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了一天,身子痠軟的厲害,風無邪在屋內走動了一下,雖然生病需要臥牀休息,但也不能一直躺着。
再說了,她還有許多的事情沒有做呢。
皺着眉頭將柳兒煎好的藥一股腦的吞了下去,風無邪又吃了好幾顆蜜餞,這才感覺嘴裡不再苦澀。
看到放在桌上的錦盒,風無邪走了過去,將錦盒扔進了靈泉空間,如果被世人知道她的手上有這兩種材料。
恐怕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眼下圖紙有了,材料有了,剩下的便是等南宮謹的身子好起來,爲她打造武器了。
外面的日頭不像正午時候那麼熱了,倒是屋內有些憋悶,風無邪在屋內呆了一會兒,便想出去透透氣。
柳兒見她要出門,便上前問道:“姑娘要出門嗎?”
風無邪點了點頭,見柳兒跟在身後便道:“你不用跟着,我一會兒便回。”
倆人正說着話兒呢,杜淳推門進來,看到風無邪正欲往外走,便道:“估摸着你也該醒了,別老在屋裡悶着了,走,我帶你去個好玩的地方。”
這個杜淳,還真是閒不住。
風無邪對他笑道:“去哪裡?”
現在她的病還未好,可經不住折騰,頂多在名劍山莊的周圍轉轉。
杜淳一副瞭然的樣子,連連點頭:“知道,知道,不會帶你走遠,這幾天正好趕上乞巧節,城裡來了許多雜耍的,咱們也去湊湊熱鬧。”
乞巧節,又名女兒節,相傳農曆七月七日夜或七月六日夜裡,女子在庭院向織女星乞求智巧,故稱爲“乞巧”。
可不是麼,這明天就是七月初七了,雖然風無邪也有些心動,可是一想到街上有那麼多人,她就有些不願邁步。
杜淳看出風無邪有些猶豫,便催促道:“哎呀,又不是讓你去找意中人,幹嘛還麼爲難?”
一番話說的風無邪的臉都快紅了,旁邊的柳兒抿嘴笑了一下,也對風無邪說道:“姑娘,去吧,每年的女兒節,未出閣的姑娘都要去向巧娘娘乞巧呢。”
雖然跟風無邪接觸的時間不長,但柳兒卻是打心眼裡喜歡她,明明只有十五歲的年紀,卻不知道爲什麼。
風姑娘不似別的姑娘家那麼活潑,整天除了擺弄藥草,就是呆在屋子裡,就是個好人也會憋出病來了。
這杜淳的性子又活潑好動,如果風姑娘跟他多走動,說不定人也會變的開朗一些。
在杜淳和柳兒的說和下,風無邪終於下定了決心,點了點頭道:“好吧,不過一定要儘快回來。”
杜淳就知道風無邪一定會答應,一點也不意外,忙帶着她往外走去,在出院門的時候,風無邪的眼睛往旁邊的院落看了一眼。
那裡黑燈瞎火,裡面的人似乎不在。
杜淳走了兩步見風無邪沒有跟上,急忙回頭喚她一聲:“快走啊。”
因爲節日的原因,街上的燈籠早早的亮起,照得周圍通紅一片,一眼望不到頭。
街上的女子都穿着鮮豔的服飾,打扮的花枝招展,看着很是養眼。
風無邪走在人羣堆裡,感受着這周圍的喜慶,心情也跟着明朗起來。
杜淳像個小孩子似的,不時的在小攤販那裡買來一些風車啊,糖人啊,面具什麼的小玩意兒。
一個勁兒的逗風無邪,當杜淳把一個豬頭的面具戴在臉上時,風無邪噗嗤一下笑了出來。
兩人又逛了一會兒,杜淳帶着風無邪來到了一座酒樓前,指着這家酒樓對她說道。
“這家的糖醋鯉魚和麻辣鴨舌可是一絕,無邪咱們去嚐嚐。”
風無邪本想不去,但見杜淳的興致這麼高,只好點了點頭。
一樓早已經客滿,店小二過來招呼他們,杜淳卻擺了擺手,直接上了二樓。
風無邪心中一動,難道這個傢伙早就定好了位子?
