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門嘭的一聲被人踹開,幾名逍遙門的弟子出現在門口,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獨孤轅,大叫一聲便撲了過來。
“大師兄,大師兄……”
衆人呼聲淒厲,面色痛楚,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逍遙門的大師兄,被整個門派捧在手心裡的驕子,逍遙門唯一的繼承人竟然變成了這副慘樣兒。
躺在地上的獨孤轅氣弱遊絲,面色蒼白,身上華麗的衣衫早已經看不出原來的顏色,那一身的血跡更是觸目驚心,混合着地上的泥土,將獨孤轅包裹在一地泥濘之中,哪裡還是那個風度翩翩的大師兄?
待他們看到獨孤轅的身下時,頓時臉色大變,臉上的表情瞬間由痛苦變成了悲憤,個個的眼中冒火,再看向風無邪之時,臉上已經佈滿了濃郁的殺氣。
“殺了這個毒婦,殺了她……”
衆人噪雜的喊叫聲,讓風無邪皺了皺眉,她還以爲對方布的是什麼局,原來竟是栽贓嫁禍。
只是這麼粗略的佈局,這些人卻看不出來,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卻不知道動腦子去想一想。
可是現在風無邪無論她說什麼,做什麼,都不會有人相信,所以當這些人衝進來的時候,她也只能做一個旁觀者。
“你這個妖女,毒婦,竟然做出這麼殘忍的事情來,我要殺了你,爲大師兄報仇。”
說話的是逍遙門的二師兄柳辰飛,見到大師兄被風無邪害的這麼慘,哪裡還忍的住,拔劍便朝風無邪刺來。
風無邪不說話,是因爲很明顯的她被人設計,掉進了局裡,並不是因爲心虛纔不吭聲。
可是現在這些人,連問都不問,便朝她拔劍,還真當她是軟柿子?本來還想等這些人冷靜下來之後,再把事情說清楚。
但現在看來,已經沒有這個必要了。
劍氣洶涌,顯然沒有想讓風無邪活着,即然對方想要她的命,風無邪便也不再客氣。
對方的招式狠辣,但風無邪也不差,這些日子以來她一直都在練習玄女心經,功力早就今非昔比。
對付一個柳辰飛,還是很輕鬆的。
風無邪一言不發,冷靜的拆解着柳辰飛的招式,只守不攻,可是她的行爲並沒有讓對方清醒,反而招式更加狠辣起來。
招招直逼要害,有好幾次差點都刺到了風無邪,如果不是她反應靈敏,身上早就掛彩了。
衆人把注意力全都放在了風無邪的身上,柳兒縮在門縫裡,不敢輕舉妄動,只是透過那細小的空隙,焦急的看着風無邪身陷險境。
知道逍遙門的人不好對付,他們仗着門派的身份,一向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如今風無邪被衆人圍攻,恐怕是很難全身而退了。
趁着無人發現她,柳兒從側門溜了出去,直接拐入了杜淳的院子裡,可是很不幸的是,杜淳居然不在。
現在離天明還有些時辰,少莊主恐怕還沒有起,再加上這些人有意封鎖消息,就算是等到南宮謹知道了,恐怕爲時已晚,柳兒急的團團轉,不知道這個時候
該去找誰救風無邪。
這時,腦海中突然出現了一個人,柳兒的眉心一亮,立馬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風無邪被柳辰飛逼的步步後退,對方根本就不聽她的解釋,只一門心思的要爲獨孤轅報仇。
雖然不想傷他的性命,但一直這麼被動,也不是個辦法,風無邪眉頭微皺,即然不能傷他的性命,也只能暫時先將柳辰飛制服了。
待到他的劍氣襲來的時候,風無邪一個側身順勢便抓住了他手腕,另一隻手則捏住了他的肩胛骨,手上一個用力,便聽咔嚓一聲。
竟生生的將柳辰飛的骨頭給扭錯了位。
柳辰飛拿劍的手臂頓時像根麪條一樣軟了下來,掌中的長劍噹啷一聲掉在地上,被風無邪的腳一勾,一個旋踢踢飛了出去。
長劍擦着另一名逍遙門弟子的頭髮飛過,鏘的一聲,插入了身後的牆縫裡,而那名逍遙門弟子的一縷頭髮,也被削落了下來。
風無邪露的這一手,立馬將場面鎮了下來。
一時間,整個院子裡靜悄悄的,再無一人敢發出聲音。
他們本以爲風無邪只是一個柔弱的小女子,畢竟誰也沒有看到過她出手,再加上他們逍遙門一向橫行慣了,所以纔會氣焰囂張。
