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究竟誰是棋子

墨瀲淺笑,看着厲雨的反應,也並不驚訝,繼續道:“第二天,女子獨自去給公婆請安,卻不經意間路過偏院的一處院子,本是無意,卻撞破了原本應該與她同去拜見長輩的丈夫光裸着躺在牀上,並且,與之糾纏的竟是她的庶妹!”

“你究竟想說什麼!”厲雨似乎是隱忍到了極點,噌地站起來,厲聲打斷了墨瀲的話。

墨瀲看着厲雨,卻並沒有要停下的意思,繼續不緊不慢道:“女子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偷偷跑回孃家,卻被告知一個驚天秘密,原本的嫡出大小姐,原來只是自以爲親孃的仇人的女兒,這一切,竟然只是一個陷阱!萬念俱灰,女子離家出走,卻無奈,一切假象揭開之後,她再也逃不掉!”

“別說了!住口!”厲雨轉過身面向墨瀲,她臉上冷寒如冰,面色如霜,透着慘白,全身亦是顫抖不已,原本她就要伸手來掐,卻因着是墨瀲,終究沒有下得了手。

墨瀲勾了勾脣角,指了指旁邊,看着厲雨倔強的不肯坐下,搖了搖頭,自顧說道:“你被他們折磨得遍體鱗傷,可是爺卻從亂葬崗把你救了下來,這些年,你冰封自己的感情,變得冷漠冰寒,原本我以爲,你愛上了爺,後來才發現,原來不是!”

厲雨看着墨瀲,越發不明白墨瀲給她說這件事的目的,只是皺着眉頭看着她,臉色依舊陰寒如冰,一臉的蒼白。

“對於你的相公,你一直都不相信他背叛了你,因爲,感情,即便是再僞裝,也會有破綻,這麼久,你從他身上,找不出任何破綻!”墨瀲看着厲雨,終於見她脣角微動,接着說:“爺第一次罰你們,是因爲追風他們曾經手刃了傷害你的那些人。”

厲雨又是一抖,原本就知道沁側妃並非簡單如表面,卻沒想到,她的消息竟如此精密。

墨瀲淺淺一笑,將厲雨的表情收入眼底,道:“當時他們幾乎是血洗了陸劉兩家,但是,唯獨少了一個人,陸天一……”

“夠了,你到底想說什麼!我沒有失憶,你說得那些不用再繼續了!”厲雨冷聲打斷了墨瀲的話,語氣裡散發出狂暴的氣息。

墨瀲伸手又撿起一顆石子,貼着水面甩了出去,看着石子在水面上打了四個水漂,最終沒有沉入河裡,而是直接到了對岸,她脣角勾起。

“當時他們都說陸天一得了惡疾死了,卻沒有人發現,他只是被丟進了暗室,奄奄一息,並沒有死!”墨瀲的聲音清晰透亮,清爽之中帶着絲絲溫柔,卻讓厲雨猛地一抖,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天一,沒有死?”厲雨一步邁到墨瀲跟前,不自覺地雙手抓住了墨瀲的手。

墨瀲眼睛盯在厲雨手上,擡起頭看了厲雨一眼,厲雨自覺失態,趕緊放了手。

“也許是巧合,也許是天意,那年我十歲,師父帶我上山採藥回來,在路邊撿了一個垂死的病人,說是病人,其實也不算病,他只是在求生的同時又不斷自殘!”墨瀲停了一下,又看向厲雨,見厲雨滿臉的驚訝,又繼續道:“那人自我們帶他回去的時候,嘴裡就不停地念叨着一個名字,雲潔。”

厲雨一頓,強忍在眼眶的淚水終於流了下來,脣角一直不停地顫抖着,睫毛沾着淚水,已經是視線模糊一片。

“後來……”墨瀲收回眼光,繼續道:“後來,看他似乎是突破不了自己的那層枷鎖,依舊是趁着我們不注意的時候自殘,每每我們不注意的時候將自己弄得遍體鱗傷,師父沒有辦法,只好抹了他的記憶。”

厲雨已經是泣不成聲,她不知道當時的真實情況,可是從心裡,她知道陸天一對她的感情從來都是真的。

“他在哪裡?”厲雨狠狠地抹了一把眼淚,眼睛定定的看着墨瀲,眼中的冷寒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無限悽苦。

“他……過段時間我會帶你見他!”墨瀲看了厲雨一眼,站起身往回走,獨留厲雨一個人在河邊淚如泉涌。

夕陽落下,餘暉映紅了天地,六個人的身影被拉長,映在地上。

一片燒雲映紅了祥瑞宮,白日的燥熱還未褪去,如今晚風吹來,依舊帶着三分的熱氣,如今祥瑞宮內黯然冷寂,原本暖意盈盈的畫面,卻徒增了一層低沉的壓力。

木槿換了一身簡單的衣服,單膝跪在殿下,身上最然已經擦了上好的膏藥,卻依舊是難掩一陣陣的噬骨刺痛。

不一會兒,木槿後背的內衫已經被汗水浸透,額頭上亦是滲出一層細密的汗。

“你說,那人逃過了你的獨步九天?”太后的聲音響徹在整個大殿裡,餘音纏繞幾圈,終究消散。

“是,屬下無能,讓他逃了!”木槿低垂着頭,聲音卻是依舊清亮,沒有絲毫的痛苦。

太后臉上冷了冷,看着木槿的臉,片刻,又問道:“他果真是一個人?”

