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門後,李華安把赫連霆要如見風無邪的事說給了古童聽,他擰着眉思索了片刻,咬牙切齒的道:“哼,這個狐媚子。”
但赫連霆的命令他哪敢不聽,只好差人去請風無邪前來。
奉天殿裡面裝飾豪華,淡淡的香氣繚繞在室內,讓人莫名的感覺舒暢,可是風無邪細聞那香氣,不覺的皺起了眉,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赫連霆僅着一件中衣,兩指按在太陽穴的位置,樣子很是痛苦。
聽到風無邪的腳步聲,他眼皮都沒擡,只示意她上前:“坐吧。”
風無邪也不跟他客氣,大大方方的在一旁坐下:“大王喚無邪前來,是有何要事?”
她一副有事快說,有屁快放的表情,讓赫連霆的表情一愣,緩緩的睜開了眼睛:“你的醫術精湛,可否能醫孤的頭風?”
因爲頭風發作,赫連霆疼痛難忍,這才喚風無邪前來。
明明知道他現在痛的要死,但風無邪還是忍不住嘲諷他兩句:“你的頭風發作,是因爲思慮過多所致,如果大王能夠修身養性,做到心無雜念,或許能夠緩解一二。”
並非是風無邪亂說,看赫連霆痛成這個樣子,只怕他是神經痛,這種病別說是古代了,就算是在二十一世紀,也沒有辦法去根。
不過替他緩解疼痛,風無邪倒是可以的。
赫連霆疼的半邊臉都有些浮腫了,聽到風無邪這麼說,不由的輕笑兩聲:“我身爲一國之君,如何能夠做到心無雜念?有些事並非在我的掌控之下。”
說到這裡的時候,他的眸中閃過一絲無奈。
今天赫連甄居然敢公然與他叫板,讓赫連霆的威嚴掃地,可是一時半會兒之間,他又不能拿他怎麼辦。
這心裡一煩躁,頭風居然發作了。
風無邪撇撇嘴他的事她不想管,她也管不着,現在只有一個念頭,就是還了赫連霆的那個人情。
“你費勁心思的把我帶到這裡來,不只是爲了給你醫治頭風這麼簡單吧?”
被風無邪這麼一帶,赫連霆的注意力終於帶到了她的身上,他淡淡的掃了一眼風無邪,點了點頭道:“確實。”
對於他這種化繁爲簡還帶賣關子的作風,風無邪極其不喜歡:“你能不能一次把話說全了,磨磨嘰嘰的真不像男人。”
因爲有求於她,又不能打殺她,但風無邪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是個男人也壓不住心裡的火氣了。
更何況不像男人這種話,是對男人極大的侮辱。
赫連霆的眼神陰沉下來,就連溫潤的語氣也不復存在:“風無邪,別以爲我有求你於,就不捨得殺你,現在你對我而言,不過是手上的螞蟻,更何況……。”
“是,你想怎麼捏死我就怎麼捏死我。”不待赫連霆說完,風無邪就不耐煩的打斷了他的話。
“更何況我夫君的解藥還在你的手上,是吧?”
看着赫連霆黑成碳的臉,風無邪不屑的一笑:“就算是又怎麼樣,難道你還指望我跪下來求你?那樣你就會給我解藥了嗎?依你這歹毒的心思,肯定不會吧?”
赫連霆被風無邪一番言辭損的幾乎忍不住想把她一掌拍死,握着拳頭的手倏的一緊,又不着痕跡的鬆開。
平息了好半天,才壓下了心中的那股怒火,風無邪這麼氣他,無非是想讓他的頭風發作的更嚴重。
他不能讓這個女人的當,揮了揮手,對着風無邪道:“滾。”
剛剛在風無邪沒來之前,他還想象着讓她替自己治頭風,兩個人單獨相處的時間該多美妙。
如果能把風無邪拉攏到自己的懷裡,君夜離的臉一定很精彩,可是現在他才知道自己錯了。
而且是大錯特錯,就算是風無邪跟君夜離兩人之間出了嫌隙,但他們二人的感情依然牢固,外人根本鑽不進去。
赫連霆緊緊的按着頭部,臉色更加蒼白幾分,額上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看他真的被自己氣的不輕,風無邪這才嘴角噙着笑意,往外走去,只是臨出門時,又回頭看向赫連霆:“我還敬你是個人物,卻沒有想到,你居然也會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看着赫加霆一副不解的樣子,風無邪伸手在香爐裡摸出一些灰,冷笑道:“這喂薰香裡面夾有三角蓮,可以祛風溼、強筋骨、強心力,最主要的是它還有另外的作用,還可以滋陰補陽,壯陽強身,增加牀遞之歡,赫連大王如果不是別有用心,就是被人設計了,長期聞這種香,對於你的頭風可不是什麼好現象。”
赫連霆的臉色愈加難看起來,在看到風無邪嘲諷的神色時,他倏然瞪大了眼眸,眸中滑過一絲傷痛:“我就是再無恥,也不會用這麼齷齪的手段,無邪,你小瞧了我。”
“沒有那最好。”風無邪脣角一勾,轉身向外走去。
出了殿外,便看到古童正一臉擔憂的候在那裡,看到風無邪這麼快就出來了,他不免有些着急:“怎麼樣?大王的頭風好些了嗎?”
