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重心中猶豫不決,外面徐若谷卻是狀若瘋狂,手持幽冥鐵令,化爲了魔神,佇立在虛空中,不停的轟擊神陣。
轟隆隆的響動連綿不絕,神陣都隨之搖曳了起來,劇烈的晃動,像是隨時都可能坍塌一般。
朱優神色凝重,手臂一揮,喝道:“都不要慌,我宗神陣連真仙都擋得住,任憑他徐若谷在如何也不能破開。”
他這話說得的確沒錯,在很久之前就有傳說,這座大陣擋得住真仙,但究竟如何卻沒有人知道,因爲世上本無仙。
不過朱優的話還是起到了一點作用,鼎宗弟子漸漸的鎮定了下來。
往外面看去,徐若谷如同魔神一般可怕,但任憑他如何轟擊依然無法破開神陣,每次神陣看上去都像是要蹦碎一般,但每到最關鍵的時候都有一道神紋憑空亮起,擋住了最兇猛的攻擊。
“這是我們鼎宗最強大的神陣啊,不可能破開的。”
“是啊,有神陣在我們還擔心什麼呢?就算是真仙都破不開,以徐若谷的實力更加不可能了。”
“他這是徒勞而已,我敢肯定,就算是累死他也破不開神陣......”
鼎宗的弟子都不由得輕鬆了起來,神陣的強大讓他們信心飽滿,根本就不用有什麼擔心。
在大殿角落裡,百曉生眉頭緊皺,沉思了半響,湊到方重身邊道:“當心一點,我覺得這座神陣也不保險。”
“嗯....”方重一愣,忍不住看向百曉生,卻只見百曉生搖了搖頭,沒有做多餘的解釋。
他越是這樣方重越覺得心中不安,百曉生對陣法的研究非同一般,連奪天宗那些老古董都不一定有他厲害,他這個時候說這種話絕對不是杞人憂天,八成這座神陣真的不一定能夠擋得住徐若谷。
就在這時,已經入魔的徐若谷忽然停了下來,仰天長嘯,渾身黑霧縈繞,只有眉心一點血光越發的殷紅,像是要滴出血來一般。
“刷!”
徐若谷眉心的一點殷紅陡然一顫,而後竟然真的滴下了鮮血,在鮮血滴落之後一隻豎眼也隨之睜開,裡面漆黑一片,像是一個黑洞一般,呈現出一種奇異的漩渦狀,怪異無比。
“不好。”
朱優臉色一變,沖天而起,在他身後的鼎宗衆人也感覺到了危險,在那隻豎眼睜開的一瞬間天地像是倒轉了一般,整片天空都是一暗,偌大的鼎宗劇烈搖晃,連神陣都在抖動。
“嗷....”
徐若谷仰天長嗥,震動虛天,佈滿鱗甲和利爪的手臂臨空一揮,一道黑色的光幕頓時將朱優轟飛了出去。
在他眉心的漆黑豎眼轉動的越發的快了,真的像是黑洞一般,連周圍的天光都被希撕扯的乾乾淨淨,可怕的能量在豎眼中凝聚,像是一汪潭水,但卻有着讓人心悸的可怕氣息瀰漫出來。
“嗤!”
一聲輕響,從那隻豎眼中竟然迸射出一縷黑色的光束。
這僅僅是一縷細小的光束,但卻可怕到了極點,竟然直接穿透了神陣的屏障,洞穿了一名鼎宗弟子。
那名鼎宗弟子難以置信的低下頭,眼睛瞪得滾圓,在他的胸口出現了一個大洞,正在向着周圍蔓延,僅僅是片刻時間已經擴大了數倍,將他整個吞噬了,血肉盡皆化爲了青煙。
“太可怕了!”
徐長雲嘀咕了一句,背心裡全是冷汗,如果剛剛被黑色光束擊中的是自己的話現在怕是也變成青煙消散了。
鼎宗衆人全都感覺一陣發寒,心沉到了谷底,一時間慌亂一片。
朱優遭受了重創,被徐若谷利爪撕裂了胸膛,這時候才恢復了一小半,但還是站了出來,喝道:“都不要慌,大家退到神武大殿裡面,有神陣守護,儘量不要露出頭來,他奈何不了我們的。”
鼎宗衆人如夢初醒,爭先恐後的涌進了神武大殿裡面,在外面已經看不到他們了,這也讓他們心裡稍微安定了一些。
但是,還沒等衆人平靜下來又一道黑色的光束刺了進來,像是早就已經瞄準了目標一樣將一名鼎宗弟子化爲了青煙。
“這.....”
“天啊,逃到這裡還是不能倖免嗎?”
神武大殿中一片大亂,這種可怕的黑色光束實在是太讓人恐懼了,鼎宗的人並不怕死,但無論是誰在這種情況下都很難保持平靜,一個個全都在慌亂的躲藏,怕下一個橫死的就是自己。
“沒有用的,你們都要死。”虛空中傳來了桀桀怪笑聲,徐若谷睜開的豎眼裡光華縈繞,黑色的光束一連迸射出三道。
“噗噗噗.....”