木槿依舊是面無表情,眼中神色堅定,沒有絲毫閃爍,道:“屬下與之打鬥之時並未發現其他人,後來宮內侍衛趕到,便撤了回來。”

太后點了點頭,隨手對綠蘿揮了揮手。

綠蘿在木槿身邊跪了下來,道:“啓稟太后,奴婢已經將那人身上的布料拿去驗了,是秋水城的水木帛!”

聞言,太后臉上一凜,眼中原本的威嚴之色中又添了幾分厲色。

原本,單憑布料就算是查出產自哪裡的布根本就沒有稀奇,只是,自前朝開始,各府衛隊或近衛衣着均是特殊定製,雖是各府不盡相同,卻都是有備案。

特別是木槿彙報的這種身手武功高強的人,木槿原本從白鳳的招式裡看出了幾分端倪,對然看起來並不十分吻合,恰恰就因爲這故意而爲之的不吻合,才使得太后從布料上查了起來。

秋水城的木帛,很少有這種布料的備案,前幾天,太后也派人特意翻閱了備案測,唯一用過這材料的,便是丞相府!

也就是說,昨夜的潛入祥瑞宮的,是長公主溫艼的人!

隨着“啪”地一聲茶盞落地的聲音,綠蘿和木槿均是渾身一抖,隨即又跪得端端正正的。

“木槿!”太后聲音清冷,帶着幾分陰寒,隨着木槿應了一聲,太后繼續吩咐,道:“讓千碧在邊上動些手腳,崇天王朝,需要清理清理了!”

木槿領命,強忍着腿上的劇痛,轉身出了大殿。

屋頂沿邊,一雙晶亮的眼睛盯着殿內的三人,沒有放過一個表情,隨着木槿走出大殿,一雙邪魅的眼睛彎起。

太后起身,綠蘿趕緊明眼的跑上前攙着太后。

“太后,天兒涼了,奴婢扶您回去歇着吧!”綠蘿聲音謙恭,稍帶着有些小心翼翼,甚至,攙扶着太后的時候,都不敢擡頭看她的眼睛。

“哼!這幾年給她的縱容太多,看來她是恃寵而驕了,連哀家這裡都敢來偷!”太后冷哼一句,一雙威厲的眸子在眼眶中轉了幾轉,突然想到什麼。

“回寢殿!”太后急忙說了一聲,隨着綠蘿攙扶着她,急急地往寢殿走去。

回到王府,對於江川死在牢裡這件事,溫穆颺提都沒提,只是意味深長的看了月靈一眼,便帶着墨瀲回了清越小築。

只是這一眼,便讓月靈仿若被抽了脊樑骨一般,心裡猛地顫跳。

一晚風雲,溫穆颺依舊是緊緊地摟着墨瀲入睡,兩人緊緊地貼在一起,感受着彼此的存在。

溫穆颺沉沉的睡去,墨瀲卻清醒得很,絲毫沒有睡意。

就在溫穆颺緊緊摟着懷裡,墨瀲細細地回想着這幾天的事情,和後面的籌劃。

信燕兒已經傳來了邊境的消息,崇天王朝南邊與鼎泛王朝接壤的地帶,鼎泛突然加派了一倍的兵力,一夜之間,就讓崇天駐守的官兵趕到一種空前的壓力。

只是,如今北面已經是定下了溫穆颺,並且過段時間就要出發,這一次,就剩下鬱韶了。

恐怕,這次的增兵並不是那麼簡單,就邊防駐守來說,崇天兵力已經是捉襟見肘了,當年各王也是分了兵力的,打江山易守江山難,如今安穩時間,誰都知道手裡的兵力是他們的護身符。

想着,墨瀲便進入了睡夢。

天微微見亮,溫穆颺就輕手輕腳地下了牀,如往常一般,自己穿戴並沒有驚動墨瀲。

墨瀲在牀上躺着,在溫穆颺睜開眼睛的一瞬間就醒了,只是她並沒有打算睜開眼,依舊是閉着眼睛假寐。

收拾罷,依舊是一身紫袍,溫穆颺轉到牀頭,在墨瀲額頭印上淺淺一吻,快速走了出去。

溫穆颺的身影消失,墨瀲才睜開眼睛,伸手撫上他剛剛親吻的地方,心裡一種不知名的情緒緩緩漾開。

朝堂之上。

“衆愛卿沒有推舉之人嗎?”溫穆凨的聲音中帶着與生俱來的不怒自威的王者氣息。

衆朝臣竊竊私語,卻沒有一個人站出來。

“順王,良王,醇王難道沒有什麼要說的嗎?”溫穆凨的聲音再次響起,卻比之前更冷了幾分。

三王相互看一眼,順王眼神躲躲閃閃,醇王看不出表情,良王眼中帶出幾分不屑,走上前去。

“皇上,老臣願派出良王府三萬黑騎!”

