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顏,別生氣了……”墨千瑞輕聲叫了一聲,他實在不懂如何哄人,說來說去也只有一句‘別生氣’,伸手欲拉住安顏的手,卻被她冷冷的甩開了。
安顏氣惱的看着墨千瑞,雙手緊拽,儘量不讓自己因他虛弱的樣子露出心疼不捨的神情,冷聲說道:“我爲什麼要生氣?受傷的又不是我,傷的是你的身體,你自己都不在意,我吃飽了撐着了纔會擔心。燔”
墨千瑞心中一柔,嘴角輕輕上揚,突然伸手蠻橫的把安顏拽入懷中,下巴搭到她的肩膀上,右手緊緊抱着她的腰,儘管他身體失血嚴重,但俗話說得好: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所以即便如此安顏也掙不開他的手臂
。
“你幹什麼?快放開我!”自己掙脫不開,安顏只得放棄掙扎,氣憤的對墨千瑞吼道,她現在正生着氣呢,被他這樣抱着算什麼事!
“安顏,你知不知道你無理取鬧的樣子很可愛?讓我不愛都不行啊!”墨千瑞埋首在安顏的脖頸間低聲說道,手上的力度又加重了幾分,恨不得把懷裡的人嵌入體內,讓她永遠和自己連在一起,一刻也捨不得分開。
安顏的身體猛然一僵,她才意識到自己的做法的確是在無理取鬧!她居然也會做出這種難以理解的行爲,真是……墮落了。
“剛纔因爲聽到你的稱讚,一時激動纔會忘乎所以,所以爲了以後不再發生這種意外,你以後要多多誇讚我才行。”語氣越發的溫柔,其中還帶着淡淡的無辜,聽着像是在撒嬌,停頓了一會兒墨千瑞又接着說道:“不過即使激動我也有分寸,不會讓自己出事的,我還要留着命和你白頭偕老呢。”
溫熱的氣息噴在光潔的雪頸上,柔脣似有似無的摩擦着頸部肌膚,還有那帶着魔力的磁性嗓音,讓安顏整個人都酥化了,一股蜜意涌上心頭,氣憤什麼的早就煙消雲散了。
“油嘴滑舌。”平時那麼嚴肅威嚴的人,居然用這種撒嬌的語氣說這種話,要是放在以前她肯定以爲他撞邪了,不過現在,他的話卻讓她從內心的信任。
聽這語氣墨千瑞就知道安顏不生氣了,心裡暗暗鬆了一口氣,眼裡染上一層笑意,稍稍擡起頭來,月色下亮若浩瀚星空的眼眸閃着灼灼光華凝視着安顏,低魅的聲音婉轉動聽的說道:“是不是油嘴滑舌你親自檢驗檢驗就知道了。窠”
“唔……”不等安顏理解完這句話的意思,墨千瑞的脣就欺壓而上,像貪婪的餓狼似的霸道吻住她甘甜柔軟的櫻脣。
安顏本還忌諱着在一羣屍體中間親吻不好,想制止墨千瑞,但很快她就被吻得七葷八素無法思考了,所有感知都被墨千瑞炙熱的氣息佔據,身體柔若無骨的掛在墨千瑞身上。
這個吻並沒有持續多久,很快墨千瑞就扯開了,喘着粗氣把她抱在懷中,啞聲說道:“總有不識趣的人不合時宜的出來惹人厭。”
安顏也是氣息未平,不解的擡頭看他,可還沒來得急問他這話什麼意思,立刻聽到後方傳來幾聲破風飛行的‘颼颼’聲響,接着便聽到一聲熟悉的聲音遠遠的響起,“三哥三嫂,你們沒事吧?”
聲音落下,人也到了眼前,墨子涵擡頭看向墨千瑞,瞬間被嚇得一哆嗦,“三哥,你的臉白得好像鬼啊
!你受傷了還是中毒了?”眼睛在墨千瑞身上轉了一圈,大半夜的也看不清他一身黑有什麼地方受傷,倒是安顏腰上染了不少血,立刻關切的問道:“三嫂你受傷了?嚴不嚴重?快點回去找大夫看看吧!”
