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便是毀滅,他也毫不在乎。
“府主大人?”蘇老淚奔,欲哭無淚,他這苦口婆心勸了這麼久,府主大人好歹給他一個表情嘛。
“你下去吧。”紫衣襬擺手,直接淡漠地宣佈。
蘇老無奈,一步三回頭,見府主大人依舊平靜冷漠,無視他的存在,只得出了大殿,準備再去想想別的辦法。
別人不認紫衣府主,他認。
這些年在他的帶領下,天鳳學府明顯壯大了不少,府內內鬥也少,所有的一切都被他打理得井井有條,那些老東西,竟然死不要臉直接抹掉府主大人的一切功勞,甚至還不知羞恥地覺得紫衣府主沒有能力打理。
哈,不就是因爲天闕宮放棄了天鳳學府,從此兩者再無瓜葛麼,僅僅因爲府主大人失去了靠山便羣起攻擊,這種欺軟怕硬的小人作風,他都不好意思說他們是天鳳學府的長老。
看看他們這做派,哪裡有一點長老的姿態,反而跟市井小民一樣,低劣無恥。
府主大人沒能力,天鳳學府能被打理得這麼好麼,若不是府主大人力挽狂瀾,早在五年前天鳳學府便在那場各大家族的爭執中分裂成數派。
等到蘇老的身影徹底消失於大殿之內,端坐於鳳殿之上的紫衣眼底的神采徹底斂盡,整個人好似被人突然抽了生氣,一副了無生機之態。
心口處,絲絲鈍痛,紫衣一隻手輕按在胸口,忽然瘋狂地大笑了出來,諷刺、宣泄、怨恨……
笑自己的愚蠢和放不下,笑他在自己的心間留下太深的印象,以至於他每到一處,看的不是風景,而是腦海裡無盡的想念。
死過一次,本以爲自己已經放下,卻原來,念得更深,這樣的他,是不是很賤?
拳頭緊握,指甲陷進肉中,空氣中飄來血腥味,他卻覺察覺不到一點痛,因爲心口的痛,遠勝過千萬倍,他已經很久不知道開懷一笑的滋味了……
“你們別忘了,就算沒有天闕宮作靠山,紫衣府主的實力也不容小覷,但憑我們這樣貿然行動,根本沒用。”一名長老提醒道,對於衆人這樣莽撞的攻擊,很是不贊同。
人家紫衣府主又不是傻子,更不是廢物,統領天鳳學府這麼多年,怎麼可能沒點實力。
真要讓他們輕易得逞,這些年他就白活了。
“嗤,你知道什麼,人多力量大,就算他再有本事又如何,雙拳難敵四手。”另外一名長老冷嗤,心中不以爲意。
紫衣府主是厲害,但他們同樣不是廢物,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什麼的,根本就被他所不屑。
他們這麼多人,只要團結起來,就算是有十個紫衣又如何,到最後還不是要向他們低頭。
“要不,我們再合計合計吧。”衆長老猶豫,反叛府主畢竟不是小事,這種既毀名聲又擔風險的事,自然得越謹慎越好。
“成者爲王敗者爲寇,只要我們拿下紫衣,對或錯還不是由我們說了算,到底幹不幹,要是膽小,大可不必參與,不過以後可別怪兄弟我瞧不起你們。”那名一直慫恿着衆人反叛紫衣的長老再加一把火,聲音拔高了一分,皺眉問道。
“幹,豁出去了,反正都一把老骨頭,幹贏了,算是賺的。”
“沒錯,我早就看那小子不爽了,年紀輕輕也想管着我們。”
“論資質論閱歷,怎麼排也排不上他當府主……”
……
一瞬間,衆人意動,集體生了反叛之心,接着又相互討論,決定出具體策略。
整個天鳳學府內府都被籠罩在一片緊張凝重的氛圍中,內府衆學員被長老們強行禁止出行,一個個閉門不出,關在房間打坐修煉。
天鳳學府鳳殿,原本安排看守的護衛們不知何時撤離,整個大殿金碧輝煌,卻空曠得聽不到一絲雜聲。
紫衣坐於主位,一襲紫袍撒開,成扇形擺放在身後,墨發披肩,紫眸幽暗,整個給人不怒而威的氣勢,端端那般坐着,便讓人生出一股畏懼膽怯之心。
“紫衣,還不速速給我滾出鳳殿,從今天起,你不配做我們天鳳學府的府主。”鳳殿外,一道囂張至極的聲音響起,墨袍長老神態睥睨,眯眼盯着鳳殿之內,滿臉諷刺不屑。
成扇形圍在墨袍長老身後的衆長老們因爲這一厲吼,心中驚了一分,不少人一時間還無法適應。
畢竟坐在裡面的那位可是天鳳學府的掌控者,曾經被他管過、怒過、威懾過,那種對於上位者的無形中的敬畏已經深深地印在他們心中,融入靈魂,只要見到,便會不由自主地產生畏懼的反應,這種條件反射式的表現,並非那麼輕易就能消除。
“本府主只警告一句,不想死,就滾開!”威懾冷戾,透着無比寒意的聲音自殿內響起,紫衣端坐,幽眸厲芒浮動,視線冷冷地掃視着外面衆人。
天堂有路不走,地獄無門自闖,呵,這些人,真是活膩了呢。
和他爭府主之位,簡直可笑。
威懾迫人的聲音一出,殿外衆長老下意識腿腳哆嗦了下,太可怕了,現在逃還來得及麼?
