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分離的原因

“寶貝,你不能這麼殘忍!”墨勿罹緊緊的抱住了墨淺念,低啞着聲音懇求道。

“也許你依舊不相信我曾說過的話,但那確實是我在遇見你之前生活的方式。我說過,從小到大,我的身邊最親密的人都是敵人,是需要獵殺掉的競爭者。離開殺手營後,我獨來獨往,一是因爲我的工作需要極高的保密性,二是因爲我害怕,成長的過程中讓我習慣了懷疑防備着身邊的每一個人,所以我硬可孤身一人,也不想活在充滿懷疑的環境中。來到這裡遇見了你,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想要全心全意信任一個人,我願意將我擁有的都分享給你,只是希望至少可以換得你的信任。”墨淺念幽幽的開口,述說着自己的心理歷程。

墨勿罹一直緊緊的抱着她,他不敢放鬆一絲一毫的力度,擔心自己抱的不夠緊,小傢伙就會瞬間消失了一般。聽着墨淺念憂傷又平淡的語氣,他的心備受煎熬。他知道的,他一直都知道墨淺念在自己面前的坦白。

即使在一開始她隱瞞了自己不是原本的墨淺唸的身份,但對於她所擁有的的一切她都願意分享給他,全心全意的去爲他着想,不只一次的爲他拼命。可是前世的經歷在他的心底埋下了多疑的種子,哪怕是微小火苗也能在他心中燃起燎原的大火。所以他犯了錯,傷害了他最不想傷害的人。

“直到後來,我感受到了你給予我的感情,你也許永遠無法體會到我有多珍惜這樣的感情。即使是在一開始我只以爲它是親情的時候,我都格外小心的維護着我從未體會過的安心與溫暖。我曾抱怨過自己莫名其妙的穿越到這裡來,怨恨自己穿越到了這具虛弱的身體裡,可在擁有了你給予的關心愛護之後,我不只一次的感謝老天讓我可以遇見你,讓我擁有了一個完美的無可挑剔的哥哥。爲了能夠待在你的身邊,被你認可我連命都可以不要。後來知道你喜歡我,發現自己愛上了你,我一邊欣喜若狂,一邊擔心糾結讓你心動的會不會不是真正的自己,而是原本的這具身體的主人。那時的每分每秒我都在擔憂,害怕失去這份唯一的情感牽絆。所以我選擇跟你坦白我的身世,如果你可以接受那我願意與你生死與共,如果你不接受,雖然我會傷心欲絕但只要你不趕我走,我還是願意留在你身邊,安分守己的做你想要我做的任何人,無論是親人還是夥伴。”墨淺念靠在墨勿罹的懷裡,毫無保留的剖析着自己的心理歷程。

墨勿罹聽着懷中人兒說的一字一句,心中的激盪伴隨着錐心刺骨的心疼,讓他呼吸變得急促而艱難。他可以深刻的感覺得到,他的寶貝曾經經歷過的心理折磨有多沉重。

“讓我欣喜若狂的是,你接受了我的身世和來歷,還回應了我的感情。那一刻,我覺得是我這一生最幸福的時刻。”墨淺念回想着兩人坦白感情,兩情相悅的時刻,聲音不在平靜,有着難以抑制的哽咽。

“寶寶,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墨勿罹心痛欲裂,他一遍又一遍的說着自己的懊悔,希望可以撫平小傢伙心中沉重的哀傷。

他知道自己罪無可恕,但是他無法放手啊。他怎麼能接受,在自己扯碎了她的心之後,連個彌補的機會都沒有就這樣失去她!

