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萬物,都逃不出一個死字,即便是修煉一途的無上存在,他們可以憑藉自身的強大能力,爲自己延年益壽,但是最後依舊會化作一抔黃土,這叫順應天道。都說人怕死,有能力的人更怕死,其實這個道理放在其它種族也一樣,特別是對於修行者。當境界到了無法被超越的地步,修行就失去了原本的意義,此時的那些無上存在會生出新的渴望,那便是與世長存。
按理來說,與世長存有違天道,世間根本不可能有這樣的修行者出現。但是在荒古歲月之前的遠古時期,那時候的天道並不健全,真有其它種族的無上存在練成了不滅身,即便後來天道完善,也無法將他們的印記抹除。人族崛起後,多次與這些天道都無力的不滅生靈交鋒,奈何不滅生靈不死不滅,先賢只能用法陣將他們封印起來。
帝血澆鑄的生死之門,就是封印不滅生靈的最強法陣。這套法陣需以大帝的血液爲引,號稱可鎮壓世間萬物,不過在人族的發展史上,能刻寫這套禁忌法陣的無上存在寥寥無幾,真正見到過還能認出這法陣的人更是少之又少。摸金校尉作爲人族某位大帝的屬下,曾親眼見證某帝在動亂年代刻寫過這套法陣,纔會知道得這麼詳細。
林夕並不知道帝血澆鑄的生死之門,不過聽摸金校尉說得這麼厲害,忍不住問道:“既然這是禁忌法陣,專門封印不滅生靈,怎麼會出現在葬賢峰?”
摸金校尉說道:“我也不知道這裡怎麼會有帝血澆鑄的生死之門,不過將不滅生靈封印在自己煉製的世界裡,究竟是何人如此大手筆!”
林夕記得念離說過:“葬賢峰是王上曾經以大法力煉製的小世界!”念離口中的王上,應該和須盡歡說的人王是同一個人,也就是林夕和須盡歡在葬賢峰陰界那座奈何橋上看到的男子。
林夕忘記了男子的容貌,卻忘不了男子走向宇宙最深處那無盡黑暗的背影,那道背影透着孤寂、迷茫和無言的悲涼。思及此,林夕的心中升起一股難言的情緒,彷彿他也曾有過和男子一樣的遭遇,不由自主的低聲重複着男子那句話:“以後,只有我自己了!”
“林夕,你…你怎麼了?”察覺到林夕的清晰不對,須盡歡擔心的問道。
林夕聞言看向須盡歡,須盡歡不僅在陰陽家的身份高貴,還是瑤池聖女。瑤池有個習俗,凡是入門弟子,都會被重新賜予一個法名,須盡歡的法名爲夢依。林夕又想到彼岸花海那座石碑,石碑最後的落款也叫夢依,須盡歡說那是西王母的真名。瑤池是西王母的傳承,瑤池老輩人物不可能不知道西王母的本名,須盡歡爲何還被賜名爲夢依,巧合嗎?
“老大,如果真的有輪迴,你會不會是西王母轉世啊?”林夕心中這樣想着,嘴上也忍不住問了出來。
須盡歡被林夕問得莫名其妙,說道:“我要是西王母轉世,那你算什麼?”
“哇靠,你這臭小子胡說八道,西王母可是我兄弟的女人!”林夕還沒說話,摸金校尉便不依的吼了起來。
西王母可是須盡歡的祖師,聽到摸金校尉的話,她皺眉說道:“前輩不也在胡扯,祖師明明就是人王大人的妻子!”
摸金校尉得意的笑道:“人王就是我兄弟啊,是不是感覺我很厲害,趕緊來膜拜我吧!”
摸金校尉一臉得意,林夕和須盡歡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的說道:“神經病!”
“現在的小娃娃真是不懂事!”摸金校尉被林夕和須盡歡懷疑,惱怒的說道。
林夕笑道:“你與其在這裡吹牛,還不如早點告訴我出去的方法,我也好早點把你的故事寫完!”
“哇靠,帝血澆鑄的生死之門,這可是天大的造化,臭小子難道就不想去碰一碰運氣?”摸金校尉痛心疾首的說道。
林夕完全不相信摸金校尉的鬼話,那可是鎮壓不滅生靈的禁忌法陣,別到時候造化沒有,還把小命給搭進去了。見林夕不爲所動,摸金校尉又對須盡歡做起了思想工作,道:“小妮子,你也不想去試試?”
須盡歡搖了搖頭,她雖然不是個安分的主,但那帝血澆鑄的生死之門一看就不簡單,還是不要去冒險爲好。被林夕和須盡歡齊齊否決,摸金校尉氣道:“既然這樣……”摸金校尉話音一頓,就在林夕以爲他會告訴自己離開的辦法時,他卻是一聲冷哼,道:“那咱們都別出去,彼此也好有個伴!”
林夕和須盡歡一陣無語,林夕甚至懷疑那本什麼筆記的可信度,就摸金校尉這無賴的樣子,真的是某帝的屬下?
“兩個小娃娃我跟你們講,帝血澆鑄的生死之門真的有天大造化,要不是我之前沒找到,現在肉身又被毀了,哪裡輪得到你們?”林夕和須盡歡沉默,摸金校尉開始軟磨硬泡,似乎錯過這次機會,就是犯了天理不容的大錯。
林夕被摸金校尉吵得煩躁,問道:“那你說說,裡面都有什麼?”
