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只這時,身後卻傳來了淡淡女聲。
陵錦煌聞音頓住腳步,驀一回頭便見雲芙已經從陵越懷中鑽了出來,眸色清和的看着自己。
“賠罪禮已經送到,你還想如何?”陵錦煌語氣裡有着一絲顫然。
“不做什麼,只是覺得錦王心意過於重,我受之有愧。所以,我也有一禮相贈。”雲芙淡笑,隨即揚手吩咐人準備筆墨紙硯。
“不用。”陵錦煌當下便覺雲芙送的禮不會是什麼好禮。
“錦王莫非……不敢收?”雲芙諷刺。
陵錦煌登時又坐了下來,“你若拿得出手,本王便敢收。”
“好。”
眨眼之後,便有夜府的人聽從雲芙的吩咐端上了筆墨紙硯。
而夜老將軍同夜老夫人一等人仍舊傻愣着,此時也沒有從陵越的那番話語中回過神來。
靖王竟已經對他們的外孫女……
二老面面相覷,一時竟也不覺是陵越欺負了雲芙,反倒心中生出了一縷喜意。
原他們還有些擔心着陵越若真見了雲芙真容會嫌她呢,如今陵越此言,倒是省了他們的擔心。
二老回神時,相視一笑,咧了咧嘴竟連剛纔陵錦煌帶給他們的那些火氣也消失了些。
而此時,見着有人將桌子同筆墨紙硯端上來的雲芙卻絲毫不知那二老心思,面紗下粉脣輕勾淺笑,忽然提筆便瞥了陵錦煌一眼,說道:“錦王殿下,此禮,必不會輕。”
話落間,手中筆尖已沾染上墨彩落於那平鋪開的宣紙之上。
衆人心中驚疑,紛紛走上前來圍觀:
“雲二小姐這是想畫什麼?”
“二小姐也會作畫?”
“當日靖王壽禮,二小姐一舞步步畫蓮,自是會作畫的。”
“那舞可能練得久,也不知這筆上的功夫如何……”
……
議論間,只見筆下宣紙上漸漸呈現出了一淺淺的輪廓,初一看,不知是什麼,漸漸的便清晰可見i其上展示的是一人物的輪廓。
女子落筆極快,一勾一畫間清晰而流暢。
沒一會兒,衆人便在宣紙之上見着了一個清晰的人影。
一襲盔甲立於戰馬之上,不就是陵錦煌出征凱旋迴歸那一日的情形麼?
只是……
偏偏男子的那張臉……上面生滿了紅瘡紅痘。
衆人眸中漸漸泛起驚豔之色,可驚豔的,並非畫上男兒英姿神武,而是女子那畫功。
兩盞茶的功夫,畫上的人便已經清晰如真,彷彿真人入畫般。
此等畫功……
哪怕與剛纔那他們所見的陵京城第一畫師所繪的人物畫,也不相伯仲。
衆人不覺在心底深抽了口氣,暗暗又打量了一眼那正在認真作畫的雲芙,暗覺此女子當真驚才絕豔。
就是醜了些,可這才與武……如今已足以在陵京城衆多名女之中出頭。
只陵錦煌一人臉色漸漸由驚豔轉至蒼白、又化作漆夜黑若無底,道:“雲芙,你竟敢畫本王醜相。”
雲芙所繪,可不就是他初歸京城,被毒門毒女悄無聲息下了毒遭遇“毀容”的那副尊榮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