良王聲音剛落,便引來一陣竊語,三王當年各自分得三萬黑騎,一萬精衛。

如今,良王竟然一下子都把黑騎獻了出來,大家心知肚明,這次獻兵,幾乎就是有去無回。

就算是邊境過段時間撤兵,再回來的黑騎,也不可能再回到各王的私庫。

“好!”溫穆凨的聲音響徹整個大殿,轉而對着順王和醇王,道:“順王和醇王呢?”

“這……”順王和醇王互看一眼,琢磨了許久,道:“老臣願意派出一萬黑騎……”

“順王是嗓子不舒服嗎?朕沒有聽清楚!”溫穆凨的聲音驟然響起,另衆人猛地一抖。

“老臣……老臣……”順王一哆嗦,擡眼看了溫穆凨一眼,剛想說的話,就那麼生硬地嚥了下去,終於,認命一般的,擡高了聲音,道:“老臣願意派出順王府的三萬黑騎!”

溫穆凨滿意地點點頭,轉向醇王。

“老臣願意派出醇王府的三萬黑騎!”醇王終於是頂不住壓力,敗下陣來。

“如此,良王,順王,醇王大義爲國,派出府內兵力駐守邊疆,實乃國之忠臣賢良,特此三王王位世襲,賞三王府黃緞萬匹,深海珍珠百顆,黃金萬兩!”溫穆凨的聲不失時機地響起,都沒有留給任何緩和的餘地。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忠臣齊跪拜。

“衆愛卿平身!”溫穆凨語言中威嚴不減,只是褪去了剛纔的陰冷冰寒,他頓了頓,接着說:“我崇天與鼎泛接壤之處地廣,只九萬兵力恐怕遠遠不夠!”

“聽說,先皇當年留了四萬風麟,不知……”良王的聲音緊接過來。

“哦?”溫穆凨隨着良王的聲音說道:“當年父皇的確是留了四萬風麟,只是,長公主和二公主每人各兩萬,這其中……皇弟!”

“臣在!”溫穆颺聞聲出列,接着說道:“長公主手中直接掌管兩萬風麟,二公主手中兩萬風麟已經編入黑騎的特訓部隊,改名鷹麟,由堯將軍直接統管!”

堯將軍,就是堯閣老的小兒子,堯輕揚,也是二公主一手栽培的,他年紀雖然與溫穆颺他們差不多了多少,卻是二公主的表弟,說起來,還要比溫穆颺長一輩。

“如此,鬱丞相有何說法?”溫穆凨聲音中帶着三分探尋,轉向鬱清江。

鬱清江一顫,眼底閃過一絲複雜,上前一步道:“風麟乃長公主親手管理,從未加假以人手,就連老臣亦是派不動,這……恐怕還需長公主親來前來一趟。”

“傳,長公主覲見!”溫穆凨揚手,聲音不大,卻足以響徹整個大殿,帶着堅定不容忤逆的威嚴。

隨着一層層向外傳的召見,殿內又恢復了安靜,原本就知道今日早朝會有事情發生,如今卻沒想到,衆人心裡一直嘀咕的事情,竟在這一個上午全都一錘定音!

隨着長公主的一聲朝拜,衆人神遊的心思被拉了回來,心裡打着的小算盤也立刻停了。

溫穆凨又將剛纔討論的事由說了一遍,轉而將問題拋給長公主。

“這……”雖然早就有了準備,只是溫穆凨這樣直白的說出來,卻讓她心裡早就想好的推諉之詞卡在了嗓子裡!

“如今國難當頭,長公主可是有何難言之隱嗎?”溫穆凨直直地看向長公主,眼底寒意再起。

“聽說長公主手裡的風麟已經被長公主訓練的精銳無比,若是用在軍隊裡,肯定是個中翹楚,如今正是用人之際,長公主可千萬別捨不得啊!”良王往前湊了湊,雖然是對着溫穆凨說,眼睛卻一直在長公主這便看着。

長公主轉過身惡狠狠地瞪了良王一眼,嘴角勉強勾出一抹笑意,道:“這怎麼可能,只是風麟向來訓練不若部隊,宮只是怕,其他將領難以控制,若是到時出了差錯,豈不是不美?”

