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錢少少,錢多多。這怕不是失散多年的兄弟倆吧,我記得有部電影,講的就是兩個雙胞胎在醫院被抱錯,結果人生軌跡天差地別,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一直沉默的陳熙突然插話道。
“都是劇本,導演安排好的,哪有那麼巧的事情。”陳逸楓雖然嘴上這麼說,但眼睛卻一直盯着電視機屏幕,其實他很愛看這檔節目,就是嘴上不承認。
的確,這檔節目確實有的地方是被設計好的。
前世的時候,陳熙有一次和羅一鳴在足浴店看非誠就擾,臺上的一個女嘉賓恰巧就是羅一鳴的小學同學,但是資料卻統統都和現實不一樣……
“好的,錢多多,看你這體型……一看平時就吃的很好。”孟德站在錢多多面前,跟對方比較了一下雙方的肚腩,最後輕笑着搖了搖頭。
“哈哈,我家門口有不少美食,每天都變着花樣吃,一口焦圈,一口鹹菜,再來口小豆汁,那叫一個地道!”錢多多豎起大拇指,驕傲的爲家鄉美食打起了廣告。
“哈。”看到這,陳熙不禁笑了。
其實這豆汁並沒有網上說的那麼難喝,他以前在華京開公司時也喝過,但是你要說好喝吧,他倒是沒覺得,可能還沒有喝習慣。
“好,錢多多,請選擇你的心動女生。”孟德不再廢話,將平板遞了過去。
這個錢多多穿着一身休閒西裝,梳着一個大背頭,看起來倒像是個老闆。
所以,在場的女嘉賓也都挺了挺胸,想把自己傲人的地方展現出來。
“呵。”看着電視裡那些女嘉賓的表現,陳家的人都樂了。
“好了,請看第一段VCR。”孟德取回平板,直接進入下一個環節。
“我是錢多多,今年二十八歲,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老華京。我的家就住在XXX衚衕,那可是個有年頭的地方,旁邊就是曾經的王府,歷史的沉澱讓我從小就對古玩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說到古玩,那可是一門大學問。我從事古玩行業已經有好幾年了,每天打交道的就是那些充滿故事和歷史的物件。我覺得,鑑定女人和鑑定古玩其實有很多相似之處。你看,古玩需要仔細觀察、認真品味,才能發現它的真正價值;而女人呢,也需要你用心去了解、去感受,才能發現她的獨特魅力。
我是個直性子的人,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在找另一半這件事上,我也是如此。我希望找一個能夠和我志同道合、心靈相通的人,一起分享生活的點滴,一起追求更高的精神境界。
找另一半這事兒,不能着急,得慢慢來。我相信,緣分總會到來的。就像我淘到的那些古玩一樣,有時候不經意間,就能發現真正的寶貝……”
VCR裡是一段錢多多在各個小店吃飯的畫面,給人的感覺就是個吃貨。
但是,這段VCR裡並沒有出現錢多多的房子、車子、古玩店等畫面。這讓現場的女人都很心急,於是都選擇保留着燈,想問一問具體情況。
“嗯,同樣是二十八歲,這位爺混的可就利害了。這搞古玩的,好像一件器物都要幾十萬起步吧。”孟德拍了拍錢多多的後背,隨即就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上面全都是汗水。
“你好像很熱的樣子啊。”孟德開起了玩笑。
“哈哈,我人胖,容易出汗。”錢多多提了提自己的褲腰帶,故意露出名牌腰帶的標誌。
“好了,臺上的女嘉賓有什麼想問的嗎?”孟德看了看幾個已經舉起手的女人。
“我!”
“十八號,請說。”
“男嘉賓,古玩這行好像都是上了年紀的人在做,你才二十八歲怎麼就踏足這行業了?”女人很聰明,想側面打聽男人家裡的情況。
果然,錢多多接下來的話就讓她內心小鹿亂撞。
“我這是子承父業,有些東西都是家裡傳下來的。”
錢多多的回答讓其餘的女人很滿意,這說明了他家裡條件還算可以。
“十一號,你有什麼要問的。”孟德看着都快要跳起來的女人說道。
“我想問男嘉賓,你們華京的衚衕裡有很多四合院,好像很值錢。你家住在王府旁邊,那房子也一定老貴了吧,我聽說以前的達官貴族選宅邸都講究風水的。”女人看錢多多的眼神都快拉絲了。
“那肯定風水好啊,地方寬敞,且冬暖夏涼。”錢多多從西裝裡掏出一張手絹擦着腦袋上的汗。
“男嘉賓你開什麼車呀,像你這種大老闆估計不是賓利就是坐勞斯萊斯吧。”三號女嘉賓提問道。
“那種車我不喜歡,我平時都開沒有頂的車,這樣涼快!”錢多多解釋道。
“哇,那就是敞篷車了。”有個女嘉賓拍了拍手。
像她們這些女的,最喜歡敞篷車了,因爲裝13效果可以大大提升。
“沒錯。”錢多多點了點頭。
“那你一個月能賺多少錢啊。”又有人問道。
“古玩這行嘛,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錢多多整理了一下發型。
“好了,請看下一條VCR。”孟德打斷了想繼續發問的女嘉賓們,又指了指屏幕。
【VCR開場,畫面漸顯,錢多多坐在一張略顯古樸的書桌前,背景是一排排整齊的書架,柔和的燈光灑在他的臉上,營造出一種沉靜而深邃的氛圍。】
【鏡頭緩緩推進,錢多多輕輕拿起一本封面泛黃的書籍,眼神中帶着幾分思索,隨後緩緩開口:“在這個快節奏、物質至上的時代,我常常在思考,真正的愛情,究竟該是何模樣?是否還存在着那麼一份純粹,不爲金錢所動,只爲兩顆心的相互吸引和依偎?”
