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
房間裡,一個身形堅毅的男人穩穩站着,幽幽的月光倒影在他那陰冷的雙眸裡,似潭水,深不可測。
一想到唐心暖現在還躺在病牀上依舊昏迷不醒,病因不明;一想到傷害唐心暖的幕後黑手,還在逍遙法外,他的背影也帶着一觸即發的怒氣在顫抖。好像連地上的影子都在害怕着宋世卿。
一想到造成這一切都是因爲自己出差,宋世卿就把自己的懊悔,痛苦撒得一地都是。
宋世卿就連回個頭,也要是用盡全力那樣,彷彿自己想把的擔心和憤怒,狠狠地摔到千里之外。
目光緊鎖在那扇漆黑的門上,他感覺到,有人要進來了。
平炎帶着匆忙的腳步,着急得已經顧不上要敲門,就直接衝了進去,大口地喘着氣,累得把一隻手都搭在了牆上。
打開門的那一瞬間,房間內一片漆黑,一道皎潔的月光砸在宋世卿的臉上,這個時候,他才發現宋世卿的目光尖銳地一直看着自己,就好像獵人盯着自己的獵物那樣,眼睛裡的熊熊烈火卻是落落大方地向他襲來。
平炎突然覺得有種陰森的感覺,宋總的眼睛,好像會發光的那樣,還帶着一股強烈的的危險氣息。
宋總大半夜的不開燈,站在黑暗裡,眼睛卻和月光融爲一體,這樣子真的好嗎?
平炎只能在心裡想想而已,哪敢這麼開口說話,而且他也沒有忘記,現在是還是處於一個非常時期的階段。
唐心暖一天不康復,這個世界就一定都不會平靜,至少平炎現在是這麼想的,誰叫唐心暖就是宋總的全世界呢。
雖然平炎對於宋世卿這種陰晴不定的定時炸彈般的性格是司空見慣,但是還是不能改變自己對宋總的那樣害怕,恐懼,以及彷徨,因爲這也是一種習慣,一個可怕的性格。
有些事情就是與生俱來的,就好像,唐心暖就是宋總的命中註定的。
“宋總,我已經在最短的時間之內,讓那些世界各地的名醫都在趕過來,現在已經有一部分趕到醫院了,就在宋夫人的門口守着。就等你發號施令了。”平炎倒吸了一口氣,拱了拱自己的鼻子,說。
他這麼急忙得趕過來,都是因爲這件大事啊。要知道宋總吩咐他的事情,哪怕是三更半夜,他也要做到的啊。
宋總哪怕就要平炎想辦法要天上的星星,他平炎也要絞盡心思,縱使焦頭爛額,粉身碎骨,也要光榮得犧牲在完成任務的道路上。
這纔是名
副其實的忠心耿耿。
“那還等什麼。”
話裡帶着濃厚的責備氣息。
宋世卿馬上擡腳就走出房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唐心暖的病房大步流星地走去。
留下平炎對着房間裡冰冷的月光在黑暗中凌亂。
隨着宋世卿離去,半晌在門被猛地關上而發出一聲響聲的時候,平炎纔是如夢初醒般也擰開把手,向外面走出來。
“宋總,你怎麼不等一下我啊?”帶着一句小聲的碎碎念然後就向唐心暖的病房出發。
唐心暖病房的門是虛掩着的,門外站着的保鏢還是按兵不動,嚴肅的表情一如既往。
平炎本來就覺得自己整個人都累壞了,但是氣喘吁吁的他還是要去看一下唐心暖的病房裡面的情況到底是怎麼樣了。
沒想到打開門之間,平炎一時間驚訝得都忘記要呼吸了。
原本以爲病房裡面那些從世界各地請過來的名醫,會在裡面激烈地和宋世卿彙報着唐心暖的病情。
沒想到,打開門,裡面的情景和平炎想象中的剛好恰恰相反。
鴉雀無聲,但是連空氣都是沸騰的,就好像被空氣的隔離的分子都帶着一股火焰的氣息,那是憤怒燒焦的味道,正在悄無聲息地腐蝕着房間裡的每一個人,包括剛剛走進來的平炎。
難怪平炎覺得呼吸都被得異常得困難。
在白色的燈光下,宋世卿渾身上下憤恨的怒氣,帶着剛纔月光的幽冷,籠罩着整個房間。
平炎都甚至能感覺到宋世卿的憤怒都快活靈活現地走出來,要和自己打招呼了。
到底是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竟然讓宋總如此生氣?