長公主倒是聰明,以她的意思,除她別人控制不了風麟,一個女人,總是不能派上戰場的,就算二公主這樣的颯爽舞刀弄槍的風格,也只是在本國境內訓兵練兵,若真的戰爭當前,女人也是不能上戰場的。

“軍人的天職就是服從命令!哪裡還有換了人便指揮不動的?”堯閣老是三朝元老,向來脾氣急,是個火爆的性格,聽長公主這般推諉,自是受不住出來說話了。

“皇妹的鷹麟自是接手後便編入部隊,雖然是特種部隊,卻也是按着軍隊作習,與正規軍相差無幾,而本宮的風麟卻並沒有受過這等訓練,部隊的那些條款自然不在風麟腦中深種!”長公主一個字一個字吐出,卻將堯閣老堵了個結實!

“風麟的創建原本就是替增護衛,如今長公主以軍紀爲由推諉,恐怕是別有用心吧,難不成,只過了這些許年,風麟已經被長公主訓練成了如血煞一般的組織了嗎?”良王聲音渾厚,卻半分情面都沒給長公主留。

國難當頭,手裡有兵不出,找出各種理由推脫,實在是有違一國長公主的身份!

長公主臉色鐵青,風麟可是她費了這麼多年的心血培養起來的,單不說其中人人武功高強,就偵查,反偵察,偷襲,突擊,防禦這一系列的本事,只比軍隊的那些特中兵有過之而無不及,如今讓她交出來,那不是在割她的肉?

沉默許久,長公主冷眼掃了殿上一眼,剛想說話,卻被鬱清江拽了一下衣角,轉過頭看着鬱清江的臉,停了停。

“回皇上!”長公主聲音響起,將大家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她這裡,她頓了頓,繼續道:“風麟散亂多年不受軍紀拘束這是事實,況且,風麟向來不止認牌子,更認人,這一點,恐怕皇上是清楚的,所以,再三考慮,臣以爲將風麟交給鬱將軍更爲穩妥,望皇上思量。”

長公主的聲音剛落,衆朝臣低聲議論聲起,溫穆凨低頭看着,脣邊勾起一絲冷笑。

“衆愛卿以爲如何?”溫穆凨暗自清了清嗓音。

冰冷震懾的聲音自殿上傳來,衆人噤了聲,紛紛看向殿上,卻無人說話。

溫穆颺自始至終都沒有說一句話,像是看戲一般,只是卻將每個人的神態表情收入眼底。

自古朝臣總是政見不一,這一點,特別是在崇天這樣初步成立卻又不穩定的局面尤爲明顯。

“臣以爲,此事可參詳!”堯閣老依舊聲音洪亮,一雙眼睛精亮有神。

鬱韶原本就是朝中重臣,如今局面穩定,鼎泛雖善戰好鬥,卻也因着崇天邊防嚴密,不敢輕易妄動,這其中,有一般的功勞都是來自鬱韶。

“臣以爲,此事可參詳!”隨着堯閣老的定音,重臣紛紛表態,一時之間,齊呼的聲音響徹大殿。

“如此,將兩萬風麟虎符交由鬱將軍統領,與三日之後,駐守邊關!”溫穆凨的聲音響起。

一旁早有御史處官員擬好了聖旨,溫穆凨簡單看過,隨之手一揮在一旁蓋上大印。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重臣跪拜齊呼。

一個氣氛凝重的早朝,終於隨着曹德勝的一句唱喊腔調的“退朝”結束了。

清越小築。

墨瀲躺在藤椅上喝茶吃着點心,剛剛擺弄好了千纖草,就只等它全部開放,再取花蕊的芯汁了。

一大早晨婉瑜郡主就跑了過來,除了跟墨瀲絮絮叨叨就是追着厲雨教她武功。

厲雨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也不似之前那般冷言冷語,被婉瑜郡主纏得沒有辦法了,直接給她領到院子的陰涼處,開始了習武初學的第一步,蹲馬步!

於是,世界又清淨了,婉瑜郡主興奮地照着厲雨說得,正經八百的蹲起了馬步,厲雨在一旁時不時的糾正,手上的劍鞘時而落在婉瑜郡主的身上。

剛開始,婉瑜郡主還喊疼,厲雨直接來一句:“習武這纔是第一步,若是下盤不穩,別說揮劍,你就連逃跑都跑不開!”

厲雨的話有些尖酸,卻恰恰對這個不服輸的婉瑜郡主十分有效,如今,再也不喊一聲。

墨瀲看着也不言語,側臥在藤椅上喝茶吃點心看戲,當然是看婉瑜郡主和厲雨的戲。

晌午十分,溫穆颺也該回來了,厲雨剛喊停,婉瑜郡主便一屁股坐在地上不起來了,任由青竹怎麼拉她,就是不起來。

墨瀲含笑的看着婉瑜郡主,搖搖頭,道:“不然,我讓人備一頂軟轎送你回去?”

