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看不懂手語,但是大致可以猜得到,他說的話,是關於自己。
因爲在阿七說話的時候,許煜城眉心的結,擰得越來越大。
她的心中,滿是不好的預感。
“好了,阿七,你不用再說了。”許煜城搖了搖頭,“我累了,我想休息一下,你們自己繼續吃吧。”
“二哥……”小五無措地還想說些什麼,葉三卻已經打斷了小五的話:“我們也已經吃飽了,那我們回別院去。”
接着,便起身,對着黃媽點了點頭:“麻煩你收拾了,我們先走了,今晚小五還要繼續煉製那款藥。”
“好。”黃媽也快步進了廚房。
許煜城沒說什麼,大步往走廊深處走去。
他的背影看起來有些疲憊,但更多的是冷漠。
彷彿寫着,生人勿近。
安心也有些無措,她不知道,此刻自己到底是應該跟上去,還是默默地坐在客廳的一個角落,等待着傳喚。
“安姐姐!”小五的輪椅已經到了門口,她突然轉過頭來,叫住安心,“你快跟上去吧,二哥累了,你快去陪他。”
“他需要我陪嗎?他應該現在都不想見到我了吧。”她苦笑。
“不是的,你信我,你現在過去陪着他,他會高興的,你相信我。”小五甜甜地笑了笑,安心明顯地感覺到,之前籠罩在這個小女孩臉上的,對自己的敵意,已經消散了。
“那我信你。”看到小五的笑容,安心也笑了。
“謝謝你幫我說話,小花也很感謝你。”小五補充了一句,“你是好人,和殷琪不一樣。”
那隻金色的小蛇,也探出了頭,探頭探腦地,對着安心吐了下信子。
安心點點頭,趕緊往剛纔許煜城走的方向,跟了過去。
可是,這裡畢竟太大了,許多房間都關着門,她甚至不知道,許煜城走了哪一邊,去了哪間房間。
可是要回頭,竟然也找不到路了,這從外面看起來很精緻的宅子,裡面竟然是如此巨大!
她只能憑着自己的感覺,往前一步一步的行進,突然,發現身後是一扇有着巨大黃銅鎖的大門!
竟然是那扇黃媽提起就欲言又止的門!
她總覺得這門有些古怪,當時沒時間去深究,可是現在……
她的腳步,彷彿中了魔一樣,在那扇門口停下了。
這裡面,到底有什麼?
這裡面,是不是關着什麼人?
這麼大的一間宅子,裡面關着一個人應該也很難被發現吧。
這裡面,是不是有一個和她一樣,曾經是許煜城的金絲雀,然後因爲玩厭了,或者惹怒了他,就被關在這裡,終年不見天日,最後神經失常,變成廢人,卻又永遠不能離去的女人?
根據那一晚,許煜城對自己的那種極端的表現,甚至用鎖鏈把自己捆在牀上的舉動,他的心理,一定有什麼潛藏的問題。
他應該是童年時候受過一定的刺激,對人沒有信任感,偏執,極端,報復心極強。
這些,都掩藏在他要求完美,一絲不苟的外表下。
這樣的一間房,會不會也是自己將來的命運?
她竟然完全移不開自己的步子,將雙手放在那扇門上。
“你也想被關進去嗎?”
突然,一個聲音,在她身後,冷冰冰地響了起來。
她猝不及防,發出一聲尖叫!
“你叫什麼叫?”
轉過頭,一個身影站在,對面的樓梯頂端。
一身黑色絲綢長衫,黑髮有些溼潤,赤着的雙腳,就好似象牙雕成一樣。
竟然是許煜城。
他彷彿,剛纔洗過澡的樣子。
身上,還籠罩着一種水的氣息。
ωωω _тт κan _C〇
彷彿一個俊美的水神。
安心不由得退後一步:“你……”
“我是說,你也想被關進去嗎?在這裡大呼小叫的?”他深沉的眸子看着她,語氣裡面有一些的不耐煩。
“你的意思是……”安心顫抖着嘴脣,“這裡面,關着人?”
“你不就是這個意思嗎?”許煜城赤
着的雙腳,一點一點地走了下來,眸子一動不動,“你大概是想,在你之前,還有什麼女人,因爲惹怒了我,被我像那天對你一樣,關進了這間房間,終年不見天日,已經發瘋了,半死不活,生不如死,對不對?”
說到這裡,安心也不隱瞞:“是的,我就是這樣懷疑!那天黃媽經過這裡的時候,我就覺得有什麼不對了!”
“哈哈哈哈哈哈,你真是一個聰明的小東西。”許煜城走到她面前,伸出雙臂,將她推在那扇門上!
雙臂緊繃的肌肉,如天羅地網,將她籠罩,她就好像一隻小飛蟲,無法逃脫。
“我真的在這間房間裡面……關了人。”他咧嘴,笑了。
雪白的牙齒,在這昏暗的光線裡,就好似一頭野獸。
“你……你騙我。”
她看着他這樣的表情,只覺得全身彷彿被一盆夾雜着冰渣子的水,給淋了個透溼。
“我真的沒有騙你。”許煜城的臉,一點點地靠近她的,“你不是都說我心裡有問題,反社會人格,變態,無恥嗎?那我在這房間裡面囚禁一個人,也是件很正常的事情,我現在都老實告訴你了,你爲什麼不信我呢?”
安心只覺得背後的門好似一塊燒紅的烙鐵,燙着她的背心:“那你……關的,是什麼人?”
“哈哈哈哈哈哈,是一個敢騙我的人。”許煜城突然神色激動起來,眉目中滿含煞氣,緊緊地盯着她的雙眼,“安心,我跟你說過,不要膽敢騙我,有什麼事情,你都可以直接說,我並不會介意你以前發生過什麼,但是,你如果騙我,那就是另一種情形了……你知道嗎,門裡面被我關着的那個女人,她曾經騙過我,說她是我的母親?”
“你的母親?”安心完全震驚了,“你的母親不是……不是許老夫人嗎?”
“這是一個天大的秘密,一般人,我不會說出來。”許煜城的眼睛很黑,卻彷彿是在燃燒着黑色的火焰,“你應該聽過,關於我的一些傳聞,說我在五歲的時候,因爲身體不太好,被送到國外去療養,這一去,就是十幾年,回來的時候,已經成年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