“我沒事,是你三哥受傷了……”安顏簡單的說明了一下情況,墨子涵也沒有再多問,吩咐隨後趕來的手下處理現場,他帶着幾個人帶着她和墨千瑞一起返回容府。
容府墨千瑞的暫居地,墨羽、容絕和歐陽銘軒等人都在,幾人本有許多話要問的,但見墨千瑞臉色不太對,便也不問了,讓歐陽銘軒把脈開了藥服下,衆人便都各自回去休息了。
安顏和墨千瑞也躺到牀上,如此一番折騰安顏也累極了,依偎着墨千瑞格外的安心,很快便睡着了。
一夜無夢,翌日清晨,安顏一覺睡到自然醒,可是一睜開眼睛她就被嚇了一跳。
“你知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的的?”安顏撫着胸口躺在牀上默默的翻了個白眼,她懷疑墨千瑞是不是受什麼刺激了,大清早的居然陰着一張臉面無表情的站在牀前目光幽怨的看着她,配上他那張因失血過於蒼白的臉真的很嚇人!
墨千瑞揚起手,抖了抖手上的一疊紙,幽幽的問道:“這些是什麼?”想起之前丫鬟的解釋他就一肚子氣,這個女人真是膽子越來越大了,居然想把他推給別的女人,難道忘了他之前說過的話了嗎?
安顏定睛一看,嘴角動了動,有些心虛的收回目光,“她們說對我一見如故,想陪在我身邊,爲我分擔煩惱,幫我分擔服侍你的重任……”
“本王是你的煩惱?”墨千瑞眼睛一眯,聲音平淡輕緩,絲毫沒有多餘的情緒起伏,彷彿是在談論‘今天天氣真好’般平靜自然。
雖然墨千瑞此時看起來平靜得不能再平靜,無害得
不能再無害,可是安顏卻知道他生氣了,而且氣得不輕。
明明相處沒多久,可她就有這種感覺
。
安顏揉着腦袋坐起來,做賊心虛的裹着被子只露出一個腦袋,秉承着誠實做人的原則,如實的說道:“以前是。”她以前視墨千瑞如仇敵,一心想着如何報復擺脫他,說是煩惱也沒什麼不對。
墨千瑞面無表情的盯着安顏坦誠的面容看了好一會兒,突然揚脣一笑,笑着坐到牀上,把手上的紙張一張張的在安顏面前翻開,“愛妃如此好心本王也不好辜負,那就請愛妃再辛苦一點,和本王一起看看哪個合適帶回家。”
“……”果然是生氣了,愛妃都出來了。
“愛妃覺得這個怎麼樣?這個身材適合生養。”墨千瑞隨手翻出一張畫像,看似認真的點評道。
“不好,雖然她身材看似適合生養,但她人中淺短看不清凹痕,顯示其天生體質弱,不容易受孕,即便受孕也會遇到生育困難等問題,很可能一屍兩命。”安顏瞟了一眼也認真的說道,雖然她有些不高興,但點評也絕非胡編亂造,而是根據以前所學而論。
墨千瑞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又翻開下一頁,“這個呢?氣質出衆,看起來能上得了檯面。”
“不好,你看她眼睛圓且小,這是典型的鴿眼,據相學古籍記載,鴿眼者多數生性***、虛僞、難有作爲。”安顏又是看了一眼而後中肯的點評。
墨千瑞又翻了一張,“這個呢?容貌端莊,眼神溫和,看起來是個能氣度寬廣,有容人之量之人。”
“不好,耳朵兜風,典型的扇風耳,破財之相。”
“這個呢?”
“不好,這面相一看就是喜歡搬弄是非之人,娶回去肯定會家宅不寧……”
從第一張翻到最後一張,安顏全部都能挑出毛病,墨千瑞把最後一張拿在手上抖了抖,聲音輕揚的說道:“這已經是最後一張了,愛妃前面指出的問題她都沒有,愛妃可滿意?”
安顏幽幽的看着墨千瑞,然後才把目光放到畫像上,突然揚起一個笑容,認真的點評道:“脣形飽滿,鼻子高挺,人中清晰,臉型端正,雙頰豐腴,眼神清澈,旺夫相,王爺娶回去定能更加興旺
。”
墨千瑞手一緊,渾身散發令人膽顫的寒意,莫言瞪向安顏,咬牙問道:“你想讓本王把她娶回去?”