“不要,我要自己走回去!”說着,婉瑜郡主拽着青竹的胳膊總算站起來了,只是,依舊是兩條腿打着哆嗦,站不穩。

鈴鐺前腳剛送了婉瑜郡主出門,後腳溫穆颺便回來了。

墨瀲上前接了他,隨手將倒好的茶水遞到溫穆颺跟前。

溫穆颺伸手,接過茶水的同時,另一手在墨瀲腰間一勾,下一瞬,墨瀲便坐在了溫穆颺的腿上。

“沁兒,我想喝上次的……你用嘴烹的茶……”溫穆颺帶着磁性的聲音從耳邊響起。

墨瀲耳根一熱,臉就紅了,看溫穆颺一臉的期待,在看看他遞至跟前的杯子,墨瀲感覺一陣電流流過,身子不由自主地激靈一下。

順着溫穆颺的手,墨瀲微微低頭含了一口茶水在嘴裡,看着溫穆颺,雙手摟過他的脖子,如櫻的紅脣貼了過去。

脣邊清亮的觸感,溫穆颺摟在她腰間的力道又加了幾分,大手護在她的後背,似乎要將她融進自己的懷裡。

墨瀲感覺後背一陣暖意,眼睛緩緩閉上,身體也不由得貼得他更緊,口中的茶水已經渡完,墨瀲想要離開卻被溫穆颺按住了頭。

淺嘗輒止的淺吻,逐步變成了情意濃濃的深吻,兩人不由自主地沉浸在這滿含情意的旖旎中無法自拔,直到墨瀲快要無法呼吸的時候,溫穆颺才放開她。

“爺今天遇到了什麼開心的事?”墨瀲摟着溫穆颺的脖子,將臉埋在他的心口。

溫穆颺雙手依舊攬在墨瀲的身上,嘴角帶着淡淡的笑意,道:“三王和長公主手裡的兵力都收回來了,過幾天便由鬱韶領軍駐守邊境!”

“如此,皇上終歸是鬆了一口吧!”墨瀲的聲音有些悶,大概是頭埋得太深的緣故。

溫穆颺點點頭,深邃的眸子深處,是讓人看不透深意。

“爺,你這次出去,大概什麼時候能回來?”墨瀲擡起頭,深情款款的看着溫穆颺,問道。

溫穆颺心裡一抖,摟在墨瀲身上的手又用力一分,看着墨瀲微微皺起的眉頭,他只覺得心裡一陣抽動。

“我也不能確定,還要看具體情況,說不定十天半月就能回來,也可能要三五個月!”溫穆颺聲音低沉,提及這個問題,他除了自己心裡的不捨,更不想讓墨瀲擔心。

“我化成男裝跟在爺身側吧!”墨瀲水眸瀲灩,看着溫穆颺,是一臉的期待。

“胡鬧!”溫穆颺皺了皺眉,手上的力道更加大一份,道:“那是戰場,生死並不是能預定的,你跟着我,讓我如何放心?”

墨瀲心裡一顫,只覺得一股暖流淌過,也不再繼續這個問題,只將頭靠進他的懷裡。

丞相府。

長公主剛回來,如央便迎了上來,在長公主耳邊低語幾句。

眉頭微微一皺,長公主臉色變了幾變,隨着如央進了院子裡。

公里傳來的消息,皇上選秀的日子定於這月二十四,比之前預想的日子提前了。

聽到這個消息,長公主心裡咯噔一下,這段時間忙着鐵甲軍的事情,竟然把這件事忽略了,想到這裡,長公主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原本清歌郡主是最好的人選,卻沒想到,上次設計墨瀲不成,反倒被她利用,如今清歌郡主已經遠嫁。

只是,順王府何時跟墨瀲勾搭上的?更何況,今日早朝看順王的態度,與溫穆颺並非一致,難道這其中還有什麼玄機?

想着想着,長公主越發地懊惱,事情都堆在一起,讓她有些應接不暇!

“白羽傷勢如何?”長公主突然想到什麼,轉身問道。

如央倒了一杯熱茶遞給長公主,面上表情依舊是淡淡的沒有任何改變,道:“前幾天還不能下牀,這兩天已經下了牀,昨日我去看過,身上的傷口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長公主點點頭,眉眼之間稍稍帶出一些喜色,道:“讓她來我書房!”

如央一怔,長公主的書房可是設置了重重機關,除非得了長公主的允許,否則,就連鬱丞相都不能隨便進去。

看着長公主臉上的笑意,如央隨即明白了,點點頭,躬身退了出去。

白羽正在院子裡曬太陽,微閉着雙眼,似乎已經睡着了,卷長濃密如蝶翼的睫毛鋪蓋下來,遮住了那雙原本就清亮透徹的眸子。

如央看着,頓時明白了爲什麼長公主選的是她了。

“白羽身上的傷可是大好了?”如央軟步款款,走到了白羽跟前。

白羽一愣,隨即睜開眼睛,恍若初醒一般,待看清楚是如央,這才起身行禮。

“如央姑姑有禮了,今日怎的有時間過來看奴婢?”白羽恭謙有禮,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惺惺作態。

“這幾日身上的傷如何?”如央淡淡地問了一句。

“回如央姑姑,承蒙長公主照顧,奴婢身上的傷已經結痂了,再過兩三日便能正常行動了。”白羽聲音清透,帶着三分入骨的柔媚。

如央看着白羽,暗自點了點頭,道:“長公主傳你到書房,快跟我走吧。”

