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左梓玥只是想懲治周清雅,但是同前朝牽扯上,這當中的事情便可大可,若是被有心人利用起來,很可能還會有損墨君昊的威望。周清雅怎麼也是他的側妃,這種事情在大庭廣衆之下被宣揚出來,還怎麼讓墨君昊同皇上交代。
這樣計劃詳細的計謀斷然不像是左梓玥能想得出來的,卓慕凝不禁開始猜想這個替她出謀劃策的人到底存了什麼樣的心思了。
衆人的吵嚷聲被王從雁打斷,她幾句話便將大家的情緒安撫了下來。
周清雅同大家賠禮道:“今日事出突然,倒是讓各位失望了,只是現在卓姨娘可是我們王府的寶貝,我損失了一張的畫不打緊,要是她的身出了什麼問題可是我的大罪過了,煩請幾位通融,容我帶着凝兒回府瞧瞧方纔有沒有摔壞什麼地方。”
周清雅都這樣了,大家當然沒有再留的意思,而且她一個孕婦剛剛摔了這麼一跤也確實挺驚心動魄的,要是卓慕凝的孩有了什麼閃失,她們也是擔待不起的。
卓慕凝和周清雅一走,左梓玥再留在花會上也沒有什麼意思,她是凌王府的主母,這種事情理應由她來過問,如今倒是被周清雅給搶先了,她若是還接着留在花會上也只會落人口舌,何況今天的重頭戲都已經泡湯了,她留下來又有什麼意思。
卓慕凝上了馬車,這才長吁一口氣。
素梅原本應在馬車外跟着,可是剛剛她見卓慕凝那一跤摔得不輕,心裡邊覺得不安穩,便跟上車來,問道:“主,好端端的您怎麼會摔倒,您沒事吧,該不會是有什麼人使壞在背後推了您一把吧。”
卓慕凝心道這個妮的戒備心倒是挺強,可她今天這跤卻誰也怪不得,確確實實是自己摔的。她剛剛摔的十分有技巧,看起來狼狽,其實落地之前用手先撐住了地面,是以身上的其他地方並沒有大礙。
素梅把卓慕凝渾身上下都摸了遍,鬧得卓慕凝直咯咯地笑:“呵呵,素梅,你別摸我這兒,那也不行,我癢癢,哈哈。”
素梅見卓慕凝還是那副活蹦亂跳的模樣這才放下心來,道:“主,您剛剛真是嚇死人了。”
卓慕凝見素梅眉頭緊擰,不禁伸出食指將她糾結的眉宇給輕輕揉開,道:“有什麼好擔心的,你家主我可是鐵打的身,而且還有個神醫師父,會有什麼事。不過剛纔真的謝謝你,多虧你我才能在千鈞一髮的時刻懸崖勒馬。”
素梅一臉懵懂,根本就不知道卓慕凝的是什麼,“奴婢剛剛幫您什麼了,奴婢記得自己剛剛什麼也沒呀。”
卓慕凝一拍素梅腦門,道:“你沒少。”
左梓玥的馬車之中,趙嬤嬤跪在左梓玥身邊,道:“老奴辦事不利還望王妃責罰。”
左梓玥滿腔怒火無處發泄,可是這件事籌劃詳密,本來不應該有意外發生,都怪那個卓慕凝笨手笨腳,竟然讓煮熟的鴨就這麼飛了。
“快起來吧,你有什麼錯,還不是卓慕凝那個蠢女人,本宮今天就不應該帶她來,這件事情隨便拜託給什麼人也會做得比她好。本宮算是發現了,只要任何事情一同這個賤婢沾邊便準沒好結果,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愚蠢的人。”左梓玥一想到剛剛功虧一簣的場景,就不禁恨恨地罵道。
她將所有的一切都歸結爲卓慕凝的笨手笨腳,可是趙嬤嬤卻並不這麼看待,她輕聲道:“王妃,老奴覺得這當中的事情可能另有蹊蹺。”
左梓玥渾身的血此時此刻全都在往腦門上涌,她扶着額頭什麼都不想聽,於是便擺了擺手道:“本宮不管她是真傻還是假傻,那是你的女兒,你應該最瞭解她,不管你用什麼樣的方法,一定要儘快給本宮解決掉她,本宮真的是一刻都不想再看到她了。”
趙嬤嬤垂下的臉上眸光微動,她不動神色地咬牙握緊了雙拳。
她清楚地記得曾經左梓玥爲了讓自己徹底站在她的這一方而服自己放棄同卓慕凝的母女關係,如今又如此強調卓慕凝是她的女兒,她就應該更清楚該如何除掉卓慕凝。卓慕凝不配當她女兒的是她,卓慕凝是她女兒的也是她趙嬤嬤不禁在心底長嘆一聲,事到如今,她不知道自己這麼多到底是對還是錯。
回到府中,卓慕凝精神繃緊了一天,一下馬車連晚飯也沒吃就吩咐素梅伺候自己睡下了。
半夜裡,她餓得腹中咕咕作響,翻來覆去地睡不着,只得爬起來覓食。素梅也跟着她忙活了一天,她捨不得再把她叫醒,於是只能自己摸着黑去了廚房找吃的。
卓慕凝一邊心有慼慼地走着夜路,一邊在心裡埋怨自己不按時吃飯。不過王府唯一的好處就是走夜路安心,可正這麼想着,卓慕凝就見遠處一條黑影閃過。
她嚇了一跳,心裡大叫一聲“臥槽!”,本想叫出聲來,可是轉念一想如果遇到的真是刺客,她現在出聲很有可能會命不保,便死死咬住了嘴脣,愣是一聲都沒出。
卓慕凝打算給自己點個贊,就見那道人影在屋檐上點了幾下,便真的如同影一般在暗夜中穿行起來,很快,便沒入了平復堂的前方。
因爲今天在花會上鬧得不愉快,卓慕凝清楚地記得今天墨君昊似乎並沒有去任何一個人的院中留宿。也就是,這個黑衣人現在是衝着墨君昊去的了?
卓慕凝打了個哆嗦,覺得自己還是趕快去廚房找點吃的,然後回房睡覺,不應該管這麼多閒事,因爲依着墨君昊的功夫,即便真的是刺客,到最後倒黴的還指不定是誰呢。
卓慕凝又躡手躡腳地行進了一段,但是內心涌出的好奇竟然驅使她不由自主地就奔着平復堂的方向而去,卓慕凝一邊在心底大罵自己不爭氣,一邊又忍不住地加快了腳步。
奇怪的是,這麼晚了,平復堂中竟然還隱隱有燈光透出。一旁的守衛正好換晚了班,他們養足了精神都腰桿筆直地站在遠處,四周安靜極了,將卓慕凝急促的呼吸聲給無限放大,似乎並沒有什麼異樣。
卓慕凝待了一會兒,卻不敢靠近,只是扒在牆角遠遠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