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初春到現在的春花爛漫,時間不知不覺的走過了許久,從六歲走到十歲,又走到十六歲。這是陸龍象經歷的最大的三次波折,三更天,夜色已經將他的爪牙伸到的葉無城的每個地方,打更人的一點橘黃燈籠之光,在夜幕下清晰可見,清脆的打更之聲也是迴盪在夜空之中。
陸龍象坐在屋頂之上,點點的星光閃爍。院子之中幾株梨花樹在微微的月光下沙沙作響,淡淡幽幽的香味隨着風兒瀰漫在院子之中。
與回春堂隔幾條街的一處不小院子的地方便是王府,火熱的氣息在那王府之中若隱若現,陸龍象凝視着那王府,碧雪茶的香味不斷的傳來。
與那回春堂和王府相對的是一處燈火微微顯得有些昏暗的王家,對於王家陸龍象心中還是頗爲忌憚,那若有若無散發出來的邪氣使得陸龍象不得不正視那王家的底蘊,王家家中定是有玄師以上的修士存在。
掠過了一座座房屋,看着一條條街道,星光璀璨,月色下,記憶似乎就這樣的被拉長,拉遠,恍若回到了那記憶中的流年,似乎有一個叫陸龍象的少年。
“阿孃,爲什麼我的名字叫陸龍象啊?”一個五歲大小的男孩看着一個長的頗爲美麗的女子問道,一隻素雅的髮簪將那女子頗爲長的頭髮束了個髮髻,簡簡單單的裝飾,不施粉黛卻讓一旁的鮮花都黯然失色。
“這個啊,你就要問你爹了,這名字是你爹給你取的。”女子看了看遠處一個丰神俊朗的青年說道,眼中滿是溫柔,相互的默契一眼就能夠體現很多的意思。
那邊的男子乎聽到了聽到了兩人談話,露出了會心的一笑,而後笑呵呵叫道;“象兒,過來,爹講給你聽。”男子對着小孩招了招手,眼中都是寵溺溫柔的都能夠捏出水了。
小孩聽了,露出兩顆可愛的小虎牙,展現高興的笑容,溜煙的跑到父親身邊旁邊。
“來,坐爹腿上來。”男子拍了拍自己的大腿道。
“恩。”陸龍象坐在自己父親腿上,倚在其懷中,問道;“爹,爲什麼我的名字叫龍象?”
“你的名字啊,其實是取自一句話。”
“什麼話?”陸龍象眨着眼睛問道。
“水中最力者謂之龍,路上最力者謂之象,龍象般若,天地最力者也。”男子緩緩的說出。
“恩,爹,好深奧哦,這話什麼意思?”
“就是說水中最強大的叫做龍,陸地最強大的叫做象,而龍象合璧,就是天地最厲害的存在。”男子看着懷中的孩子,複雜的說道。
聽了自己父親的話,陸龍象的眉頭皺的更深了,如此深奧的話陸龍象似乎難以理解;“啊,爹,你說的話,好深奧啊,不要老是說這麼複雜的話好不。”陸龍象撅起小嘴顯然對自己父親的解釋很不高興。
“呵呵,爹爲你取這個名字的是爲了讓陸龍象,就是讓你以後成爲一個強大的人。”
“就這樣?不就是變強大嗎,早說我就懂了。”陸龍象轉愁微笑,露出兩顆潔白的小虎牙,可愛至極。
“呵呵,就是這麼簡單,就是這麼簡單啊!”男子抱着陸龍象,自語道,說着說着便是陷入了沉思。
些許的風颳過,陸龍象打了一個哆嗦。
“恩,象兒冷了?”一個聲音在身後響起。
“恩,沒事的爺爺,就是打了個寒戰。”陸龍象笑着看着自己身後頭髮已經白了的老人,展開笑顏說道。
“今日是十四,明日你又要去上香,爲你父母親祈福,每月的這個時候我都是知道你會爬上這屋頂,一個人的念想着。”陸老長長地嘆了口氣,雖然臉上沒有表現,但是那眼中卻是抑制不住的顯露出濃濃的悲傷之情。
“恩,十年了,當年的小孩如今也是能扛起半邊天了。”陸老欣慰的摸了摸陸龍象的頭髮。
“好了,爺爺不打擾你了,早點休息,明日你還是要早起趕路。”陸老吩咐了一聲,輕身躍下屋頂。陸龍象的父母在郊外有處衣冠冢,因爲未曾留下屍體,所以陸龍象就做了一座衣冠冢當作念想,對於自己的父母陸龍象早就知道他們已經去世,所以也在懂事的時候就偷偷的設立了這衣冠冢。
龍象。
這個名字似乎已經被丟落到了記憶的一角,但是今日卻是都涌現了出來,當年自己的名字便是喚作那龍象二字,但是父母去世之後,陸老便是想將龍象的名字改爲少風,意思便是想要陸龍象少些風雨,少些顛簸,能夠平安一世。
可是陸龍象拒絕了。
但似乎現實也是這般,諸天生死輪,毒典,一切都是註定陸龍象無法脫離了這個恩恩怨怨的修行界,冥冥之中的定數似乎真的存在,陸龍象擡頭看了看那懸掛在半空的月亮,長長的嘆了口氣之中輕飄飄的離開了屋頂。
翌日一早,陸龍象便帶着一個家僕,讓馬伕趕着車匆匆上路了。原本按照陸老的意思是要王伯隨行的,卻被陸龍象堅決拒絕了。郊外沒有什麼大問題,就算是有人暗中出手陸龍象也是也是不懼。
那些到達玄師境界的高手顯然不會輕易的出手,因爲有着其他玄師高手盯着,至於玄師以下的境界,就算是自己打不過了也是有把握能夠逃遁。衣冠冢坐落在葉無城郊外較遠的落雲山上,落雲山距離葉無城幾百餘里遠,策馬一日就能夠來回。
陸龍象沒有走大道,而且找了條偏僻的古道。古道鮮有人跡,偶爾遇見,也不過是農家的牛馬犢車緩緩馳行,只有陸龍象一行馬車揚起塵沙,一路飛馳而過。
清晨出發,陸龍象離開葉無城,一路上陸龍象看着四周的景色,不斷的在思量。陸龍象也是沒有感受到其他家族的暗中勢力跟隨,不過陸龍象不放在心上,來就來吧,大不了就是一場戰鬥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