“是!”白羽應了一聲,緩步跟在瞭如央身後,暗自轉過頭,衝着牆角處伸出三個手指頭。

走至書房門口,如央伸手敲了敲門,聽得長公主一聲“進來!”這才帶着白羽進了門。

隨着如央和白羽踏進書房,身後的門自動關了起來,白羽聽到聲音,卻沒有扭頭。

長公主一直細細地瞧着白羽,面上表情逐漸緩和起來。

“參見長公主!”白羽單膝跪地,面上沒有任何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靜。

長公主點點頭,虛擡手,白羽起身恭恭敬敬的站在了下位。

“你的傷勢如何了?”長公主接過如央遞過來的茶,淺抿一口,擡眼看着白羽。

“回長公主,奴婢已經大好,再過三五便可如往常一般。”白羽畢恭畢敬的回答,沒有一句多餘。

“如此甚好!”長公主放下手裡的杯盞,看着白羽,臉上帶着幾分笑意,接着道:“你可記得本宮當日救下你時你說得話?”

“自長公主救下奴婢之日,奴婢願一生侍奉長公主左右,唯長公主命是從!”白羽的聲音帶着堅定,和毋庸置疑的決心。

長公主點點頭,面上帶着少有的和善溫柔,她對着白羽招了招手。

白羽會意,蓮步款款走至長公主跟前,看着長公主牽起她的手,細細地盯着她看,白羽臉上帶出一絲紅暈。

這一點點的小女人嬌羞狀態,卻是讓長公主更加滿意了。

“這月二十四,皇上選秀,本宮將你認作義女送至後宮,你,可有話說!”長公主聲音輕緩,說話的同時細細地瞧着白羽臉上的表情。

“奴婢一切聽從長公主吩咐!”白羽單膝跪地,右手依舊緊緊地握在長公主手裡。

“如今,你可還稱本宮爲長公主麼?”長公主故意冷了冷生意,看着白羽,這丫頭如今是她送進宮的最佳人選。

“這……”白羽遲疑,轉向如央,見如央對她含笑點點頭,這才轉過來,跪在地上深深地磕了三個頭,道:“女兒定不負母親重託!”

長公主眼中帶笑,伸手扶起了白羽,觸及白羽手腕之時,突然撩起她的袖口。

如央也是一愣,隨即看到白羽胳膊上依舊是細密的劍痕,心裡一顫。

當日就已經知道白羽受傷不輕,如今看來,她可是強忍了傷痛,如此,這樣的女子,倒不枉費長公主這番悉心栽培了。

“如央,備混元陣法!”長公主眉頭擰在一起,聲音帶着幾分生冷。

聽到長公主吩咐,如央頓住,看向長公主,原本平靜無波的臉上帶着幾分詫異。

混元陣法是長公主療傷的獨家絕學,施陣用於救人自救,只是,救人同時施陣之人必元氣損傷。

只是,自古皇帝選秀各項十分嚴格,秀女身體有瑕疵必是萬萬不可,如今只看白羽的胳膊,便可見一斑,身上大概也沒有一處好肉!

攔着長公主眼光掃過,如央終是無奈,起身退了出去。

“母親,這……”白羽似是有些不解,看着長公主,臉上帶出些許不忍。

“如今,芷兒已經不在了,母親也只有靠你了!”長公主的聲音有些暗淡,手中依舊緊緊地握着白羽。

片刻,陣法準備妥當,白羽坐在內三層外三層的燭光陣法裡,長公主站在陣法之外。

長公主雙手對着白羽,地上共燃起三百六十五支蠟燭,燭心似是被她手心的一處牽動,隨着長公主的移動而動。

須臾,白羽感覺身體如火燒一般灼燙,一股鑽心的疼從身體各處散發,瞬間,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溢出。

“別動,調整心脈和呼吸!”長公主見白羽開始晃動,不由得冷聲一喝。

白羽心裡一定,盤腿坐好,雙手放置兩腿之上,迅速地調整呼吸。

隨着長公主嘴裡不斷地突出聽不見的咒語,白羽只覺得全身的傷口崩裂一般,甚至,她都能感覺到自己身上血流如注的割皮的劇痛中帶着一陣麻癢,又如同千萬只蟲子在身上蠕動,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抓撓。

正在白羽受不住的同時,忽然感覺身體又沒有了那樣的疼痛,周身感到一陣清爽,鼻尖甚至飄來一陣陣的梔子花香。

睜開眼睛,眼前已經不是昏暗的練功房,而是一片梔子花的花海之中,微風吹過帶着淡淡的清涼氣味,這種感覺……很熟悉!

