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着的手術室燈暗下。
手術室門從裡面打開,一輛病牀推了出來,躺在病牀上的不是霍峰不是霍思峰,而是霍峰的保鏢阿強。
有人特意製造了這場車禍,甩開後面的保鏢車,前後夾擊,想至他於死地。
要不是司機技術過硬,敏銳的察覺到問題,反應靈敏將車轉向一邊的道路樹上,只怕後果更加嚴重。
但即使如此,他們的遭遇也不輕鬆。
“阿強,怎麼樣?”
葉小欣情緒稍微恢復一點,看到躺在病牀上的阿強,臉上沒什麼特別的傷痕,但是手臂和肩膀都包上了厚厚的紗布。
看起來不太像是車禍,到有點像是鬥毆受的傷。
霍峰的表情冷硬,看着臉色蒼白的阿強道:“看樣子,沒有致命傷。”
跟出來的主治醫生用英語對一羣人簡單的說明了阿強的情況。
阿強本身能力一流,聰明的避開了致命傷,但是肩膀上的槍傷需要特別注意,爲避免感染,這兩天都要小心清洗。
葉小欣留過洋,自然能夠聽懂英語,此時整個人嚇了一哆嗦。
搶槍傷——不是車禍嗎?
“老公,有人故意製造的車禍嗎?有沒有受傷?”
葉小欣擔憂的上下查看霍峰的身體。
霍峰身上只有簡單的擦傷,昨天被揍留下的嘴角淤青以及額頭上撞傷的傷痕,其他到沒什麼大傷口。
葉小欣鬆了一口氣,轉而檢查小思峰的身體。
小思峰擺擺手,表示自己沒事:“是小哥哥,當時保護我。”
儘管承認被別人保護很沒面子很不男子漢,但是霍思峰還是恩怨分明的說了出來。
當時情況緊急,霍峰在後座繫了安全帶,但霍思峰是小孩,就算在沉穩都坐不住,所以兩小孩都沒系安全帶,而且當時少年坐在最中間,霍思峰坐在邊上,撞上樹那一刻,少年一把將他護在懷中,另一隻手直撐前座後背,導致手腕骨折。
阿強在小車快要撞上道路樹時,反應敏捷的跳了車,連滾幾圈穩住。
正想要去扶下老闆和小少爺,結果路邊突然來了一輛黑色的商務車,一羣體型高大的外國男人下了車,手上還帶着武器凶神惡煞的走向霍峰他們。
阿強知道來者不善,也顧不上將老闆拉出來,預先迎了上去。
本來以阿強特種兵的對戰能力,對上一羣普通的黑社會是完全綽綽有餘的。
但這些人顯然不是一般的黑道混混。
爲首的男人,身形高大,藍色眸子冰冷,一瞬間和阿強對上,往來過招,竟然鬥了個旗鼓相當。
而剩下的人則毫不猶豫的衝向霍峰的座駕。
霍峰被撞到額頭,有一段時間的眩暈,動作緩慢的解開安全帶,正要出去,小思峰就被人丟了過來。
聽到車門打開的聲音,少年一腳將擠上來的人踹開,狠狠的關上車門。
霍峰以前只聽阿劍判斷過少年的身手,從來沒見過,直到見到那一刻,他才知道爲什麼小思峰會如此崇拜一個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少年,那少年的身影恍若鬼魅,力量不輕,但因爲左手骨折,只能利用一隻手,就算如此。
奪刀砍人,也是如此的乾淨利落。
霍峰稍微緩過神來,打了個電話,將小思峰留在車裡,讓他鎖住車窗,走下車。
霍峰的身手一般,勉強能夠對付那些身手一般的黑道混混,但對上像阿強那樣的高手,幾乎可以被秒殺。
不過,讓他坐在車裡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手下和小孩獨自在外面戰鬥,他做不到。
霍峰從來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更何況是打架。
況且,他帶了一車子的保鏢不是吃素的,就算被人耽擱了也不會離的太遠。
霍峰迎上那羣男人。
而落在後頭的保鏢車的確遇到了阻截,阻截他們的正是新上任的黑板老大喬雲琛的人。
霍峰選的保鏢,都是精挑細選數一數二的好手。
在遇到阻截的那一刻,立刻明白老闆出事了。
頓時一分爲二,一部分抵禦阻截之人,一部分趁機往前衝。
阻截之人也迅速分爲兩隊,一隊迎戰,一隊追擊。
勢均力敵之下,想要追上前面的對手並不是容易之事。
也正是因爲如此,追擊之人在看到了宛若浴血而歸的少年。
大驚之下,連追擊都不顧上,立刻聯繫了自己老大。
喬雲琛的人得到命令動作有所保留,另一批人則被霍峰及隨後趕來的人圍攻。
藍眸男人看清形勢,知道此行目的難以達成,且戰且退,但奈何阿強纏人的功夫實在了得,他根本難以脫身。
最後還是掏出槍械擊中男人才得以脫身。
少年身體還未痊癒,但受鮮血刺激,整個人性情大變剛剛打鬥完,便無力的暈倒了,喬雲琛的人想要帶走少年,但被霍峰制止,幾人又差點打了一架,還是因爲阿強受了重傷才勉強罷手。
葉小欣趕到時,喬雲琛才匆匆趕到醫院。
但清醒過來的少年又恢復了懵懂失憶的少年,一臉的無害,看到喬雲琛卻本能的警惕和躲閃。
一點都不像喬雲琛所言,是他的弟弟。
試問,真的是弟弟,爲何少年如此的恐懼他躲避他。
如果少年是一個記憶力正常的人,或許還有證可循,但少年失憶了,那種本能的反應只能說明一個問題,喬雲琛的確認識少年,但是他同樣傷害過少年,纔會讓他如此。
“你好好的,怎麼帶着小傢伙出門?”葉小欣依偎在霍峰懷中,突然想起來問道。
“出門的時候,思峰纏着我帶他和少年出門,我正好想要帶少年去前天那個地方,看他能不能想起什麼,沒想到就遇上了意外,不過——”
霍峰碎星般璀璨的眸子閃過銳利的光芒,那小孩似乎遇到鮮血就會性情大變。
“不過什麼?”葉小欣睜大眼睛看着霍峰。
霍峰勾脣淺笑:“沒事,倒是你,今天嚇壞了吧,我帶你回去休息。”
葉小欣搖頭:“不要,我要跟着你。”
心底的驚恐才稍微褪去,她現在哪兒也不去,只想跟着他,寸步不離的跟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