還如此以德報怨,真正是宅心仁厚,一個好小夥啊(覃鈺臉紅:三哥,我只是怕趙韙死了。以後成都的大生意泡湯好吧……)!
“二祖,孩兒也來看你了!”一道悲悽的輕呼,修長的身影撲向二祖。
“你最好先別動他,不然就等着給你家二祖收屍吧!”張遜本來不想多說,看着覃鈺面上還是多說了一句。
徐歷跪倒在徐登身側,左手拿出一個果子,紫色的果子!
覃鈺眼睛當即睜大睜圓了。
原來這果子最後是被徐歷搶了去。
“三哥,好歹給兄弟點兒面子,不要這麼當衆拿出來吧?”他心頭的這口氣特別不平順。口氣當時就衝了起來。你這是欺負我好說話吧?這紫陽回春果怎麼說本主趙韙都是給了我,你就這麼搶過去,大模大樣拿來給你老爹吃?
張遜白眉微凝,忽然伸指一彈。
他彈射的是左手食指,所以並沒有干將飛射出去,而是一朵大大的白菊花。
這朵菊花有一個成人手掌那麼寬闊,大得實在有些過分。
看那片片菊瓣兒“金心玉瓣,翠蒂天香”的緊密形態,竟然還是一朵滁菊。
(作者按:此菊主要產於安徽滁州,爲四大名菊滁菊、杭菊、黃山貢菊、亳菊之首。平肝理氣,清涼解毒,擅消夏季暑熱,還具有緩解眼睛疲勞的作用,現在時節,實乃我等電腦一族的大救星啊!正所謂:江南菊花始盛開,諸君能飲一杯無?)
菊花輕飄,熱血狂飆。
張遜一招手,那朵菊花飛旋了回來。赤紅已是遍染纖體。
覃鈺忽然瞪大眼睛。這朵“紅菊花”的中心處,居然託着一枚紫色的鮮果。
紫陽回春果!
急看徐歷。卻見他面色猙獰,左手空拳緊握……似乎少了兩根手指。
“你若不是如此偏狹,也不至如此。”張遜喟嘆一聲。隨手將紫陽回春果扔給覃鈺。
那朵血染的雛菊……不,滁菊,已經完全消散,只有幾點殷紅,淡淡腥氣,還殘留在周圍的空氣中。
“啊!”直到此時,徐歷疼痛感大起,才發現自己左手的食指、中指已被連根削斷,最重要的是,紫陽回春果不翼而飛。
“你……你怎麼敢……”徐歷怒目圓睜,狠狠盯着張遜。
“住口,十一弟!”徐登急忙厲聲訓斥,生怕他說出什麼更加觸怒張遜的不遜之詞。
張遜白鬚飄飄,微闔雙目,根本不再理睬他們兄弟。
“啊……啊……可是紫陽回春果……那是二祖救命的寶物啊!”
“怎麼,你家老祖要救命,別人就不是命了?”紫陽回春果已經落入小珍之手,覃鈺長出一口惡氣,笑吟吟地回擊,“其實你搶奪我武當玄門至寶,換了別的歹徒,早就粉身碎骨,人間蒸發了,這是我師父仁厚,又給三哥一個面子,才只要了你兩根手指。”
徐登擡頭看他,瘦了一圈的臉盤上,更顯得雙目獨大,忽然間流下兩行清淚。
“覃兄弟,三哥實在對不住你啊!還要向你討個情!”
“得!”覃鈺默然,連百轉千回、長袖善舞的徐登都給逼哭了,那叫英雄絕地之淚啊!
可是你要吃人家的果子,總得給個說法吧?
再一想,給什麼說法?在雙方仇怨如此深沉的現在,趙韙肯定恨死了二祖,絕不可能可能同意把紫陽回春果給仇家拿去延年續命,巴不得他早死早超生纔對吧?
覃鈺最爲難的地方在於,這枚紫陽果原本就是趙韙的,雙方談好協議果子歸自己,自己也答應要保住人家一條老命……雖然現在意外層出,老趙重傷其實都是自己作孽,和覃鈺毫無關係,但雙方既然有了約定,自己就不能不全力以赴去救他。
眼下能救他的,似乎也就這麼一顆紫陽回春果。
覃鈺左邊瞧瞧,是趙韙怨念不止的一雙老眼;右邊看看,是徐登的淚眼婆娑。
我擦,這氛圍比力抗化境宗師的威壓還要難受十倍啊!
怎麼就讓我攤上了這麼個局面呢?