“大帝刻寫的法陣,先不說裡面有沒有至寶,你能參透一個符文,都會受益匪淺!”摸金校尉一本正經的說道。
摸金校尉的話並不假,林夕挑眉說道:“你能確保裡面不會出問題?”
“放心吧!有我在沒意外!”見林夕心動,摸金校尉趕忙說道,要是肉身還在,恐怕都要拍着胸口保證了。
“那要不咱們去試試?”林夕看向須盡歡,須盡歡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頭同意。林夕想了想,又對摸金校尉說道:“既然要進去,需不需要準備點什麼以防萬一?”
摸金校尉想了想,說道:“對對對,需要準備點東西才方便行事,你們稍微等我一下下!”
摸金校尉說完,林夕便感覺面前一陣風吹過,然後就聽須盡歡說道:“爲什麼我總感覺他不靠譜?”
“既然敢讓人發現這座墓室,那肯定就不會讓失控的因素存在!”林夕笑着說道,將不滅生靈封印在這裡,如果一不小心被人破開法陣將不滅生靈放走,後果完全不敢想象,那位人王絕不會做出這麼愚蠢的事來。
林夕和須盡歡說話間,水池邊突然傳來一陣“咔嚓”的腳步聲,兩人聞聲望去,便見一副瑩白的骷髏架子邁着僵硬的步伐向他們走來。骷髏架子爲人形,揹着一口大黑鍋,懷裡抱着一把鐵鏟,長着兩隻犄角的頭上還頂着一個銅盆。看着突然出現的骷髏架子,換作其他人定然會嚇得大吼大叫,然而林夕和須盡歡此時卻莫名想笑。
“哇靠,你們居然不害怕?”見林夕和須盡歡忍俊不禁,骷髏架子眼窩中的幽藍色鬼火閃了閃,氣惱的說道,顯然是摸金校尉的聲音。
看着“全副武裝”的摸金校尉,林夕最後還是笑了出來,說道:“你不要再去挖人家祖墳了,改行做廚子吧!”
“臭小子你不懂就不要亂說,老子這套裝備可是人王親自送的,它們的奇妙之處你不懂!”摸金校尉走到林夕身邊,得意的說道。
林夕嘴角抽了抽,點頭說道:“好兄弟原來就是用來背黑鍋的?”
摸金校尉覺得在林夕嘴上討不到好處,直接轉移了話題,道:“你們有沒有要準備的,沒有的話,咱們就出發吧!”
“你真的確定裡面沒問題?”林夕懷疑的看了摸金校尉一眼,皺眉問道。
摸金校尉拍了拍胸脯,道:“放心,絕對沒問題!”
“你走前面!”林夕看了須盡歡一眼,見須盡歡點頭,他對摸金校尉說道。
摸金校尉這次倒是沒有和林夕廢話,當先向着水池後方那面石壁走去,林夕和須盡歡緊隨其後。穿過水池透出的光幕,林夕幾人就感覺強烈的壓迫感鋪面而來,就在他們感覺身體快要被撕碎時,摸金校尉趕忙將背後的黑鍋取下來擋在了身前。石壁上血色光芒灑在黑鍋上,黑鍋像是受到刺激,頓時激發出一片金色的光輝,金色光輝化作光幕將林夕幾人護在裡面,頓時將籠罩在幾人身上的壓迫感驅散。
壓迫感被驅散,摸金校尉回頭對林夕說道:“拉着你媳婦跟緊我,否則出了問題我也沒辦法!”
林夕點了點頭,這種情況他也不敢大意,拉着須盡歡緊跟着摸金校尉。摸金校尉撐着黑鍋緩緩向前,雖然只是一副骷髏架子,林夕還是能從他身上感覺到凝重的氣息。等到了石壁近前,摸金校尉再次說道:“騰一隻手拉着我,不然你們等下進不去!”
林夕看着摸金校尉的骷髏架子皺了皺眉,一臉不情願的伸出一隻抓着摸金校尉的脊樑骨,摸金校尉頓時發出一陣大笑,道:“哈哈哈,臭小子你快換個地方,老子怕癢!”
“……”林夕無語的鬆開摸金校尉的脊樑骨,改抓着他的一塊肋骨。
“別抓這裡,老子痛得喘不過氣了!”哪知剛碰到摸金校尉肋骨,摸金校尉又大喊了起來。
林夕脾氣再好,都被摸金校尉搞得忍不住爆了粗口:“我@#&…就你這渾身通透的樣子,哪裡需要喘氣!”
“你懂個屁,老子雖然肉身被毀了,但是靈魂還在,靈魂也是需要呼吸的知道嗎?”摸金校尉理直氣壯的說道。
林夕強忍着把摸金校尉胖揍一頓的衝動,道:“那你說我拉哪裡?”
摸金校尉想了想,說道:“屁股吧!”
“我@#&…什麼狗屁摸金校尉,你是坑爹校尉還差不多!”林夕最後還是沒忍住罵了一句,然後擡腳踢在摸金校尉屁股上。
林夕一腳來得猝不及防,摸金校尉頓時發出一聲慘叫,整個人向前面的石壁撲去,他出於本能擡起一隻手將林夕拉住。摸金校尉雖然是一副骷髏架子,但是力氣卻出奇的大,直接帶着林夕和須盡歡一齊撞向石壁。石壁因爲“生死”二字的出現,透着強烈的能量波動,林夕下意識的將須盡歡護在懷裡,然而當他的身體撞在石壁上時,石壁就像平靜的水面蕩起一片漣漪,直接就讓他和須盡歡毫無阻礙的穿越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