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雪上加霜

曼洛洛趕到醫院的時候,姚星娜正來回地在手術室門口踱着步子,眼眶紅紅的,明顯是剛哭過。一見到曼洛洛,她就像是見到了救命稻草。

“姚阿姨,我爸怎麼了?”曼洛洛急得快要哭出來。

姚星娜連聲嘆氣:“我到現在也不知道發生了些什麼事情,你爸說,今天有個老朋友打電話給他,說會給他幫助。可是……他回來的時候暈倒在門口,還渾身是傷,我……我現在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醫生呢?醫生說什麼?”

“醫生進去了到現在還沒出來,好在醫療費可以報銷,不然……不然……”姚星娜說着又哭了出來。

曼洛洛六神無主地蹲在地上,卻連個能抓能靠的東西都沒有。

黃勁利推開林以言的辦公室:“老林,曼洛洛家好像出事了。”

“怎麼了?”林以言擡起頭看着他。

“我不是想給咱外婆送點補品過去嗎?可是家裡一個人都沒有,就留一老太太在那,說了半天也沒說清楚什麼是,就說曼洛洛的父親暈過去送醫院了。”

林以言皺眉思索了一會,說:“那你去醫院看看什麼情況。”

“恩。”

黃勁利叫上悠然一起趕去了醫院,曼洛洛一看到悠然眼淚就決堤,撲了上去:“悠然,怎麼辦,我爸還沒從手術室出來……怎麼辦……”

“別急別急,肯定沒事的。”悠然輕輕拍着她的後背安慰着,看着手術室門口的紅燈,也開始變得心慌。

“你們先別急,以言讓醫院最好的醫生過來幫你父親,肯定沒事的。”黃勁利難得嚴肅地勸道。

姚星娜頭疼地撐着腦袋:“到底發生了什麼,爲什麼圖遠會渾身是傷……”

“這個等曼叔叔醒了就都真相大白了。”悠然安慰道。“勁利,你去幫阿姨和洛洛買點吃的。”

“好,那你在這陪着。”

曼洛洛死死地抓着悠然的手:“謝謝你,不然我真的不知道怎麼辦……”

“燈亮了!”悠然興奮地說道。

一個全副武裝的醫生走了出來,拿下口罩,滿頭大汗。曼洛洛期待地探頭看向手術室裡面:“醫生,我爸爸怎麼樣了?”

“情況很不好,你父親本身心臟就有問題,身上又有多出挫傷,還有幾處骨折。手術已經結束,但是人能不能醒,就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您……您這是什麼意思……”曼洛洛呆呆地看着醫生。

醫生嘆了一口氣:“你的父親,很可能變成植物人,我希望你能做好這個準備。”

“植物人……”曼洛洛只覺得眼前一黑,差點栽倒在地。

悠然急忙扶着她:“沒事沒事,醫生也只是說可能,沒說一定。現在醫療這麼發達,一定不會有事的,洛洛你現在可不能倒下。”

一旁的姚星娜早就滿臉慘白,目光呆滯,不知在想些什麼。

正如醫生所說,曼圖遠一直沒有醒,曼洛洛每天陪在病牀旁,期待有奇蹟發生。可惜,每天滿懷希望地來,又滿懷失望地離開。而曼洛洛也發現,姚星娜總是不在狀態,也猜到了一些什麼。

老太太已經休息了,曼洛洛吃着飯,看着正準備出門的姚星娜。

“洛洛,我去醫院了,你晚上自己注意安全,門鎖好。”

姚星娜的聲音疲憊,神色更是沒有了往日的剩菜。曼洛洛叫住她:“姚阿姨,你等會再去。我有些話想對你說。”

“這……好吧。”

“最近,真的是辛苦您了。”曼洛洛笑道。

“這說的是什麼話,倒是你,過慣了大小姐的生活,現在忽然這麼多的壓力壓在身上,纔是真正的辛苦吧。”

其實姚星娜覺得,曼洛洛的改變真的很大,或許人都是要經歷磨難才能成長吧。

曼洛洛放下筷子,走到姚星娜身邊,握住她的手:“我是真的感激您,所以,我有一個決定,希望能得到您的支持。”

“你說。”

“我希望你能……離開我爸。”曼洛洛認真地,一字一頓地說道。

姚星娜詫異地看着曼洛洛:“洛洛,是、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

“您別誤會,當初我讓你離開我爸,是怕你看中的是我爸的錢,現在,我讓您離開我爸,是因爲……您還年輕,未來還有很多種可能,沒必要,耗在一個植物人的身上。你我都知道,我爸能醒來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曼洛洛苦笑道。

“我當初不會離開,現在也不會。”姚星娜拍了拍曼洛洛的手笑道。

曼洛洛搖了搖頭:“我爸現在在醫院,有醫生護士的照顧,我現在想要找到害我爸的人,您不能幫我什麼,反而會成爲我的負擔。所以……如果我希望您能離開我們兩。”

“洛洛。說實話,我這些日子,確實在想,是不是該離開,爲什麼我要承擔這些,我們不過才結婚幾個月而已。”姚星娜嘆了一口氣。“我是正常的人,也有私心,我感謝你能理解我。可是……我現在想通了,你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都能承受,爲什麼我不能呢?他是我丈夫啊,我不想失去他,也不想失去你,你們兩就是我的家人,這在我心理,已經是認定了的。洛洛,不要讓我走了,我們一起面對,好嗎?”

“姚阿姨……”

曼洛洛感動地看着姚星娜,兩人第一次相擁而泣,曾經的隔閡煙消雲散。曼洛洛慶幸,自己的父親娶了這個女人,也後怕,辛虧當初他們沒有因爲自己分手。

“姚阿姨,謝謝您。我不想欠林以言太多,我爸爸的醫療費,早就超過了我工作該得到的回報。我想努力工作,償還。還有……我要查出我爸爸最後見的人和遇到的事情,我希望,您能在家照顧好自己,照顧好奶奶……”

“你放心地去解決所有的事情,我永遠是你的後盾。”姚星娜堅定地說道。

曼洛洛重重地點着頭,是的,不管爲了什麼,自己都必須要打起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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