……
“茵茵?”沙摩柯忽然的一聲大叫,充滿狂喜。頓時把衆人的眼光吸引過去。
濃重的霧靄之中,露出了三個俏麗美少女的面孔。
應該是一羣人正在向這邊走過來。
“呼!”一時間覃鈺壓力大減。
覃鈺趁機擺脫了這種壓抑的氣氛,邁步迎了上去。
曾茵茵的身邊,是戲芝蘭和曾小蝶。
“啊。你們都來了?”覃鈺問戲芝蘭,眼睛卻看向曾小蝶,怎麼把她召來作甚?
戲芝蘭還沒來得及說話,一個小子蹦了過來,抱住覃鈺。
“四哥,我們都來了!”
“小心,小心!”覃鈺慌的急忙抱住他,這裡看似祥和,其實禁制林立。針對的就算暗境強者,就師弟這小身板,能受得了麼?
“放心,放心!”一個笑嘻嘻地聲音接道,“我們都在,不用擔心。”
覃鈺一瞧,上來的是戲志才。
我擦,你這身子骨,還不如小張任好不好?
想到之前那個特別私密的美麗場景,覃鈺忍不住盯着某個方位看了幾眼。
居然還是沒什麼破綻!
戲志才呸的一口。纖長柔軟的身體迅速讓開。
一溜排,黃忠、趙嵩、何葒嫦三人並肩而至。
覃鈺有些發呆,這是要集體大搬家還是同學們一起看世界盃啊?
黃忠和何葒嫦作爲宗師,反而警惕性極高,一左一右,不時一股靈力發出,揮開圍攏過來的鳳凰禁制。
現在這些禁制也很奇怪,如同一團團的霧氣,一觸即退。不遇到特別大的力量。完全沒有任何損壞的感覺。
“小鈺你放心,家裡有王公、鹿公二位坐鎮。史府君、覃精夫他們也都在,毋須擔心。”趙嵩上來,拍拍覃鈺的肩膀。
他的身後。司馬吟正在笑着偷偷向覃鈺招手。
覃鈺心想:“我不是擔心他們,我是擔心你們好不好?”
神農谷的宗師基本都在這裡了,那邊反而不會有什麼事。
可是這裡形勢混沌,最後的結果還沒出來,就說不好了。
最後是珠珠悄悄走了過來,在覃鈺耳邊低聲說道:“主人,他們不是我招來的,他們是從三祖突破的缺口裡進來的,我剛出迷宮大門就碰上他們正在破解一些零散的禁制,怕他們有損傷,所以乾脆就都帶進來了。”
覃鈺點點頭:“珠珠你做的很好!”
“現在怎麼辦?”珠珠也有點犯愁,這幫人老的老,小的小,各種弱雞都不缺少,最可怕的是還都興高采烈,以爲真是來郊遊的一般。
覃鈺皺眉。
他在幹掉豐凌之後,就知道這次冒險探寶不會順利,因此當即分兵兩路,自己帶虞翻去和師父會合,珠珠和戲芝蘭悄悄回去搬請援兵。
覃鈺心目中的援兵,不過是王越、鹿伯、何葒嫦和黃忠等有限的幾位化境宗師,但是沒想到,戲志才、曾小蝶、張任這些人也都貿然闖了進來。
“等下看情況吧,一旦不對,把他們都裝進宮燈去。”
“嗯,主人,我的三江罌也能裝人,那個小猴子在裡面瘋跑,似乎也沒什麼問題。”
覃鈺哦了一聲,纔想起傳聞是金毛猿王后裔的那隻金毛猴子,這可是一頭可以換取許多罕世珍品的寶貝,不能讓它跑丟了。
“看牢了,別讓它跑丟了!”
“放心吧主人,那裡面的空間還不如宮燈一半,它跑不了。”珠珠很自信地晃了晃脖子,罐裝小墜飾隨着她的胸脯也顛簸了幾下。
覃鈺急忙轉過頭去。
“少爺,你看那邊。”虞翻忽然說了一聲。
覃鈺順着他的眼光過去,正看到三個人悄悄走到徐登的身後,然後跪倒。
仔細一瞧,竟然是上次圍攻虞翻的兩名彪形大漢,各自持着大刀和巨斧。
是徐五和徐八?!
爲首那個豐滿搖曳的婦人,卻是沈七娘。
原來是他們!
二祖這次進入拳絕迷宮,也是全面動員,己方現有明裡暗裡的實力,全都拿了出來。
想到二祖,覃鈺的心情,不自覺又煩躁起來。
二祖現在看似雖然勢單力薄,但是,不要忘記徐三還在月門裡。
但是在情在理,覃鈺都不能虧待趙韙。
這麼一顆爛果子,又不是世界盃上的足球,一羣人急吼吼地撲上去猛搶什麼啊?
一女配二夫,怎麼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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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昨晚看了一夜的驚奇世界盃……起來晚了。不過更新量增大了一點點,有同好沒,請亮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