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莫怪我心狠,你需得知道,雖然你此次逃過一劫,可是卻還是要吃點苦頭的,今後你要活着,恐怕就不能以你現在的身份了,所以你的這張臉,是要不得了。”着,便要揮動匕首,上前劃爛趙嬤嬤的臉。
趙嬤嬤急急退後,阻止他道:“且慢。”
那人腳步一頓,道:“你還有什麼好的,命都已經撿回一條了,只不過爲了不讓相爺爲難,若是日後被人認出你來,豈不是會連累相爺,要你一張臉而已,況且你已經這個年紀,對容貌也不甚看重了吧。”
趙嬤嬤冷笑一聲,“你不過是讓我換個身份活着而已,這豈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着,趙嬤嬤探手到自己的脖頸下,用力一拉扯,一張完整的麪皮便從她的臉上被扯了下來。
黑衣人目瞪口呆,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個趙嬤嬤居然是已經易過容的。
只見她佝僂的身也在月光之下直立了起來,那張人皮面具之下的臉白皙光澤,一眼看去便能看出是個風韻猶存的少婦,同之前那個佝僂的老婦人截然不同。
“你!”黑衣人簡直驚呆了,他沒有想到自己救的竟然是這樣一個人。
趙嬤嬤笑着一步步靠近他,道:“如此一來,我還需要再給毀容嗎?”
那人木楞楞地搖了搖頭。
趙嬤嬤嫣然一笑,道:“我也覺得不用了,只是……”
她的話了一半,卻在頃刻間露出了狠厲的神色,黑衣人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趙嬤嬤的手已經扣在了他的咽喉之上,“你親眼目睹了這一切,你覺得我還會容你嗎?”
黑衣人這才發現自己已經落了下風,他自詡武功不弱,所以左相纔會把這個艱鉅的任務交給他,而他出入高手如雲的大理寺如如無人之境,卻沒想到竟然頃刻就在這個夫人面前落了下風。
若是論單打獨鬥,這個婦人不一定能強過她,可是她的出招卻極其詭異,似乎一點廢招都沒有,瞅準了機會便直取人的性命。
黑衣人心中驚恐萬分,他知道自己今日是凶多吉少了,因爲這樣的招式只有一種人會用——那就是訓練有素的專業殺手。
黑衣人怎麼也不會想到,今日救的這個人竟然會是一個殺手,自己就如同救了一條毒蛇的農夫一樣,今日恐怕是要命喪於此了。
黑衣人哆哆嗦嗦地道:“我剛剛救了你的性命,你不能這麼對我。”
趙嬤嬤笑道:“你不我還忘了,那我便謝謝你的救命之恩,只是你剛剛也已經過了,相爺怕這件事情日後走漏風聲,這件事可關係到我的性命,我是斷然不會出去,可是你……就不一定了,我這麼做,也是無奈之舉,還望兄臺多多理解,早日託生個好人家,日後不要再做這刀尖上舔血的活計了。”
話音剛落,黑衣人還來不及反駁,脖便咯嘣一聲被人扭成了兩截。
屍體軟綿綿地從趙嬤嬤身上滑落,趙嬤嬤將屍體處理好後,便離開了樹林。
左梓玥聽父親肯幫忙,便一直住在相府之中,直到能見到趙嬤嬤出現在她面前才肯回凌王府。
左相無奈,便只能允了她。
約好行動的日期便在今天,可是父女兩人一直等到天亮,也依舊沒有等來任何消息。
左相對於近日的行動本來就不贊成,如今看到這樣的結果便疑心那人是不是暴露了。
左梓玥擔心的則是父親的計劃沒有將趙嬤嬤救出來,如果真的是那樣,今日便是趙嬤嬤行刑的日,斷頭臺上的一刀下去,她什麼也無力再回天了。
時間一點點流逝,左相甚至覺得着魔偶們沒有救出來也好,省得給自己惹麻煩,女兒這邊也可以交代過去,明自己並不是不願意幫她,而是已經盡力了。
左相希望那個派去執行任務的人會適時的放棄。
左梓玥在大廳中來回踱步,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外面。
左相道:“玥,你不是不知道大理寺守衛森嚴,因爲這個案牽扯到你,父親不能明着走關係,只能另尋其他的方法,父親也是盡力了,若是仍然不成,那也是趙嬤嬤的造化。”
左梓玥轉身怒視着父親,她怎麼會不知道父親這個擔心怕事的性,她唯一擔心的是父親表面上答應自己,安撫自己,可是卻沒有實際的行動,因爲畢竟過了今天,只要趙嬤嬤的人頭一落地,自己便沒有什麼再可以牽掛的了。
左梓玥道:“父親,你真的想過要救趙嬤嬤嗎?”
左立青一愣,她沒有想到自己竟然被親生女兒懷疑,當即勃然大怒,“你這是的什麼混賬話!難道你是在懷疑你的父親嗎?”
可是他的怒氣在左梓玥看來卻是因爲自己看透了他的想法而讓他惱羞成怒。
左梓玥也不甘落於下風,她現在的心中滿是被人欺騙的苦痛,她這樣相信父親會幫助自己,可是等來的卻是這樣的結果,如今一切都已經晚了,若是現在去營救趙嬤嬤也來不及了,到了午時她便要被砍頭了。
左梓玥悲憤道:“如果父親真的想救嬤嬤,爲何派出去的人連個回來回話的都沒有,無論事情成與不成,總歸要想您明吧。”
左相這才驚覺,自己派出去的人竟然像人間蒸發了一般,杳無音訊。
左立青的心裡咯噔一下,後悔自己做了這個決定,當初在左梓玥苦惱的時候即便是把她捆起來也不能答應做這種傻事,這個人若真的是臨陣脫逃了還好,可要是一旦落在了大理寺的手裡,或者是落入其他什麼人的手裡,那他就等於完了。
左梓玥還在不依不饒的哭鬧着,一個勁兒的左立青騙了自己。
左立青現在的頭皮一陣陣發麻,他不敢想象這件事情如果露出了馬腳會是什麼樣的後果。
“我不管,如果父親執意對趙嬤嬤的生死置之不理,我現在便去刑場,趕在行刑之前出事情的真相,大不了就是一死,反正這件事情我也有責任。”
左立青十分厭煩,他這個蠢女兒居然到了這種關鍵的時刻還在糾結一個奴才的生死。
左立青喝道:“來人,給我把姐關起來,如果她哭鬧不止,就給我用繩捆起來,直到過了今天才可以放出來,聽到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