“好,非常好。”丟下這句沒頭沒腦的話,風無邪不再看古童,轉身往偏殿走去。
坐在屋內風無邪如坐鍼氈,算算日子,杜淳的書信也該到了,可已經到了這個時辰,可是君夜離的書信,卻還沒有收到,她的心裡有些擔憂。
而此時的名劍山莊,雖已入夜,但仍然燈火明亮。
層層守衛,步步設防。
如鐵桶一般的防衛,可偏偏卻丟了人也未曾發覺。
杜淳此時和南宮月、南宮謹幾人在大廳內焦躁不安,他不時的往外望去,看着黑漆漆的夜色臉上是從所未有過的擔憂。
“我的這個爺喲,他怎麼能這麼做呢?這不是要我的命嗎?”
“杜大哥,你能不能別轉了,我頭都暈了。”南宮月一把扯過杜淳,把他按在了椅子上,秀眉緊緊的蹙起。
“我能不着急嗎?你說你們,連個人都看不住,這讓我以後怎麼跟無邪交待,萬一君夜離有個三長兩短,我會被她活剮了的。”
相較於杜淳的急躁,南宮月卻相當的鎮定,將一杯熱茶推到了他的手邊道:“杜公子不必着急,我相信君夜離不是那種不顧全大局的人,他此次出行,也必定是有十分的把握,再者說了。”
南宮月苦笑了一下:“依他的武功想要出去,就算我的名劍山莊防守再嚴密,你覺得能攔得住他嗎?”
明明知道君夜離是去尋風無邪的,但他的傷口還未痊癒,杜淳怎麼能不擔心,再加上他體內的毒還未解,他就這樣去尋,萬一落到赫連霆的手裡,那不是自尋死路。
想到這裡,杜淳再也坐不住了:“不行,我要去尋他。”
“現在?”南宮月看了一眼天色,擔憂的道:“外面已經黑透了,不然你等到天亮再去?”
“天亮?天亮就晚了,他的傷口還未癒合,萬一暈倒在路上怎麼辦?”杜淳說走就走,擡腳就往外走去。
正在這時,一道慵懶的聲音卻響起:“就他那種禍害,摔下懸崖都沒死,現在更死不了。”
“誰,是誰?”莊內來了不速之客,守衛都不知道,這讓南宮謹很是惱火。
聽到那聲音的時候,杜淳停下了腳步,嘲弄的語氣說道:“喲,我當是誰呢,來都來了,龜縮在殼子裡不敢出來見人吶。”
嗖的一聲,一道暗器從外面打了進來。
杜淳手中的摺扇一揮,那暗器便打在柱子上。
與此同時,門外卻突然多了一個人影,身着華服,頭戴玉冠,端的那叫一個風流倜儻。
“好久不見,杜淳。”
杜淳冷笑:“別,跟你不熟,太子爺我可高攀不起。”
熱臉貼了個冷屁股,墨九殤俊美的臉上裂出一道縫隙,長腿一邁自顧自的走了進來,冷哼一聲:“你還真是跟他一個德行。”
兩人從見面就開始掐,衆人均是一頭霧水,不過能讓杜淳如此反感的人,想必也不是什麼好人。
“這位是?”南宮謹朝杜淳問道。
涼涼的看了一眼墨九殤,杜淳嗤笑一聲:“東文的太子爺,排行老九,你不必跟他客氣,都是自己人,喚他九君就好了。”
杜淳說是自己人,可語氣卻絲毫沒有自已人應有的客氣,這讓墨九殤很是受傷。
還是南宮謹回過了神來,朝他作了一個請的動作:“九君請坐。”
墨九殤總算找回了一點面子,在椅子上坐了下來,看了衆人一眼,並未發現君夜離的身影,便問道:“他人呢?”
“知道你要來,不想看見你這張討人厭的臉,早走了。”杜淳就知道墨九殤的消息肯定晚了,否則他也不會來名劍山莊尋人。
“走了?何時走的?”他快馬加鞭趕到這裡,卻沒有想到居然撲了一個空。
如果君夜離不在這兒,那風無邪肯定也不在這裡。
“這我哪兒知道。”杜淳撇嘴,就是知道他也不會告訴九殤。
墨九殤從位子上站了起來,嘴裡喃喃的道:“居然來晚了一步。”
隨後便往外走去,杜淳在他身後喚他:“我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君夜離想去的地方,誰也攔不住。”
“哼,誰說我是去尋他的。”墨九殤說完這句話,人已經飛了出去,不多時,便聽到有馬蹄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