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慕凝道:“其實事情已經很明白了,刁老爺,您家人丁不旺,且一直沒有男丁,難道您就不覺的奇怪嗎?按理,像您這樣的身家,不應如此。”
刁永鑫此時回想起以往的事情,幾個孩是如何早早的離開了人世,不覺心中痛苦難以,但卻仍是對卓慕凝極不信任,畢竟這些事情道聽途就可以知道。
卓慕凝看到他此時的表情便知道他並沒有相信自己,道:“刁老爺不必這樣看着我,我不過是一個過路人,來這裡歇歇腳,正巧遇到了令嬡的事情,便救人一命,蓮花鎮上的人同我也非親非故,我沒有必要偏袒於誰。今日同刁老爺的這一番話也只是想告訴您若是您這宅繼續在這裡待下去,可能還會發生更嚴重的後果。”
刁永鑫心頭突突直跳,拉住卓慕凝非要讓她出會發生什麼樣的後果。卓慕凝卻只是微笑。
其實卓慕凝哪裡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不過是嚇唬他一下而已,如今便只能閉着嘴巴裝深沉。
刁永鑫在心裡越想越怕。
卓慕凝道:“刁老爺給我的診金我直取一錠,其餘的便留給您,若是您想通了,便用這些銀僱人將河道通開,若是想不通,就便算是我做了善事吧。”
卓慕凝罷便離開了這裡,回到剛剛的西廂房,帶着蘇涵和二離開了。
蘇涵一路上沉默不語,倒是二蹦蹦跳跳地跟在卓慕凝身後,一個勁兒的問她怎麼回事,於是卓慕凝便將剛剛同刁永鑫的對話了出來。
卓慕凝道:“這個刁永鑫真是鑽到錢眼裡了。”
二道:“他這老財迷都不知道財迷多少年了,您就這麼跟他輕輕鬆鬆幾句話就打算讓他聽您的?我覺得懸。”
卓慕凝道:“誰知道呢,反正我已經做了我該做的,剩下的事情便交給天命吧,我也不是菩薩啊。”
二點點頭,道:“夫人的是,不過我跟公在外邊等的真是擔心死了,夫人您以後可不能冒這個險了。”
他們剛剛回到客棧,便聽到客棧裡的老闆親自迎了出來,道:“神醫,您真是神醫啊。”
卓慕凝心道這地方果然傳話快,她們前腳剛剛出了刁家大宅,這消息後腳就已經飛便整個鎮了。
卓慕凝道:“客氣客氣。”
客棧老闆跟他們寒暄了一會兒,卓慕凝便謊稱疲乏,早早的遁了,不然的話還不知道這老闆會拉着他們聊到什麼時候。
忙活了一夜,天已經大亮了,卓慕凝回到牀榻上倒頭就睡,道:“不行了,讓我歇歇。”
自始至終,蘇涵都跟背景牆一樣,卓慕凝這才發現,支起身來問他,“你怎麼了?”
蘇涵道:“你是左家的家奴,怎麼會學到一身醫術?”
的確,這太讓人奇怪了,身爲一個奴婢,每天分內的事情不就是好好幹活,伺候好主嗎,哪裡還有多餘的時間去學醫。
卓慕凝總不能她天賦異稟,睡了一覺在夢裡受到周公點化,起來就成了神手吧,自然是不能的。
卓慕凝咿呀了一會兒,道:“我是在王府裡的時候無聊學的,一點皮毛而已,今天的事情幸好讓我撞上了。”
蘇涵斜着眼睛看她,這絕對不是隻會一點才能表現出來的狀態,她揭榜的時候臨危不亂,一點都看不出是去試試運氣的。
卓慕凝突然在心裡咯噔一下,如果連蘇涵都能看出自己的醫術不對頭,那墨君昊是不是早就已經發現了,好在那個時候在王府裡她還沒怎麼顯擺,即便是和謝信然爭論也僅僅只限於表面上的東西。
卓慕凝倒頭蒙上被,不再搭理蘇涵,反正也解釋不清楚,她浪費那個口舌做什麼。
他們在蓮花鎮住了三天,期間有無數的百姓跑到他們下榻的客棧來打聽卓慕凝的行蹤,要請她看病,她一開始還扭扭捏捏不肯答應,後來實在是架不住人家的盛情邀請,便答應了。
在王府的時候,包括素梅在內,都對她的醫術保持着深深的懷疑,唯有一個廝肯信任她,而在這裡,她得到的待遇截然相反,他們簡直是把她當成了神一樣的存在啊。
卓慕凝每次着盡力,可是卻能看好一個又一個病人,於是名聲越來越大,直到他們走的那一天,甚至可以是十里相送。
百姓們聚集在道路的兩旁,揮手向他們致意,因爲卓慕凝看到蓮花鎮的百姓可憐,即便是看病也是分文不收的。
百姓們簡直把她誇成了活菩薩,可是他們哪裡知道,卓慕凝頭一次見這麼多病例,簡直開心的不要不要的,怎麼會想起來收錢呢。
等到了村口,又遇到那個擺茶攤的老伯,只見那老伯一定要攔住卓慕凝他們給他們遞去幾袋乾糧,對着卓慕凝一個勁兒千恩萬謝。
卓慕凝這才知道,就在他們動身離開的時候,刁家已經準備挪宅,將原先的水源通開。
其實這水源本來就好好的存在着,只不過是被刁家一個人給霸佔了,如今只需要從他們家院裡將這條河給疏通出來便可以了。
本來很簡單的一件事情,只不過這刁家以往過於霸道,倒是誰也對他家束手無策。
刁老爺可能是剛剛得了外孫,想要給孩祈福,少一些報應,所以纔會做了這番好事。
卓慕凝將一大碗粗茶灌了下去,直覺得整個人生都完美了。
她咧嘴朝一旁的蘇涵笑了笑。
那日天朗氣清,陽光明媚,卓慕凝一襲黃衣在金燦燦的陽光裡朝他回頭一笑的樣讓蘇涵很久之後想起仍是恍如昨日一般。
幾個人晃晃悠悠出了桃花鎮,卓慕凝看看頭頂的太陽,道:“這次我們該往南走了吧。”
蘇涵卻突然驢脣不對馬嘴地問道:“你什麼時候生?”
卓慕凝被問愣了,道:“哈?”
蘇涵指指她的肚問道:“問你的孩什麼時候生?”
實話這種事情她哪裡有用心去記,都是秉着混一天算一天來過的,壓根就沒算過,此時蘇涵這麼一問,她倒是想起來了,掐着手指粗粗算了一下,道:“好像是下個月中旬吧。”
蘇涵和二皆是目瞪口呆地看她。
蘇涵道:“你,這到底是不是你的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