猛地,白羽似乎想到了什麼,大拇指的指尖死死地掐在小手指上,一陣疼痛刺激,白羽又是感覺一陣撕裂的疼痛和奇癢,隨着長公主雙脣緊閉,頹然地倒在了地上。

長公主和如央相視一眼,點了點頭,如央將白羽攙了起來,扶到了牀上。

如央順着長公主的只是,伸手撩起白羽袖口的傷勢,實如所想,白羽身上的傷口疤痕已經在瞬間全部都不見了,如凝脂的肌膚吹彈可破,幾乎完美。

“等她醒來,就請宮裡的宋嬤嬤來教她規矩!”長公主冷冷地吩咐一聲,看都沒有再看白羽一眼,轉身走了出去。

身邊沒有了任何響動,白羽嘴角微微勾起,悄悄地睜開了眼睛,好險,剛纔差點進了長公主的幻象裡,若不是意識到,恐怕就被她試探出來了!

隨着房門的一聲響,白羽立刻又閉上了眼睛,只當是暈了過去,完全不在乎進來的幾個老媽子將她裹着搬回了暗室。

皇帝選秀的消息一出,不只是長公主這裡,只要掛的上名的官員家裡都收到了秀女推舉的單子,也就是說,年紀到了尚未許配的人家,便要將自家女兒送來選秀。

清越小築。

“墨瀲姐姐,你這麼厲害,快幫幫我啊!”剛收到秀女推舉單子,婉瑜郡主就十萬火急地衝到了墨瀲這裡。

婉瑜郡主是良王府唯一的嫡出小姐,皇帝選秀,她便是首當其衝。

墨瀲喝着茶,垂目瞧了婉瑜郡主一眼,道:“我若是幫你造假,那可是欺君,多少高門千金擠破了頭想要入宮,爲何你卻避之而無不及?”

婉瑜郡主沮喪地趴在桌上,也沒有心思再纏着厲雨練功,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道:“我纔不願和那麼多女人分享一個夫君,更何況,還要每天勾心鬥角,提防着別人……”

想了想,婉瑜郡主又看向墨瀲,臉上紅了紅,道:“墨瀲姐姐又不是不知道,那個地方,我若是進去了,還有我的活路嗎?”

墨瀲忍着笑,看婉瑜郡主一臉的哀愁,湊近婉瑜郡主,悄悄說了幾句。

只見婉瑜郡主面露喜色,伸手抓着墨瀲的胳膊來回搖晃,道:“真是太好了,我這就回去跟我娘說!”

看着婉瑜郡主如一陣風一樣的消失在清越小築,墨瀲脣角勾起,眼底閃過一絲複雜。

閣內,一燈如豆,金翅木雕花梳妝檯上,一面碩大的銅鏡輝映着燭光,爲原本暗淡的房間帶來幾分光亮。

檀木花雕鏤空的香爐徐徐嫋嫋飄出一股青煙,貴妃榻上一嬌美女子側臥,眼中帶着幾分清冽之色。

花非樓一襲白衣坐在桌前,桌上擺放着幾碟精心烹製的小菜,只是,看樣子似乎是沒動過,只是桌邊酒壺空了一罈又一罈。

“別喝了!”綠芙終於打破了這沉靜,伸手攔下了花非樓又將灌下去的酒。

花非樓擡眼看着綠芙,任她將手裡的酒壺奪過去,張了張嘴,終究是沒有說出一句話。

綠芙將酒壺放置一邊,蛇腰如細柳輕撫扭動,走到花非樓跟前,看着他眼底的猶豫,深深地嘆一口氣。

“這是我自己的選擇,與你無關!”綠芙坐在花非樓邊上,眼睛盯着他,認真卻帶這冷靜。

花非樓擡頭,看着綠芙,突然一怔,自他認識綠芙開始,她對他的一直都是充滿着迷戀,可是現在,似乎有些自以爲很自然存在的東西在慢慢流逝。

原本,自以爲安穩妥當,有些東西會一直存在,所以,安心揮霍,無所顧忌,卻沒想到真正消失的時候,原來心裡卻是這般害怕。

“我……可以送別人去的。”花非樓臉上帶着難以割捨的痛苦,原本的桃花眼中,再無平日的戲謔。

綠芙淡淡一笑,如夏荷初綻,嬌豔嫵媚之間帶着幾分清麗,道:“其他人,那些廢物加起來也不是我的對手,就算千方百計送進去,也是白搭!”

花非樓怔楞,擡頭看着綠芙,依舊是這般自信,或者說是狂妄,可是,這就是綠芙,說得出口,亦能做得到!

“等到時機差不多的時候,就帶她走吧,你已經摻合了太多本不該觸碰的東西,包括我!”綠芙聲音清冷,卻是帶着幾分與生俱來的威嚴冷冽。

“呵呵……”花非樓嗤笑,亦或者是在嘲笑自己的無能,須臾,他站起身道綠芙對面,伸手握住她的肩膀,道:“原本以爲帶你走,能擺脫讓你嫁給那個老皇帝的命運,卻沒想到,依舊是將你推入了吃人不吐骨頭的後宮!”

