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裡的女子，眸色微挑，帶着淡淡的疏離。
她素手纖纖，輕扶一側，從馬車裡探出身來。
南宮晚立刻笑盈盈的迎了過去，主動將她扶下了馬車。
慕容楚僵在原地，彷彿四周的一切都遠離了，視線裡只剩下那一個人。天地之間，好似別的都不存在，不重要了，唯有她一個。
慕容楚未回過神，而寧歡已經到了他的跟前。
她定定的站立，表情不悲不喜，平靜得不像話。
慕容楚心驀地沉了沉，他看着面前的人，連呼吸都覺得有些沉重。他上前一步，竟是下意識的擡起手來，想要撫在她的臉上。
寧歡偏過頭去，冷聲說道：“太子殿下是糊塗了嗎？”
慕容楚猛地打了個激靈，回過神來，他收回自己的手，眼中浮現幾絲懊惱，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的。
這是南宮歡顏？
怎麼可能呢！
慕容楚壓下心中的疑惑，看向寧歡，沉聲說道：“你真是太子妃？”
“殿下還想考考我不成？”寧歡語氣疏離，淡淡的掃了慕容楚一眼，“太子若是想在這裡提問也行，可有些答案……太子也不想太多人知道的吧？”
慕容楚臉色又是一沉，他攥了攥拳頭，涼聲說道：“進來吧！”
說罷，慕容楚便是轉身，在前面帶路。
寧歡和南宮晚對視一眼，跟着慕容楚一道進了清虛觀。
觀內十分幽靜，整個格局都是以清雅爲主，給人一種十分舒心的味道。
慕容楚領着寧歡到了大廳裡，那幾名幕僚官員還等在其中，慕容楚進去之後，揮了揮手，讓那些人都退了下去。
大廳裡，也就只剩下慕容楚、寧歡和南宮晚，赤練、安碩、映綠等人都是等在外面。
大廳的門關了起來，慕容楚背對着寧歡和南宮晚站立許久。
寧歡也不吭聲，就靜默的站立着，沒有半點波動。南宮晚看了看慕容楚，又看了看寧歡，她想上前去找慕容楚理論的，被寧歡攔了回來。
南宮晚悶悶的看着寧歡一眼，撇了撇嘴，呆在一旁，不說話了。
空氣中陷入了別樣的死寂，寂靜得一根針掉落在地上的聲音都能聽見。
慕容楚像是陷入了極大的掙扎中一般，他攥着拳頭，又緩慢的打開。
他深吸一口氣，緩緩轉身，看向寧歡。
他的目光落在寧歡的身上，想要找到那一絲一毫的破綻。可讓他遺憾的是，他怎麼看，也看不到絲毫的破綻，眼前這個人，和記憶裡的南宮歡顏如出一轍，若要說有什麼變化，那恐怕就是她周身散發的氣息了。
以前她周身散發的都是一股冷清的氣息，對什麼都無所謂，不食人間煙火，彷彿沒什麼能讓她在意的。可如今，她身上竟有了幾分活人的氣息，最主要的是……
她恨他。
他一眼看過去，便是濃烈的感受到了恨意，他竟不自覺的覺得心中有些抽疼。
他呼吸頓了頓，看着寧歡，終於說出了入了大廳後的第一句話。
“歡顏，你恨我，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