想到這裡的平炎苦澀地嚥了咽口水,躡手躡腳地走進來,不管自己現在是怎麼害怕,他都要進來一探究竟的,畢竟,那些來自世界各地的精神科名醫都是他平炎負責找回來的。
平炎覺得自己不要說是說話了,他現在連看都不敢再多看宋世卿一眼了。但是真的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裡面所有醫生都緊張兮兮地跪在地上,渾身發抖,好像經歷了什麼可怕的事情那樣,此時此刻,還在不停地叩拜,這感覺,就好像古代那些被犯了死罪的重犯,正在垂死掙扎,爲自己的生命做最後的努力。
唯一不同的一點就是,古代的那些重犯會一邊重重地叩頭,一邊像唸經那些嘶啞地重複着同一句話:“饒命啊.......”
而現在在
房間裡的那些醫生一邊叩頭,卻緊閉着嘴巴,那叩頭的樣子,那身形動作,要多標準就有多標準。
那個樣子的他們,哪裡像是什麼專業的精神科醫生,平炎覺得現在的他們和神經病就沒有什麼區別,就算有,那也是大同小異。
按照道理來說,他們叩頭這麼賣力,應該把整個房間都震得在搖晃一樣的啊。總之,用一句話來說,那就是在無聲的求饒。
很快,平炎就想起了躺在病牀上的唐心暖,那個安詳的樣子。平炎馬上就明白了,宋總這麼愛唐心暖,怎麼可能會讓這些醫生因爲求饒而影響到唐心暖。
在宋世卿的面前,干擾到唐心暖者,必死無疑。沒有原則,就是宋世卿的原則。平炎很早之前就明白這個道理了。
如果跟了宋總這麼久,連這個都意識不到的話,那真的就是會必死無疑了。
只是平炎在這裡瞎想了這麼久,還是不知道,這病房裡面剛纔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啊,最糟糕的事情莫過於那些醫生沒有檢查出唐心暖。
難道還有其它更加糟糕的事情?平炎想都不敢往下想了。
“宋總.......這些醫生是不是沒得達到你的要求啊?”平炎還是硬着頭皮問着,三更半夜,就這樣一直耗着,也不是什麼辦法啊,而且現在,好像就只有自己敢說話了。
宋世卿沒有反應,依舊冷若冰霜地盯着地上看,都快把地上看出一層雪了。
儘管平炎的心裡還是心驚膽戰的,但是他還是得繼續開口,“要不.......就讓那些醫生先退下了吧,我明天再去找一批更加專業的醫生過來.......”
無論怎麼樣,也不能讓那些醫生像精神病那樣,一直都跪在這裡吧,還是先讓他們徹離了再說,並不是所有的人都承受宋總帶來的震撼力的,因爲殺傷力實在太大了。平炎自己都練了這麼久都沒有完全達到那樣能堅決捍衛宋總的震撼力,更何況是他們?
宋世卿把眼神看了過來,猶如一把刀,正在向平炎劈過來。
平炎被宋世卿眼睛裡那種驚心動魄的氣勢嚇得連忙閉上了眼睛。早知道他剛纔就不應該碰這一趟渾水的,他現在這樣是把自己往死裡逼啊。
而且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這麼偉大的了,他又不是唐心暖,居然敢向宋世卿,現在都變得自身難保了。
在平炎以爲宋世卿不會去理會自己的話的時候,宋世卿卻是冷冷地開口,吐出一個字:“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