“我接受你的道歉,因爲你確實辜負了我。我也理解你對於所有人的不信任,畢竟經歷過那樣的前世,你會對人有所保留沒什麼不對。可是我現如今我真的無法原諒你,更無法在將自己全心全意的交給你。對於感情我跟你一樣都太過膽怯,我怕了,不想在讓自己陷入這樣無望又痛苦的心痛中。所以放我走吧,也許等我覺得好一些的時候,我會告訴你我沒事了。”墨淺念無力的繼續說道。

墨勿罹語塞了,他不知道該怎麼辦,他驚慌失措的發現他真的要留不住他的寶貝了。他要怎麼做才能復原心愛之人破碎的心?他要怎麼做才能爭取到彌補的機會?他恐慌的發現,面對如今的墨淺念他竟然無能爲力。

“寶寶,你告訴哥哥,我要怎麼做你才能不再難過?只要你說除了離開之外,任何要求哥哥都願意滿足你好不好?別用這個懲罰我啊,我真的不能失去你。”墨勿罹的聲音顫抖着,低啞而痛苦。

“讓我走吧,也許時間可以治癒這些傷痛。如今即使我們勉強待在一起,也無法解開留在心底深處的心結。”墨淺念低低的請求着,事到如今,她真的不知道要如何面對墨勿罹。看着他的心痛懊悔她不是毫無感覺,可是要讓她如過往一般全心全意的信任他,毫無芥蒂的愛他,她真的做不到。雖然她沒有經歷過感情,但她就是清楚,這樣勉強的待在一起,他們之間的關係只會越來越糟糕。

墨勿罹更加用力的抱緊懷中的人,聽着墨淺念幾乎乞求着他放手的話語,他深感生不如死,卻又不忍再強留下她了。

墨勿罹溫柔的將懷裡的小人扶起,捧着她的臉,讓她看着自己的眼睛,讓她清楚的看到自己是有多後悔,多難過,多不捨。

“寶寶,我愛你。對於對你曾經的懷疑我不知道該如何表達才能讓你明白我心中的懊悔。如果可以,我甚至願意用全身的血液去換取時光倒流,讓我們回到這一切都沒有發生之前。我不會再去理會什麼研究所,什麼復仇,這些都不再重要了,我只想要你開開心心,全心全意的依賴我,我會用我的全部生命去愛你,保護你。”說道這裡,墨勿罹眼中蓄積的淚水終於決堤落下,珍而重之的吻上墨淺唸的眉心,墨勿罹哽咽着繼續說道:

“可是時光不可逆了,對你造成的傷害我無力抹殺。不過我會彌補,用我今後所有的生命去彌補。我明白,如今讓你相信我很難,讓你留在我身邊更難。”

墨勿罹說不下去了,他溫熱而苦澀的淚水低落在墨淺念依舊蒼白的臉蛋上,炙燙着她的心,讓她無法再去直視他絕望至極的雙眼。

“我放你走。不過我不會放棄你,永遠都不會。”墨勿罹咬着牙,痛苦的說出讓他心痛徹骨的答案。

“嗯,好好照顧自己。”墨淺念回抱住墨勿罹,低低啞啞的說道。她不是不會不捨,只是她真的需要時間去療傷,也許等自己的心不在那麼痛了,當時過境遷了她會再有勇氣去接受墨勿罹深沉的感情。但是現在,她真的做不到。

“嗯,不論你在哪裡,別讓我找不到你好嗎?你不想見我時,我不會擅自出現在你的面前,但是不要讓我感受不到你可以嗎?”墨勿罹梗着聲音,卑微的乞求着。

“好。”墨淺念哽咽着回答。

墨勿罹再一次緊緊的抱着懷裡的人,恨不得將她揉進自己的骨血裡。他不知道他的寶貝需要多久的時間才能原諒他,要離開自己身邊多久才願意給他從新陪伴在她身邊的機會?他願意等,哪怕等到天荒地老他都願意,只要她還願意給他機會彌補,哪怕再渺小他都會全力以赴的去爭取努力。他可以預想到,在未來沒有墨淺念在身邊的每一天對自己而言都是地獄一般的空寂的生活,可這是他不能信任她的而該受的懲罰,他會咬牙堅持等着自己刑期滿了,得以被赦免的那一天。

