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聶聲曉也只是靜靜地看着他,竟然說不出話來。
其實聶聲曉此刻內心也極度恐慌,在來機場的路上她就已經想了千萬種可能,一種是嚴景緻記得她一點點,一種是嚴景緻記得她不止一點點。當然,樂觀自信的她拒絕去想其他。
現在這種情況……嚴景緻真的看着自己像看着陌生人的眼神,宛如又回到了那次,他們也是在機場相遇,嚴景緻也是一點都不認識她,不過這次又好像比那次情況好很多,這次起碼肯看着自己等自己說話了。
保鏢看着這樣對視的兩人也莫名其妙,這個女人簡直是太莫名其妙了,剛剛還深情款款地趴在自己背上,現在還拿着總裁送自己的帽子呢,現在就跟總裁兩兩相顧無言了,他頓時也無話可說了。
嚴景緻其實也沒那麼多耐性,畢竟對他來說是個陌生女人,這邊催促登機的聲音已經響起了,見聶聲曉好像真的無話可說,他面無表情地轉過臉,繼續走向通道深處,就像剛剛等着聶聲曉說話的並不是他一樣。
然而下一秒,聶聲曉便顧不上自己腿,直接衝到了嚴景緻的跟前,她不知道嚴景緻要出國幹什麼,總覺得出國了就太遙遠了,她想做任何喚醒他記憶的事情都無從做起。
“嚴先生,我有話要對你說。”聶聲曉嚥了咽自己的口水。
保鏢這時候也以光速衝到了嚴景緻跟前,其實對保鏢來說,這是爲了保護嚴景緻,是一種本能。
但是在嚴景緻看來卻不是那麼回事了,他看了一眼聶聲曉然後又看了一眼保鏢,點點頭,“明白了。”
聽着他低沉的聲音,聶聲曉卻聽得迷迷糊糊,哈?他明白什麼了?自己還什麼都沒說啊。
只聽到嚴景緻下面一句:“王龍寶,你留下吧,用不着那麼多人跟着我。”
聶聲曉這才聽出端倪,看了看紅着一張黑臉的保鏢同志,然後又指了指自己,敢情這傢伙直接誤以爲自己跟他的保鏢……
“嚴先生,不……”聶聲曉忙着解釋,然後話還沒說完,旁邊不知從何處又竄來一個金色的影子,氣喘吁吁地停留在嚴景緻跟前,手裡舉着包紙巾,“總裁,您要的紙巾,我終於給買回來了。”
聶聲曉本來還奇怪一直跟着他的金貝娜今天怎麼不見了,瞥了一眼她手
裡奉上的紙巾,這才恍然大悟,嚴景緻這人挑剔慣了,從此發現這種柔安紙巾她身上的味道有那麼點相似之後就再也不肯用其他的紙巾了。
沒想到記憶沒了,本能還是在的,這又添增了聶聲曉不少的信心,一定要把他從記憶的深淵拉回來!
金貝娜這才發現不對勁,多了個人,而且還是個讓她嘴巴長成鵝蛋形狀的人,她死也想不到聶聲曉會這麼快出現在嚴景緻身邊,但是嚴峻對她下的封口令比誰都嚴重,所以只能對着嚴景緻指了指聶聲曉,“總裁,這位小姐……是?”