杜淳領着風無邪一直往二樓的靠窗邊走去,風無邪一進來,便看到了坐在窗邊正在淺酌的君夜離。
今夜的他穿了一件窄袖淺藍色的錦衣,衣領和袖口都用銀絲繡了祥雲滾邊,腰繫一條同色的藍色玉帶,墨色的青絲在頭頂挽起,看似隨和的神情卻又透着冷漠,讓人覺得高不可攀,遙不可及。
身上散發的強大氣場使得周圍的人都退避三舍,遠遠的縮在一邊,根本連看都不敢看上一眼。
杜淳徑直走到了君夜離的桌前,大大咧咧的坐了下去,看着桌上的美食,不由的瞪大了眼睛:“哇,這麼多好吃的。”
見風無邪還愣着,杜淳招呼她:“無邪,還傻站着幹什麼,快坐下。”暗自的瞪的一眼杜淳,風無邪只得挨着他坐了下來。
杜淳像沒看見一般只顧拿起筷子就開始掃蕩桌上的美食。
風無邪雖然生氣,但也不會虧待了自己,走了這麼長時間,倒還真是有些口渴了。
端起面前的茶杯便要喝口水潤一下喉嚨,可是剛剛拿起,一隻大手便將她手中的杯子奪走了。
“這茶已經涼了,我再爲你倒一杯。”
風無邪的手中一空,杯子已經被君夜離奪了過去。
君夜離的眼眸淡淡的掃過狼吞虎嚥的杜淳,讓低頭猛吃的他身子一顫。
悻悻的擡頭,便看到君夜離那張帶有怨念的臉。
從他坐在這裡起,便看到杜淳和君無邪兩人在街上游玩,直到飯菜都涼了,也沒見他們上來。
面前的茶水續了一壺又一壺,滿心的歡喜也在一點點冷卻,真恨不得將杜淳撕成八塊。
“是晚了一些,嘿嘿……”杜淳知道自己耽誤了某人的好事,只好陪着笑臉,也不敢再狡辯。
心中卻直嘀咕,風無邪這麼精明的一個人,如果他早早的帶她來這裡,豈不是露了餡?
君夜離不再看他,只是將手中的杯子又重新倒上熱水,送到了風無邪的手邊。
“謝謝。”風無邪客氣的說道,手卻沒有動。
君夜離微微皺眉,這個女人怎麼就不能像對杜淳一樣,對待他呢?
爲了陪她過女兒節,他可是放棄了寶貴的時間來做這些事情,可是某人好像一點也不領情。
風無邪沒有想到杜淳竟然會把她拐到這裡來,還跟君夜離坐在了一起,以前見了他不是打就是罵的。
可是自從昨天晚上的事之後,她便覺的怪怪的,對待君夜離雖說不上喜歡,但最起碼不討厭了。
看了眼君夜離胸前傷口的位置,見他又要端起酒杯,風無邪適時的出口制止了他。
“喝酒對傷口百害而無一利,如果傷口發炎,我可不是不會再幫你清理。”
雖然說的話不是那麼溫柔,明顯的還着些刺,但在君夜離的耳中聽來,卻是歡喜的很。
一向我行我素慣了的他,根本不會聽任何的人意見。
可是今天他卻出奇的乖順,竟然將端到嘴邊的酒水放了下來,改成了茶水。
杜淳吃的差不多了,打了個飽嗝,又喝了一大口茶水說道:“小爺我還有事,你們慢慢吃,不用等我。”
說完,竟像逃也似的便從窗口飛了出去。
杜淳落在遠處的一間房頂上,透過窗子看着坐在裡面的一對璧人,滿意的笑了。
風無邪看着杜淳的身影,重重的嘆了口氣,這個傢伙未免太不講義氣了一些。
說好帶她出來遊玩,自己倒先跑了。
沒有了杜淳,她也不想再跟君夜離呆在一起了,誰知道他一會兒會不會做些什麼奇怪的舉動,說些什麼奇怪的話。
“我也吃飽了,先走了。”說完,便站起了身往外走去。
風寒還沒有好,只在外面呆了一會兒,頭就又有些暈了。
君夜離也沒有攔她,任由風無邪朝外走去。
街上的人依舊還很多,但相比起剛來的時候已經少了很多,許多的小攤販已經在收拾收東西準備回家了。
風無邪沿着街道慢慢的往回走,眼睛不經意瞄向了地上,卻發現身後多了一道修長的身影。
她赫然轉身,便看到了君夜離站在她的身後。
“你也要回劍莊嗎?”風無邪驚訝的問道。
君夜離的神情有些受傷,跟了她這麼長時間,居然才發現:“剛纔你又沒問。”
他也受了風寒,而且身上也有傷好麼。
風無邪點了點頭,似又想到什麼似的對他說道:“一會兒來我房裡吧。”
說完便覺得有些不妥,又補充了一句:“你身上的傷口還需要治療。”
君夜離的心情一下子從高空跌到了低谷,但面上卻依然保持着優雅的笑容,淡淡的說道:“好。”
俊男美女走在一起,總是很惹人注目。
幾乎所有的人都認爲君夜離和風無邪很配,一些稱讚的話語不時的傳入了風無邪的耳朵裡。
她不由的皺了皺眉,快走幾步想要與君夜離拉開一些距離,可是無論她是快走還是慢走。
身後的人始終與她保持着相等的距離,絲毫沒有因爲風無邪的刻意而拉開或是縮短兩人之間的距離。
看着君夜離嘴角掩飾不住的笑意,風無邪終於忍無可忍的轉身:“你是不是故意的?”
“你走你的路,我走我的路,你回名劍山莊,正巧,我也是,怎麼能說是我故意的?”君夜離一臉無辜,說的自己好像是一個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