這次談話後,在墨淺念離開前的每時每刻,墨勿罹寸步不離的跟在墨淺唸的身邊。看着她結識每一隻剛認識的異能獸,看她與銀白它們討論要選擇生活的地方。墨勿罹眼神中的哀傷越來越濃重,直到墨淺念準備離去的那一天,曾經神采奕奕的墨勿罹已經完全變成了另一個人,周身縈繞着絕望空寂的沉默,讓身邊的人都覺得倍感心疼。

“小念念,這些藥品你都帶着。一定要好好保重身體。”KI遞給墨淺念一個巨大的行李箱,語氣不捨的說道。

“謝謝KI,川口浩二就留給你處理了,記得連同我的仇一起呦。”墨淺念接過行李箱,隨手收進了空間,笑容輕淺的對KI說道。

“我一定好好招待他。”想到川口浩二,KI就一臉的戾氣,咬着後槽牙回答道。

“KY跟在你身邊,你可以隨時跟我們聯繫。有需要幫忙的時候提前通知我們,隨叫隨到。”血刃眼神複雜的看着墨淺念,同樣不捨的囑咐着。

“嗯,我會的。”墨淺念點頭。

“小念念,等我們的事情處理完了,有機會你一定要來離島玩,你還沒見過我美人魚的樣子呢。”KE拉着墨淺唸的手說道。

“嗯吶,今後會有機會的。”墨淺念摸了摸KE的頭說道。

“小念念,我也是變異蛇,對不起之前沒有經過你的允許就變成了你的模樣。今後我自由了可不可以也去做你的變異獸夥伴啊?你不會討厭我吧?”KU有些慚愧的看着墨淺念,小心翼翼的問道。

“我不怪你,別在意。”墨淺念溫和的說道。

墨淺念沒有再回去B市基地的莫名別墅,也沒有再跟莫名戰隊的其他人聯繫。她願意留在這些人身邊主要是因爲墨勿罹,如今要離去也沒有跟他們告別的必要。

血刃看着墨勿罹一直沒有離開過墨淺唸的目光,嘆了口氣招呼着自家人離開,將空間留給兩人。

銀白帶着願意留下的十多隻異能獸,在製藥廠大樓所在的廣場上等着大樓門前的墨淺念。墨勿罹走到了墨淺唸的身前,貪婪的看着她,右手緩緩的撫上小丫頭的臉,摩挲着讓他愛入骨髓的人兒。

“寶寶,好好照顧自己。如果你願意,時不時的寫封信留在空間裡,我只是希望能夠知道你的近況。”墨勿罹嘆息一般的說道。

“嗯,等我覺得好多了,會告訴你‘沒關係’的。”墨淺念知道墨勿罹渴求着自己的原諒,如今她雖然做不到,但等她可以做到的那一天她會用自己的方式告知墨勿罹的。

墨勿罹忍無可忍的將墨淺念抱緊懷裡,紅着眼眶,哽咽着聲音說道:

“寶寶,真不想放開你。可是哥哥知道,寶寶是因爲有哥哥在才願意被捲進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中來,如今寶寶累了,不想再跟那些人,那些紛亂的事情糾纏,哥哥只能放手了。可是你要記得,我愛你,絕對不會放棄你。我會給你時間,但我的忍耐也是有極限的,所以求求你,別用這種方式懲罰我太久好嗎?不要一點彌補的機會都不給我可以嗎?”

“嗯。”墨淺念靠在墨勿罹溫暖的懷抱裡,低不可聞的應道。他是唯一一個曾經牽動她心底最深處感情的人,說她可以毫無眷戀的捨棄那是不可能的,只是如今她沒有勇氣再去信任他,再把感情傾注在他的身上。

“謝謝,哥哥會一直等着你,等着我的寶貝願意回來的那一天。等着你再次允許我愛你。”墨勿罹低頭重重的吻着墨淺唸的發心,低啞着說道。

“保重。”墨淺念退出了墨勿罹的懷抱,低聲的說了句後,轉身準備離開,右手卻被墨勿罹緊緊的握住。

墨淺念皺眉卻不敢回頭,她感受得到墨勿罹握着她的手在顫抖,雖然墨勿罹沒有再說話,但那無聲的不捨卻讓她更爲心悸。

墨勿罹緊緊的握着墨淺唸的手,看着小傢伙固執的背影心痛的彷彿下一秒就會窒息而亡。他真想將這個讓他魂牽夢繞的小人綁起來,鎖在空間裡,就他們兩個人永遠不分開。可他不能啊!他只能放手,讓她遠離,只能在未來沒有她的每一天裡默默的懺悔,直到被原諒的那一天。

