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零六、只有永遠的利益
覃鈺主動邀請陸柯暮和方失意,也是靈機一動。
他心裡很感激方失意的青睞和暗助。
雖然陸柯暮言辭**,動向不明,但方失意卻明顯一直站在他這邊,這是略微想想就能明瞭的事情。
現在,荊黎和劉立偉先後做出退會的決定,必定將使得黑暗共濟會的實力和聲望應聲大減,這種削弱今後甚至會持續很長一段時間,負面影響實在一言難盡。
但同時,這一時刻的黑暗共濟會當然也比任何時候都更需要強有力的盟友。
方失意的有意提醒,已經讓覃鈺暗生警惕,除了周家,到底還有誰在針對自己?
香茶這個典故,他可只跟任凌天提過,連對隨後而來的荊黎都半句沒有提起過——主要也是荊黎心事過重,似乎也並不擅長品茶。
這才過了兩個時辰不到吧?連方失意都知道了。
覃鈺雖然對任厚土沒有太多懷疑,老大把那麼詳細珍貴的“獸潮源流圖”都送了給他,對他肯定完全沒有惡意的。
但是,任凌天這個人,覃鈺卻不敢保證。
覃鈺心想:“任凌天如果不靠譜,那任厚土恐怕也未必能夠一直聯手下去。自己遲早還是需要在南陵尋找盟友,來抗衡像周家、任家這樣的世家豪門。”
失血過多的黑暗共濟會,也許就是一個合適的對象。
這正是:此一時,彼一時。
幾天之前,黑暗共濟會還因爲過於強大和保守,而被覃鈺列爲進入南陵可能的潛在勁敵之一。
現在,覃鈺已經開始琢磨和對方長期結盟的可能性了。
很顯然,在劉立偉和荊黎一左一右兩位極端領袖退出之後。黑暗共濟會的性質更加單一,維持現狀的中立一派佔了絕對上風。
這很符合覃鈺的要求,他的主要心思在星界,在南陵一番小折騰,也是爲了更好地去星界打拼,短時間內並不想太過激進地搞宮廷政變、改朝換代什麼的。
任家和周家的爭鬥。是一種典型的朝鬥,不改變國家政體,規模可以控制在有限的範圍之內。
這種程度的鬥爭,他是很樂意參與進來,殘酷打擊敵視自己的周家。
說句誅心之言,哪怕把周氏連根拔起,覃鈺也會很高興地拍手稱快吧!
然而,這絕不是王叔陸柯暮的願望。
陸柯暮之所以非常猶豫,也是看明白了這一點。
他的兒子。現任內務府的府主、國師陸明曦,逐步向任凌天靠攏,那是經過陸柯暮授意的,目的是保持鼎新和皇道兩派的基本平衡,避免任凌天在太尉周始薪的高壓下失控掀桌子。
只要有黑暗共濟會躲在在幕後操控,黨政也好,宮鬥也罷,出不了什麼大事。
可是現在如果自己和覃鈺走得太近。甚至結成盟友的話,恐怕很難不受他的影響。甚至被迫極深地牽扯進來,和劉立偉、周千卷等人公然對立。
他悄悄和方失意傳音,和他討論這個問題,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的想法,不要老是被這個少年的個人魅力所誘惑。
哈哈哈哈!
老搭檔的回答是首先大笑。
“老哥,你迷障了!王朝有興盛。自然就會有敗落,你我再努力,也不可能繼續控制伏羲聯盟五十年,一百年,其實。可能連二十年都不用,我們也許就全部灰灰了。你說是不是?”
陸柯暮無語,他和方失意,其實包括劉立偉、荊黎、侯東來等人,當然也包括上師教、鍊金公會,基本上所有化境宗師的年齡全都在百歲以上,自然的大限已迫在眉睫。
“那好,現在的情況是,但只要黑暗共濟會能夠保存一定的實力,有後續的化境宗師看在你我昔日的薄面上暗中搭搭手,哪怕百年千年後改朝換代的慘劇真的不幸發生,也能夠保證你我兩家的子孫後代不被族滅。”方失意很理性地說道,“這是千年大計,二者不可同日而語的。你仔細想想吧,是拉攏新的宗師重要,還是現在的聯邦死活、派系平衡更要緊?”
醍醐灌頂的一番話,說的陸柯暮聳然動容。
他當然希望二者兼得,把伏羲聯邦的興衰和陸氏家族存亡統一起來。
自從晉級化境以後,這幾十年來,他一直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的。
但是,現在不能得兼的趨勢越來越明顯。
任氏有青年奇才任厚土,戰鬥力可以媲美初階宗師;少年覃鈺背後則有疑似化境二階的何葒嫦宗師。
如果爲了派系平衡繼續遏制他們,這些年輕人很快就會變成自己的敵手吧?
這麼簡單的問題自己居然要思考這麼久,也許,真的是陷入太深,有些迷怔了呢!
方失意在東悅客棧門口訓斥剛剛殺到金玉大街的震東城城主衛隊,把略露倔強的衛隊長直接一巴掌扇成了昏迷狀態……
覃鈺在嘻嘻地冷笑着……
這些事情,陸柯暮站在一旁不聞不問,只是默默地思索着,掙扎着。
震東城的城主也趕來了,五分鐘之後。
速度之快,效率之高,堪稱官僚典範。
他是一個剛至三旬的中年男子,雖然個頭有些矮小,頭髮有些稀疏,卻絲毫不妨礙他的威嚴氣度。
他輕快地跳下馬來,向方失意行了一禮:“方老!”
方失意點頭回禮:“不怒啊,我和陸老在這裡喝茶,你的人不用在此護衛了,先回去吧!”
“這個……”城主郭不怒側頭向陸柯暮看去。
“我和方老正和覃鈺小友品評香茶,不怒你若有興趣,不妨一起進來喝一杯。覃小友一定很樂意的,是不是?”陸柯暮看看覃鈺,胖胖的臉盤上現出人畜無害的溫暖笑容。
覃鈺漫不經意地擺擺手:“那是當然,郭城主可是請都請不到的貴客啊!”
郭不怒眼中露出一絲無奈的神情。
“陸老方老在此品茗,不怒豈能相擾?今日暫且告退,他時自當前來叨擾覃公子。”
轉身上馬,帶着一衆鐵甲衛士迅速離去。
“夠光棍!難怪能在此坐穩城主之位。”覃鈺讚一句。
“他雖然是劉立偉的記名弟子,但當日若非陸老點頭,他也來不了這震東城。”方失意嘿嘿一笑。
“不必提他了。咱們進去,繼續喝……香茶。”陸柯暮眉開眼笑道,一把牽住覃鈺的左手,便向客棧內行去。
覃鈺心想,還沒開始喝好嗎,什麼叫繼續喝?
不過這位陸王叔現在對自己的親近度一下變成了100+,好像比方失意還要熱絡得多!
這種急劇的變化總是讓覃鈺感動莫名,難以適應。
某個名叫大不列顛的一個島國哲人說過一句話:沒有永恆的朋友,只有永恆的利益。
真理!
說一千道一萬,還是拳頭硬最有用啊!
如果自己不是重創劉立偉,逼得他帶傷逃之夭夭,現在東悅客棧直接被城主府查封都有可能啊!
一個小小的城主竟然也敢點開“割據模板”,神馬民煮聯邦,全是糊弄老百姓的吧……
哼!老子很喜歡!(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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