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家人在昭獄住得好好的,你急什麼?”龍天運陰惻惻的 笑,“他們冒犯了父皇,若是冒冒失失的放出來,反而性命難保! ”
“鬧了半天,原來六殿下一直在騙我!”八妹眼眶通紅。
“本王沒騙你!”龍天運回,“他們確實沒再受苦,不是嗎? 至於釋放,也快了,等本王登基爲帝,他們便自由了!”
八妹苦笑:“胳膊扭不過大腿,六殿下這麼說,奴婢又有什麼 辦法?只是,我不想再在他們身邊待着了!我害怕,沈千尋可不是 好惹的,萬一被她發現點什麼,我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她不會發現的!”龍天運笑,“只要你繼續裝傻子,她就不 會發現,有的時候,她也挺笨的!”
“他們沒有問題!”八妹急急道:“你爲什麼還要我留在那裡 ?”
“我知道他們沒問題,可是,我有些問題,很想與你們的沈大 小姐探討一番,中間少不了要你牽線搭橋!”龍天運笑得愈發詭秘 。
“你……你要跟她探討什麼?”八妹結結巴巴的問。
“本王的愛好,你不懂嗎?”龍天運反問,目光掠過她的頭頂 ,若有若無的落在她身後的一件物體上。
八妹下意識轉頭,一具僵硬的屍體直直的站在她身後不遠處的 牆壁邊,那面容瞧起來竟有幾分面熟,八妹心裡一跳,顫聲道:“ 她……她不是你的愛妾嗎?”
“是啊!”龍天運微笑回,“正因爲愛,所以,纔會將她的標 本留下來,長久的研究!”
八妹倏地噤聲。
湘王府。
沈千尋玩得不亦樂乎,龍天若在她的進攻下最終潰敗,她手舞 足蹈,孩子氣的笑起來。
龍天若微笑着注視着她,要在冰雪美人沈千尋的臉上,看到這 麼開懷的笑容,這麼幼稚的舉動,真的很不容易。
這個時候的她,應該是快樂幸福又滿足的吧?
玩得通體舒暢的沈千尋,頭一沾到枕頭,便香甜睡去,全然不 像平時,因爲心事太多,她常常在塌間輾轉反側,難以成眠。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沈千尋都過得很快樂。
處理完姜家的事,她基本就閒下來了,每日裡吃吃喝喝睡睡, 睡飽了看書,看夠了四處溜達,無聊卻也閒適。
當然,這只是表面現象,實際上,她心裡緊張的要命。
山風欲來風滿樓,而這風,是從湘王府先刮起來的。
龍天若很忙,經常一整天都見不到他人影,龍熙帝又給他安排 了不少活,追擊夏氏一族餘孽,追擊龍潛門餘孽,追蹤各種反抗力 理的餘孽,監獄裡一時人滿爲患,菜市口三天兩頭砍人,好像變成 了西瓜地一般,每個人死前都要喊冤,但冤不冤的,也許只有龍天 若知道。
借他親爹的手,殺他親爹的人,還天天跟他爹表忠心,哄得龍 熙帝的嘴笑得合都合不攏,這種事兒,只有龍天若能做得出來。
晚上與龍天若閒談,沈千尋問:“如今龍天錦也被幽閉,你父 皇的兒子,六去其四,接下來,你是不是就要準備當太子了?”
“太子?”龍天若嗤笑,“你還真是高瞧了我在父皇心裡的位 置!”
“可是,除了你,還能有誰?”沈千尋瞪大眼睛問。
“傻丫頭!”龍天若笑眯眯的摸她的頭,回:“你忘了嗎?爺 還有個六弟啊!”
“龍天運?”沈千尋愕然,“龍熙帝好像最不待見他了!更不 喜歡他母妃,怎麼會是他呢?”
“眼睛看到的,有時是會騙人的!”龍天若輕嘆,“不愧是龍 熙帝,老奸巨滑,城府深沉,連爺也差點被他騙了呢!”
“我不懂!”沈千尋皺眉,“求鬼殿下明言!”
“爺沒法明言,因爲爺也同樣想不通!”龍天若撓撓頭,說: “咱們且擦亮眼睛認真看,父皇的心思,很快就能明瞭了!”
經歷過那麼多事,沈千尋別的本事沒長,耐性倒是長了不少, 這點倒是跟龍天若學來的,不緊不慢,不動聲色,卻目光灼灼,洞 若觀火。
人安靜下來時,的確能看清很多事,而這一次,龍熙帝略嫌毛 躁,他沒有讓他們等太久。
在龍天錦被幽閉的第二十九天,龍天運被朝臣推舉爲太子,其 母影妃,榮登皇后之位。
這皇后之位,虛懸十年,如今,終於花落影妃之手。
龍天運越過龍天若,成爲龍熙儲君,這件事,已然出乎世人的 預料,但總算有跡可尋,龍天赫都能當太子,龍天運總比龍天赫精 靈一些,而龍天若的血管裡,流着一半罪臣之血,不能繼承王位, 也在情理之中。
唯獨影妃成爲皇后,卻出乎所有人的預料之外。
後宮像只開鍋的沸水一般咕嘟嘟沸騰起來。
所有的女人都憋着一口氣,她們恨不得圍住龍熙帝質問,憑什 麼?
那個女人,容貌尋常,品德尋常,更加沒有什麼才藝,後臺更 是一點也沒有,平時亦是不顯山不露水,她憑什麼從谷底直接躍到 了高峰?
但她們終究沒敢問,卻一起去攛掇一個人去問,這個人,就是 伶妃。
身爲皇貴妃的伶妃,此時被妒忌之火燒壞了腦子,抱着自己剛 生下不久的白白胖胖的皇子,滿心不悅的衝進了仁德殿。
“皇上!”她嬌滴滴叫,“臣妾做錯了什麼嗎?”
龍熙帝將她攬在懷中,溫和道:“好端端的,怎麼說這種話? 朕有說你做錯事了嗎?”
“皇上嘴上沒說!可是,心裡一定是怪着臣妾的!”伶妃盈了 滿眼的淚,刻意賣弄風姿,她本就生得美貌,此時愈發動人,看得 龍熙帝色心立起,調笑道:“愛妃可是怪朕這兩日沒有光顧你嗎? ”
“皇上!”伶妃跺腳,“皇上之前跟臣妾許下的承諾,可曾忘 了嗎?”
“什麼?”龍熙帝問。
“皇上說過,若臣妾誕下龍子,便立臣妾爲後的!可如今…… ”伶妃委曲的掉起了眼淚。
“朕說過這話?”龍熙帝輕哼,“朕怎麼不記得?”
“皇上!您與臣妾歡好時,不止說過一次,怎麼就忘了?”伶 妃越發急躁。
“歡好時?”龍熙帝哈哈大笑,他很少笑得這般誇張,這一笑 ,那張平日裡看起來威嚴的臉立時變得流裡流氣,與龍天若的浮滑 放蕩相差無幾,他咧着嘴笑道:“男人牀上說的話也敢當真,伶妃 ,你腦子壞掉了嗎?”
伶妃呆呆的看着他,不是說九五之尊說話都是一言九鼎嗎?他 怎麼可以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