【畫面切換至窗外夜景,燈火闌珊,與室內的靜謐形成鮮明對比。】
“不可否認,我見證了太多因金錢而起的情感糾葛。那些將愛情明碼標價,視伴侶爲提款機的女性,讓我深感痛心與鄙視。愛情,若是失去了它原有的純真與犧牲,便如同失去了靈魂的軀殼,空洞且乏味。”
【鏡頭回到錢多多,他輕輕合上書本。】
“因此,在我的擇偶觀裡,我渴望遇到的是那個能與我一同風雨同舟,共患難的真命天女。我並非吝嗇之人,但對於未來的另一半,我更看重的是她的內在品質,是否擁有獨立的人格,是否懂得珍惜與感恩,以及,在物質誘惑面前,是否能堅守本心,不爲所動。”
【畫面穿插着簡樸生活的片段,情侶在郊外野餐,共騎一輛自行車,在家中一起烹飪簡單的晚餐,洋溢着溫馨與幸福。】
“我計劃,在交往乃至婚後的前幾年,與我的另一半共同經歷一段看似‘苦日子’的時光。這不是爲了刻意製造困難,而是爲了檢驗,我們的關係是否建立在真摯的情感之上,而非僅僅是對物質條件的追求。我相信,真正的愛情,能夠經受住時間與貧困的考驗,綻放出更加耀眼的光芒。”
【鏡頭最後定格在錢多多的微笑上。】
“我期待着,那個願意與我攜手,在平凡中發現不凡,在簡樸中品味幸福的你。因爲,最終讓我們彼此相依的,不是金錢的堆砌,而是心靈的契合與相互的理解。”
【畫面漸暗,VCR結束。】
看到這裡,陳熙偷偷的望了望陳逸楓,只見對方一臉認真,似乎在思考着什麼。
張萱則是用碗擋着臉喝湯,根本就看不到此時的表情。
這條VCR播放完後,臺上的女嘉賓臉色都有些不太好看,有的甚至選擇直接滅燈。
“哈哈,這條VCR短片似乎殺傷力很強啊!我還是挺好奇滅燈女嘉賓是個什麼想法,請你們幾位來說說。”孟德笑的合不攏嘴,指了指滅燈的那幾個女人。
“沒什麼想說的,我是南方人,華京的天氣受不了,不想遠嫁。”第一個女人找了個藉口。
“我覺得他的思想觀點與我有點不符,我嫁過去是享福的,不是去受罪的,都什麼年代了,還講究吃苦一套,那你乾脆帶我去農村種田好了。”第二個女人直接就說出了心裡的想法,這也是其他女嘉賓所想的。
“愛情是要有金錢物質做基礎的,你要是不給我花錢,那我還不如選擇剛剛的那位,至少比你長得要帥氣一點。”第三個女人也是直言不諱。
“剛剛兩位的觀點我都同意,我覺得一個男人要是愛一個女人,就是要捨得給對方花錢,不花錢就是不愛對方,誰會對自己的愛人那麼不好呢?這就跟你看中一樣商品,如果真心喜歡的話,就會不惜耗費重金買下。如果沒那麼喜歡,覺得可有可無,就會選擇放棄。你剛剛說帶女人吃苦,而且還是結婚以後,並且是幾年,你在開什麼國際玩笑,我就不相信哪個女人會堅持下來。”第三個女人說了很多,她的話讓其餘女嘉賓紛紛點頭。
“這位女嘉賓,我要糾正你的一個錯誤觀點,女人不是商品,不是花錢就能得到的,你剛剛的話就是在侮辱全體女性。”一向好脾氣的黃怡實在是忍不住開口道。
“黃怡老師,你可能年紀有些大了,跟不上時代了。現在這個時代,女人只要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就行,我們給男人提供情緒價值,其實也算是一種交易吧。等到結婚了,我們還要生孩子、養孩子,這是多大的付出呀,男人難道不應該給我們花錢嗎?”女嘉賓聞言立刻反擊道。
這可把黃怡氣了個半死,居然當着在場那麼多人的面說她年紀大。
“這位女嘉賓,我是一個男人,還是一個正常男人,如果要我選擇花錢的話,我肯定不會給你花錢,你這種人在我眼中算是一無是處。”孟德站出來爲黃怡說話。
“我跟你們這些上了年紀的人溝通不了。”女嘉賓丟下一句話就不再言語。