三道光束,結束了三條生命,那猙獰的豎眼,可怕的光是已經快將鼎宗衆人的精神摧垮了。
朱倫和徐長雲,百曉生以及方重站在一起,方重祭出了菜刀擋在身前,手持射日弓蓄勢待發,暗地裡更是將青銅古鼎也準備好了,隨時都可以打出,黑色的光束實在是太可怕了,他怕七層寶塔也擋不住,只能寄希望于堅不可摧的青銅古鼎了,或許只有這尊古鼎能夠抗衡吧?
“嗤嗤....”
黑色的光束接連落下,神陣根本擋不住,仍由那光束洞穿過來,一連射殺了十幾個鼎宗弟子。
“徐若谷,我和你拼了。”
朱優也瘋狂了,頭頂古鼎震動,渾身金光閃爍,像是一尊神坻一般。
他不可能看着自己的門人弟子被這樣當做牲口一般的屠殺,無論有沒有用,他都要去阻止。
“找死。”徐若谷冷冷一笑,眉心豎眼一閃,黑色的光束迸射出來,瞬間洞穿了朱優。
朱倫和鼎宗弟子看得大驚,剛剛被黑色光束洞穿的同門全都死於非命了,現在難道要論道師尊了嗎?
黑色的光束極爲邪異,可以熔鍊血肉和神魂,一旦被擊中幾乎會在頃刻間化爲一縷塵煙,不過朱優畢竟不同於那些普通的鼎宗弟子,他修爲高絕,已經到了神鬼莫測的境界,不是那麼容易死的。
但饒是如此他也並不好受,胸口上一個碗口粗的大洞悠悠的閃爍着黑色的光芒,任憑他如何催動真元都不能將之治癒,只能暫時控制住不讓傷口蔓延,可以避免如其他人一般化爲一縷塵煙。
朱優元氣大傷,不得不後退,但徐若谷卻並不想就這麼放過他。
只見徐若谷肩背一震,頓時出現在朱優身邊,佈滿利爪的手臂抓着朱優的肩膀,嗤啦一聲劃拉了下去。
鮮血流淌了一地,朱優咬着牙,身上已經是一片鮮紅,他的一隻手臂被生生的撕了下來,骨頭和血肉碎了一地,血流如水,染紅了衣襟,像是一隻小雞一般被徐若谷抓在手裡。
這樣的情景很可怕,很邪異,讓人禁不住冒冷汗。
鼎宗的人都看得傻了,心裡想要大叫,但張開嘴卻怎麼都叫不出來,淚水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流淌了下來。
“師尊!”
鼎宗弟子默默的叫了一聲,心如死灰,連師尊都如此了,他們還有什麼希望,是天要亡鼎宗啊。
一隻手抓住朱優,徐若谷佈滿魔紋的臉上露出了一個殘忍的笑容,冷冷的道:“去死吧!”
他的豎眼裡光華涌動,黑色的光芒噴薄而出,直取朱優頭顱。
“釘!”
就在這時,一支流光匯聚的箭矢突兀的出現,將拿到黑色的光束撞的偏了三寸,擦着朱優的耳邊飛過。
徐若谷微微一愣,下意識的回頭向箭矢射來的方向看去,迎上的卻是一尊古樸的青銅古鼎,大如山嶽,上面神文縈繞,神秘莫測,一股浩瀚威壓洶涌澎湃,讓他心神劇烈震動。
“砰!”
青銅古鼎砸在徐若谷的頭上,黑色的鮮血一下子就涌了出來。
“啊.....”徐若谷氣得大叫,一把朱優扔了出去,手持幽冥鐵令,衝着青銅古鼎飛來。
直到這個時候衆人才看清,青銅古鼎下面還有着一個年輕人,正是方重,他手捏印訣,神情肅穆,一個個神秘的印訣被他打入了青銅古鼎中,讓青銅古鼎越發的璀璨耀神光華沖天了。
鼎宗弟子全都大吃一驚,就連朱優也一陣愣神,呆呆的看着方重和那尊青銅古鼎,神色變幻不定。
“青銅古鼎,真的是青銅古鼎。”朱優聲音都在顫抖,下意識的伸出想要伸手去觸摸,但一回過神來才知道自己的手臂已經斷了,而且胸口的大洞還沒有癒合,只能苦笑着作罷。
沒有人比他現在更加激動,也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青銅古鼎意味着什麼?
“嗡嗡.....”
青銅古鼎震動起來,神光沖天,上面一道道神文盡皆亮了起來,古樸蒼然的氣息十分奇特,像是打開了亙古的時光通道,有一隻遠古巨獸甦醒過來,從時間的另一端緩緩走來,巨大的壓力崔櫓拉朽,連天穹都蹦碎了。
在青銅古鼎出現的一瞬間,神武大殿也跟着神光沖天,一幅幅神秘的陣圖衝上了天空,懸浮在青銅古鼎周圍。
而方重現在就佇立在一片陣圖中間,寶相莊嚴,神色肅穆,指尖印訣神秘,流淌出怪異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