“不是王爺要我幫選的嗎?”安顏挑眉無辜的笑道,之前她的確有些心虛,但轉念一想這些女人都是衝他而來的,留給他自己處理也沒什麼不對,如此一想她心中便坦然了,他自己惹的風流債他自己解決去,她可不想平白無故的當惡人被人罵。
墨千瑞胸口起伏的弧度開始變大,突然把安顏壓倒,埋首在她胸前,用力咬住她的鎖骨,直到嚐到血腥味才鬆開,眼含怒意的把安顏的抱怨給瞪回去,半響他也揚脣邪笑道:“口是心非的女人,看到十三弟穿着女裝靠在本王身上你都吃醋的跑開,若是本王真的接個女人回去某人都要被醋淹死了。”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安顏臉一紅,尷尬的移開目光,堅決不承認自己吃醋,她只是不高興而已!只是她不知道墨千瑞怎麼知道她看到那副畫面的?
墨千瑞抿脣低笑,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輕嘬一口她的脣瓣,纔好心的解釋道:“你挾持的容家二公子容煜把遇到你的經過說了一遍,再結合你醒來時一直盯着十三弟看,聽到十三弟的聲音之後一臉釋然的昏倒,本王就猜出個大概了。”
安顏臉上越來越燙,就像做了壞事被抓包一樣不敢看墨千瑞,輕輕的扭動身體往被子裡鑽,打算做縮頭烏龜,被人拆穿這種事太丟臉了,如果真的是個女人她還可以憤怒的指責他,可是卻是個男人,她居然吃一個男人的醋!
“這次我就原諒你,下次你如果再敢不搞清楚實情就自己生悶氣掉頭就走,我絕對不會輕饒你!”墨千瑞扣住安顏不讓她逃避,語氣認真又嚴肅的說道。在猜到實情之後他心裡一陣後怕,要是沒有出意外,安顏真的一走了之再也不出現在他面前,他覺得自己會瘋掉,還好……
雖然這個意外引發了不少的事情,但好歹留住了安顏,解除了她的誤會,只要安顏還留在他身邊,他就覺得那些事都不算什麼,而且安顏對他的態度比之前更好了,這也算是意外收穫。
在墨千瑞的注視下安顏輕輕點了點頭。
墨千瑞輕嘆一口氣,悵惘的說道:“我本來覺得要是遇到這種事你應該出去捅我一刀,而不是自己生悶氣離開,看來我還是不瞭解你啊
!”
“你希望我拿刀捅你?”安顏嘴角抽了抽,這人什麼愛好啊,聽他那失望的語氣,好像很期待她拿刀去捅他似的。
“不希望,但你不分青紅皁白,不打招呼的打算一個人悄悄的離開,比拿刀捅我還讓我難受。”墨千瑞一臉委屈的說道,那幽怨的眼神像足了被拋棄的小媳婦。
安顏心中一陣無語,都說女人愛撒嬌,但男人撒起嬌來比女人的殺傷力還
大,反正她很快就招架不住他的眼神攻勢,無奈的說道:“你別用這種被遺棄的眼神看着我了,這次是我不對,下次我一定會搞清楚事情緣由,如果是你不對捅你兩刀再走。”
“這還差不多!”墨千瑞這才眉開眼笑的親了安顏一口,在心裡默默加了一句,“不過你永遠不可能有這個機會。”
安顏斜眼看向已經被墨千瑞丟到一邊的紙張,噓聲問道:“那些……你打算怎麼處理?”
“不用擔心,容家大公子容絕氣宇不凡,家世顯赫,至今未娶,那些女人想必和樂意嫁給他,就派人傳話說容大公子看上她們就好了。”容絕在雙運城的名氣可不比他小,從他十六歲開始就不間斷的有人要和他說媒,但容絕全部都謝之門外,前兩年爲了避免麻煩還自毀名聲的讓人散播他不喜女色的傳聞,聽說當時還有很多小姐爲此自殺呢。如果說容絕想娶那些人的話,那些女人肯定會心甘情願的轉移目標。
“這不太好吧?”雖然感覺墨千瑞和容絕的關係不錯,但這種桃花債丟給別人去處理,總覺得不太好。
墨千瑞輕哼了一聲,冷冷的說道:“哼,沒什麼不好的,反正那羣女人會出現到你面前絕對和他脫不了關係。”他住的這個地方除了特定的幾個服侍的人之外,其餘人都不得入內,即使是容家的小姐也沒辦法靠近,所以那些人能跑來打擾安顏,即使不是容絕叫來的,他也犯了縱容之罪。
墨千瑞說做既做,立刻派人按照畫像上的人留下的地址去傳話。
當容絕接到林員外、張老爺等人攜妻帶女來商議成親日期時,他臉上的笑容終於崩裂,默默的把墨千瑞罵了一遍,“重色輕友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