然而,在場的女嘉賓們還是有人沒選擇滅燈的,她們正在思考要不要再問些什麼。
“臺上還有7盞燈在,你還有機會,請看朋友採訪短片!”孟德不等衆人反應,大手一揮,熒幕上的畫面又開始變化。
“我是錢多多的發小,錢多多這個人嘛,就是有點窮講究,每天在衚衕邊上吃着那些小店裡的東西,還非要搞出高級感。
一份滷煮能吃出琺式大餐的感覺,碰到外地遊客吐槽食物難吃,他還要用那不標準的京腔來教育別人幾句,其實他壓根就不是我們老華京,放以前那是華京鄉下的,不對,是別的市的……”一個長得比較喜慶,吸溜着鼻涕的男人,邊說邊搞怪的對着攝像機招手。
這讓錢多多身上的汗冒的更多了,原本那張擦拭汗水的手帕此時也完全被打溼了。
“哈哈哈!”現場不少觀衆發出了笑聲。
“大家好,我是錢多多的鄰居。瞧見那沒,正兒八經的清朝XX王府,以前貝勒爺住過的,你看那門口的裝飾,擱以前你連正眼瞧的機會都沒,門口的侍衛就會把你攆走……”
看到這,錢多多的臉色瞬間好看了許多,腰桿也挺直了起來。
不單單是他,現場的那些女嘉賓原本鐵青的臉色也緩和了下來,不管怎樣,住在王府旁邊那是不假的,那房子有多值錢,想都不敢想。
然而沒多久,畫風就轉變了,VCR裡的男人就換了一副樣子說道:“知道這裡的房價是多少麼,八位數,都不一定能拿下來。咱家的房子在這除了王府,那算是最好的了,比錢多多家住的那個地下室大、還透氣。現場有沒有女嘉賓看上我的,可以聯繫我喲,買房的也可以聯繫我……”
“哈哈哈。”看到這裡,很多人又笑了起來。
“咚~”
“咚咚!”臺上的燈又滅了三盞。
還有四位女嘉賓依舊不死心。
隨後,鏡頭轉向了另一位大叔的訪談場景。
正值華京的冬日時光,大叔蜷縮着身軀,坐在一張簡陋的小板凳上,雙手緊緊地藏在袖子中取暖,身體因寒冷而不自覺地顫抖。
面前,一張寬闊的塑料布鋪展於冰冷的地面,上面錯落有致地陳列着各式各樣、色彩斑斕的老舊物件。
“錢多多這人啊,可真是我們這條街上生意最差勁的一個了。你看看我們,哪一個不是正兒八經地從外面四處奔波收貨的?我們風裡來雨裡去,就爲了能淘換到些好東西。可他呢,賣的那些玩意兒,全都是他父母蹬着三輪,挨家挨戶收破爛時給收上來的。你說說,一個整天跟破爛打交道的人,他能真正認識什麼好的老物件麼?
偶爾吧,他父母也能運氣好,從那些破爛堆裡撿來一兩件好東西。可錢多多自個兒沒那眼力勁兒,辨不出真假,分不清好壞。結果呢,反而讓那些懂行的客人給撿漏了,把真寶貝給低價買走了。
你說幹我們這一行的,那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幹的。我們都是靠着祖上傳下來的手藝吃飯,一代代傳下來的經驗和眼光,那可不是鬧着玩兒的。像錢多多這樣,沒有真本事,又沒有祖傳的手藝,還想在這行裡混,那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兒……哎,走過路過不要錯過,正兒八經的玉扳指,老佛爺用過的……”大叔說着說着,就開始吆喝起來。
“哈哈哈!”現場的人又是鬨堂大笑。
搞了半天,錢多多所說的那輛敞篷車指的是三輪車。
這一次,錢多多可真是徹徹底底地原形畢露了。
連個古玩店都沒有,還要靠着擺地攤過日子,最主要的是父母居然還是收破爛的。
這突如其來的真相,與在場女嘉賓們心中原本的期待和設想簡直是天壤之別,大相徑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