嚴景緻接過她手裡的紙巾,哦了一聲,面無表情地看了一眼聶聲曉,“不認識。”
聶聲曉心都要碎了。
旁邊的保鏢這才反應過來這個女人可能真的是把自己當成總裁抱了,恨自己白白自作多情了那麼久,看着嚴景緻轉身走了之後,伸出長臂直接擋住聶聲曉,恢復了工作能力:“小姐,請不要妨礙我們總裁登機。”
金貝娜回頭看了一眼,幸好是換了幾個保鏢,這要還是以前的幾個,那麼保鏢爛到透頂的演技恐怕會讓嚴景緻直接產生些許懷疑。
聶聲曉這才急了,可是能跟嚴景緻說什麼?她也恨自己頭腦一熱追了過來,對嚴景緻這種人就該找個浪漫的地方慢慢擊破,現在這狀況並不是理想的時機,把他惹煩了直接這輩子都不見自己了。
捏了捏拳頭直接朝着面前的保鏢揍了一拳,揍完才發現這是個人,不是扇牆,而保鏢捱揍後的神色也古怪得很,就像是牙疼的人吃了糖,抿着嘴巴圍着她轉了一圈,最後還是什麼都沒幹,跟着嚴景緻哼哼地跑了。
嚴景緻上飛機之後便對着那保鏢招了招手,保鏢立馬恭敬地站在他面前鞠了一躬。
“總裁,您有什麼吩咐?”
嚴景緻看着他,“你怎麼沒留下來?”
嚴景緻很少管這種下屬的風花雪月,不僅一旁聽着的金貝娜一愣,保鏢也是一愣,剛要出口否認說不認識那個女人,背後卻捱了金貝娜一拳,保鏢悶哼一聲,想着今天是幸運呢還是背運呢,腹背受敵,這個敵還都是女人。
保鏢也醉了,只好順着金貝娜的力道說:“嗯不留下了。”
嚴景緻也沒多問,便放他走了。
保鏢走的
時候路過金貝娜的座位,彷彿在用眼神問她爲何要自己這樣說,就好像自己真的有女朋友一樣,事實上已經光棍這麼多年了,剛剛纔聞到一絲女人的芳香才發現是來追逐總裁的,他悲哀啊。
金貝娜撇過臉去,懶得理這漢子。
可是突然的,嚴景緻又煩躁地皺了眉頭,喝了一口空姐殷勤準備的茶後對着自己身後的金貝娜問:“我以前是不是也有這麼一個女朋友?”
金貝娜差點沒被嚇得魂魄分離,反應過來之後趕緊搖頭擺手,“不不,總裁您不食人間煙火,怎麼會談戀愛。”
嚴景緻盯着她看了一眼,然後幽幽地轉過頭去。
金貝娜這才摸了摸自己的後背,發現早已經冒出了一身冷汗。
聶聲曉直到看着嚴景緻一點一點從自己視線中消失,仍然沒想到有什麼良策能夠讓他在短時間內恢復記憶。
其實也不能這麼多,她搖了搖頭,她心裡最大的良策就是一點一點地付出自己的柔情。
可是現在人都走了,這柔情還怎麼付。
擡頭一看,忙忙碌碌的人潮,不是剛從很遠的地方來的,就是要去到很遠的地方去的。
聶聲曉突然想到了緣分兩個字,頓時有些釋然了,她自詡跟嚴景緻的緣分一向不淺。
剛擡腳準備暫時回去,面前突然投下了一片陰影,聶聲曉擡起頭,便看到兩個穿着尋常的男人拿着一支錄音筆對着自己:“請問這位小姐是不是聶聲曉小姐?”
聶聲曉無意識地點了點頭,“對,怎麼了?”
“請問剛剛上飛機的是不是嚴景緻先生?”那男人又問。
聶聲曉頓時暗叫不好,抓好自己的包包拔腿便跑。
嚴景緻一討厭別人打擾他工作,二討厭別人染指他生活。聶聲曉在逃出記者視力範圍的時候一直在祈禱:老天保佑,國外看不到國內的報紙,保佑保佑。
可是老天好像並沒有太聽話,亦或者說現在的通信過於發達,當兩天後嚴景緻定定地看着一條報道的時候,就註定她要被他討厭了。
報道上是這樣寫的:聶聲曉仍舊不肯放過金主嚴景緻,瘋狂追逐至機場!
嚴景緻看完便用眼神狠狠剜了這個女人幾眼,這……活脫脫在染指他的正常生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