可是現在他們纔算看明白,如果不是風無邪故意忍讓,恐怕他們的二師兄,早就被打趴下了。
柳辰飛的手臂被卸,已經沒有了攻擊力,只能捂着手臂怒視着風無邪:“我們逍遙門,是不是會放過你的。”
心中卻在暗自震驚,沒有想到這個女人看似無奇,但這手法卻真是即快又狠。
風無邪冷冷的掃了他一眼,不屑一顧,指着還躺在地上的獨孤轅說道:“我只說一次,他並非我所傷,如果諸位不相信我也沒有辦法,血我已經暫時給他止住了,但這種傷並非我一個小女子能醫治得了的,奉勸你們最好找一位懂得治療這種傷口的人,否則他性命難保。”
一番話風無邪說的很是誠懇,她並非是在爲自己開脫,實在是獨孤轅的傷勢不能再耽擱下去了。
尤其是傷在那種地方,這種傷口如果處理不好,真的會要人命的。
柳辰飛看了眼躺在地上的獨孤轅,咬了咬牙,終於下定決心,吩咐幾個弟子取來擔架,將他送了出去。
可是其餘的逍遙門的人卻是沒有走,反而將整座院子都包圍了起來,非要讓風無邪給個說法。
柳辰飛身爲逍遙門的二師兄,自然而然的當起了領頭羊,衆弟子全都以他馬首是瞻。
“現在大師兄還沒有醒,至於你是不是兇手,誰也不知道,在大師兄醒來之前,你哪兒也不能去。如果大師兄醒了,說風姑娘並不是兇手,我等自然也不會爲難你。”柳辰飛捂着手臂,一個用力,將錯位的手臂又接了回去。
這次他的語氣沒有剛纔那麼激動了,因爲他也看得出來,如果剛纔不是風無邪手下留情,他的這條胳膊早就廢了。
風無邪冷笑一聲:“如果我是兇手,還會給他止血?還
會讓他躺在我的院子裡?諸位爲何不想一想,爲什麼獨孤轅一出現在我的院子,你們立馬就得到了消息,將我抓了個正着?難道這一切不是太巧合了?”
逍遙門的弟子聽了風無邪話後,面面相覷,其中有一些弟子小聲的說着:“是啊,我看風姑娘說的挺有道理。”
可是這只是一小部分的人,他們的話一出,立馬被另一波聲音給淹沒了:“混賬,你們到底是不是逍遙門的人?竟然幫着外人說話,難道就不怕掌門知道了,責罰你們嗎?”
那幾個弟子本就人微言輕,說的話也沒有份量,此言一出立馬被衆人反駁,還扣上了被掌門人責罰的帽子,站在人羣中低垂着腦袋,驚恐的再也不敢說話。
風無邪冷冷的看着逍遙門的弟子,知道與這些人根本就無理可講,現在也只能等獨孤轅醒來再說了。
她沒有做過的事,他又如何在她的身上抹黑,只是心中卻隱隱有些擔心,事情恐怕不會像表面上那麼簡單。
柳辰風揮手讓衆人安靜下來,對着風無邪道:“事實到底是怎麼樣,不是你說了算,也不是我說了算的,一切還要等大師兄醒來再說,在這之前,就先委屈風姑娘一下了。”
風無邪知道現在自己說什麼也沒有用,有人擺明了要設計陷害她,又豈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
可是到底是誰要跟她過不去呢?
與其跟他們耗在這裡,還不如回屋冷靜的思考一下。
風無邪轉身進了屋,不再管那些逍遙門的人。
身後跟着兩名逍遙門的弟子,一直到風無邪進屋時還不停下,風無邪轉身回頭冷冷的瞥了他們一眼。
“怎麼?本姑娘要回屋更衣,你們也要跟着嗎?這就是你們所謂的名門正派?”
風無邪的聲音清脆有力,如圓珠落盤,擲地有聲,讓跟在她身後的兩名逍遙門的弟子,臉色一紅,僵在了原地。
暗道這風無邪身爲一介女子,什麼更不更衣這種話就能如此輕佻的說了出來。
可是縱然是如此,但卻在她的身上卻看不到半點輕浮,反而風無邪那一身凜然的正氣讓他倆都爲之一震。
而風無邪口中的名門正派,更像是一座大山將他們打壓的喘不過氣。
那兩名弟子,神色一凜,低聲說道:“不敢。”
風無邪這才冷冷的瞥了他們一眼,暗道這兩人還算是有點風度,轉身回屋,咣噹一聲把門從裡面關上了。
站在門外的逍遙門的弟子都被她那冷眼一瞥,驚的出了一身細汗,這風姑娘,好大的氣場。
風無邪回到屋內後,便坐在椅子裡細細的思考,從昨天夜裡到今天早上的事情,全都想了一個遍。
這獨孤轅是被人扔到了她的院子裡,可是名劍山莊防守的這麼嚴密,竟然還能讓人鑽了空子。
要知道,要扛着一個受了傷的人,還要神不知鬼不覺的丟到她的門前來,這可是不是一個人能做的了的。
最起碼得要兩個人,加上獨孤轅這就是三個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