就這樣沉默了幾分鐘後,墨勿罹依依不捨的鬆開了手。墨淺念則逃也似的衝到了銀白身邊,翻身騎上銀白,聽着銀白仰天咆哮了一聲後,雙翅展開騰空而起,向着北方飛去。

迎着風感受到臉上冰涼的溼意,墨淺念才知道自己早已淚流滿面。她真害怕墨勿罹再堅持一會兒她就無法瀟灑的走掉了。她心底清楚,自己的愛着他的,要是不愛了就不會這麼痛苦,也不會如此的無法接受他曾經的不信任。她厭倦了身邊的明裡暗裡的陰謀,也厭倦了周旋在不同的人的周圍帶着不同面具的自己。她需要休息,需要遠離這一切。其實她也曾希望墨勿罹陪着自己一同遠離這一切,她也清楚,此刻只要她開口墨勿罹會毫不猶豫的跟她一同離開,可這並不能根本的改變什麼。

墨勿罹有他必須要去面對的一切,他的親人朋友還有他無法釋懷的仇恨。在這個世界上她相信自己是墨勿罹最重要最在意的人,但卻不是唯一重要存在。而對於她而言,只有墨勿罹才能牽動她的心。他們一直都不在一個對等的位置上,所以她需要離開,讓自己遠離不該去參與的複雜紛亂,讓墨勿罹有時間去毫無牽掛的解決該解決的事情。只要她待在墨勿罹身邊一天,就會被墨勿罹的敵人和那些不知名的躲在黑暗中的人當做可以牽絆墨勿罹的籌碼。她雖然有能力,她的心臟卻不願意配合。蔚藍之心需要三年的成熟期,她也可以利用這段遠離紛亂的時間一邊等着自己的心臟變得強健,一邊壯大自己的勢力。她要擁有跟墨勿罹對等的能力,纔有把握站在他的身邊。

墨淺念是個執着而義無反顧的人,她既然愛上了墨勿罹就不會改變。可她並不是個會被感情衝昏頭的人,畢竟她成長的環境很特殊。這次的意外事件讓她明白了很多,她確實因爲墨勿罹的不信任而傷心失望,但這並不是讓她決定離開的原因,她需要時間無干擾的強大自己,需要讓墨勿罹毫無掣肘的冷靜去發展自己的勢力。可她不能跟墨勿罹據實說明理由,只能用這樣的方式離開。

墨勿罹一直呆站在原地,癡癡的望着墨淺念離開的方向。血刃走到墨勿罹的身邊,看他如同雕像一般杵在原地,彷彿要站到天荒地老一般,有些憐憫有些無奈。

“勿罹,悲傷並不能改變什麼,你需要做的事情還很多。難道你不想在小念念回來的時候擁有絕對保護好她的能力嗎?這次的意外除了讓你對自己的不信任後悔以外,難道就沒有別的什麼讓你反省的嗎?”血刃拍了拍墨勿罹的肩膀說道。

“我知道,就是因爲知道才更難過。”墨勿罹皺眉回答。

“別辜負小丫頭的苦心,你們分離時間的長短還是你可以改變的不是嗎?”血刃繼續說道。

“不會太久的。”墨勿罹的眼神冰冷堅決。

“走吧,川口浩二還在等着我們呢。”血刃看到墨勿罹的表情,終於放心的說道。

墨勿罹沒再出聲,轉身向地下三層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

看書的寶寶們,最近花汐事情比較多,更新時間可能不太穩定,但寶寶們放心,日更絕對不會斷,偶爾的萬更也會有的哈!!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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