“不!”綠芙打斷花非樓的話,轉而脣畔勾起一絲嫵媚的笑,道:“我已經擺脫了嫁給一個老皇帝的命運,雖然同樣的是要入後宮,但是溫穆凨似乎也是個不錯的人選!”

花非樓擡頭看着綠芙淺笑吟吟,卻如同一塊巨石壓在心口。

他給不了綠芙想要的,比如他的心,就算之前沒有鬱凝,他依舊是把綠芙擺在一個很重要的位置,而非愛人!

綠芙似乎也是看透了這一點,這次任務,她是主動接過來的,或許更是因爲這樣,花非樓便更加放不開。

以前的他,並沒有任何顧忌,只要他想做,便可以雖是放手去做,可是,當人心裡有了在乎的人,在乎的事,便被無數的羈絆牽制,苦衷,便是如此。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便到了皇帝選秀的日子,自天矇矇亮,兩排秀女便隨着引路的宮女進了皇宮。

天干燥熱,太后似乎又有些頭暈煩悶,一大早晨,曹德勝便領了太后的牌子,接了墨瀲進宮。

給太后施了針,綠蘿便伺候着太后睡下了。

因着太后睡前的吩咐,墨瀲也應着在太后這裡用晚膳,閒暇之餘,四處逛逛,也是很不錯的。

紫嫣跟在墨瀲身邊伺候着,不知不覺,又來到了冷宮。

“血鴿湯可是一直給太后喝着?”看着一地的六齒蘚,墨瀲想起了之前事,隨口問了一句。

紫嫣停了一下,點點頭,道:“是,每日清晨太后用早膳一個時辰後送上血鴿湯,每日也都是綠蘿姐姐全權負責,並未加以他人之手。”

墨瀲淺淺一笑,自從上回的毒湯,小廚房裡更是不讓他人進去了,除了綠蘿每日燉湯,其他人一概都不放進去。

牆上依舊是爬滿了綠茵茵的爬山虎,斑駁的牆面上印着幾道水漬,遠遠望去,似是一筆輕描,只是,換了心境,若是給人住,便沒有了這番景象。

旌德大殿正在進行着選秀,有多少仕女名媛眼巴巴地往這個牢籠裡擠?或許,幾年之後,她們其中的幾個,也會搬到這裡。

當年鬱芷何其風光,最後也落得個暴屍荒野,世事無常,誰又能說得清楚?

“墨瀲!”隨着一聲清亮中帶着欣喜的呼喊,太子那小小的身子如一陣風一般,撲進了墨瀲的懷抱。

“太子!”紫嫣驚呼,看着太子就這麼撞在墨瀲身上,他們二人誰受了一點傷都不是她這個小宮女能兜起來的。

墨瀲胡晃一下,站定,一把扶住了太子,紫嫣也終於呼出一口氣。

“怎麼還是這般莽撞,叫你父皇瞧見,又要罰你面壁了!”墨瀲輕斥,眉目之間卻是含帶着笑容。

“你和皇叔都說話不算的!”太子鼓起臉,一雙黑亮的大眼睛帶着委屈。

墨瀲一愣,聲音緩和下來,拉着太子的手蹲了下來,道:“怎麼說話不作數?”

太子冷哼一聲,別過臉去,原本想要甩開墨瀲的手,卻頓了頓,抓得更緊了,道:“你說會常來看我的,這段時間,你都沒有來過,說話不作數!皇叔說我可以隨時去王府的,可是上次我想跟着皇叔去的時候,他竟然不帶我!你們都說話不作數!”

墨瀲一愣,突然想起前段時間太子跟着去王府,又是假裝肚子疼,又是半夜方便逃跑的事,不由得撲哧一笑。

“我這不是來了嗎?你皇叔有事纔不能帶你的!”墨瀲起身拉着太子的手,繼續走,卻被太子拉住,猛地站定。

“我帶你去一個好玩兒的地方!”太子說着,拽着墨瀲的手就往外走去。

墨瀲被他拽着,不得不跟着他的腳步,紫嫣見他們就這麼走了,趕緊也跟了上去。

穿過層層紅紅綠綠的綵緞帷帳,三人來到了一個寬敞的大院。

太子剛想拉着墨瀲進去,卻被紫嫣一把拽了回來。

“太子,這裡是選秀禁地,不能隨便進入的!”紫嫣在太子跟攔住了他們。

太子看了紫嫣一眼,知道她是太后跟前的大宮女,也不頂撞,臉上嘿嘿一笑,道:“沒事的,曹德勝在裡面,剛纔我就是從這裡出來的,我們只是進去看看,又不會搗亂!”

說着,還沒等紫嫣回話,太子已經拽着墨瀲進了旌德大殿。

看着他們跑了進去,紫嫣無奈,也只能跟了進去,門口見一個小丫鬟過來問安,紫嫣趕緊吩咐了那小丫鬟去通知了曹德勝。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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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們如果喜歡毒妃,冒個泡鼓勵下噠~

不多說了,溪揮動爪子繼續碼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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