“哈,我看你搞錯了情況,今天不是我們死,而是你必須亡,都這個地步了,不想死就都給我上!”黑袍長老冷笑一聲,絲毫不懼紫衣的威懾,又扭頭,對着身後衆人大喝。
所有長老瞬間動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走到這步,就算他們不殺紫衣府主,紫衣府主也絕不會繞過他們。
殺!
一時間殺聲震天,集體朝着鳳殿而去……
鳳殿上的紫衣忽而笑了,脣角揚起,嗜血殘酷,那雙紫色幽眸片刻間暗沉得恨不得滴出墨來,身體一晃,飛身而起,白皙玉手突然握着一柄寒光熠熠的長劍,手臂一揚,一股凌厲的劍氣朝着衆長老斬去。
府主之位,他本就不在乎,這裡,毀掉又有何惜,反正,他從來都沒把這裡當做家,這個寄存着他傷心記憶的地方,不如毀掉……
手中的長劍揮霍,凌厲的劍芒呼嘯而去,朝着離自己最近的那名長老逼近。
對面的長老瞳孔猛然一縮,感受到駭然氣勢,身體下意識朝着一旁避閃,然而,還是慢了,身體還未做出反應,那凌厲的劍芒劈下,咔地一聲,一顆人頭落地,切西瓜一般簡單隨意。
這一舉動看得在場的所有長老心驚不已,被紫衣凌厲殘酷的一手集體嚇到了。
“快,大家合圍。”黑袍長老大喝,急聲催道。
衆長老聽言,立馬在紫衣周身圍成一個圈,所有的能量氣勢一同朝着包圍中的紫衣攻去。
紫衣神色未變,只是那雙原本就幽暗深邃的紫眸更加暗沉了起來,手腕舞動,劍芒懾人,朝着周圍不斷揮去,在衆人氣勢能量一同攻擊過來時,整個人一飛沖天,破屋而出,金碧輝煌的鳳殿直接被洞穿了一個窟窿。
“可惡!”黑衣長老低罵,眼看就要解決這個小子,竟然就這樣被他逃開了,怎能不令他生氣。
紫衣立於屋頂,透過洞穿的窟窿,居高臨下地看着他們:“想要本府主的命,不自量力。”
聲音清冷寒冽,神情冷酷,渾身的寒氣恨不得直接將空氣凍住。
他紫衣,除非自願,否則,無人可取他性命,不,除了那個人……
“可惡,去外面。”黑衣長老一聲令下,率先朝鳳殿外面奔去,其他衆人見勢,也紛紛奔向殿外,出了鳳殿便集體朝着屋頂掠去。
今日若不除紫衣府主,他日必成大患,他們沒有那麼多的本錢再來第二次,所以這一次,就算拼了老命也必須將他殺死。
看着眼前再一次攻向自己的下屬,紫衣脣角的弧度拉大,手中的劍躍躍欲試,凝聚着靈力。
心中,戾氣涌動,體內的血液也流動加速,澎湃奔涌着。
身形一晃,如鷹展翅,縱身躍起,躍至十米高空,手中凝聚了不少靈力的長劍也在這一刻狠狠劈下。
咔嚓!
破空聲傳來,整個空氣好似突然扭曲了一分,以劍芒劃過的痕跡爲界,形成兩個斷層面。
駭然氣勢如泰山壓頂,在劍芒划來的一瞬,所有長老面色劇變,慘白無比,集體眼中閃過驚慌駭然。
“不要!”
“快閃開。”
……
劍芒劃過,血撒一片……
一個又一個長老被那股恐怖的劍氣震得倒飛出去,更有甚者,直接被砍爲兩半,屍首分離……
轟!
一聲巨響,劍氣落在屋頂,鳳殿轟然坍塌,塵土飛揚,整個大地爲之一震。
巨大的聲響徹底驚動了天鳳學府內府和外府衆學員,所有的人都朝着這個方向來趕來。
“怎麼回事,哪兒來的這麼大的聲音?”少年們驚懼不已,他們天鳳學府向來寧靜清幽,如今這番動靜,莫不是有人擅闖。
“是鳳殿方向,走,我們快過去。”話落,所有的少年皆朝着鳳殿的方位奔去,焦急着究竟發生了何事。
整個天鳳學府,不管是內府還是外府,頭一次,不顧規則,不懼壓迫,出乎意料的統一齊整,就在剛剛的那一刻,他們忽然感到了一種莫名的焦急和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