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初見

三日過後。

“小姐,外面有位公子吵着要見你。”清月小心翼翼的說道。

“不見。”葉葳蕤拿起聞香杯放在鼻尖輕輕嗅了一下,眼皮連擡都不擡,彷彿像沒聽見一般。這天下的男人都是一個德行,看見漂亮的女人就想一親芳澤,如果每個來萬花樓想見她的人她都見的話,哪兒還有清閒時間。

“小姐,那位公子說他是來跟你比美的。”清月試探性的說道,她知道牡丹最在意的就是“京城第一美人”的稱號,現在竟然有個人敢來挑戰她的權威,而且還是個男人,她定不會善罷甘休的,到時候她就有熱鬧看了。

“哦,有意思,你可看清此人的模樣?”葉葳蕤放下手裡的聞香杯,整了整有些發皺的裙邊,拿起掛在屏風上的白紗,半遮臉面後準備去見見那個男人。

“奴婢不曾見那人面龐,是那位客官的下人來請小姐過去的。”清月依舊低着頭,不敢直視葉葳蕤的一舉一動,萬一這冰美人突然發怒了,她可說不準是否還能像上次禁食三天那麼幸運了。

“清月,你跟着我多久了?”

“回小姐,奴婢跟着小姐已經快一個月了。”

“嗯,我不管你是怎麼看我的,但你如果想在這萬花樓待下去,就要管好自己的嘴巴。”

“是是是,奴婢一定對小姐忠心耿耿的。”清月腿一軟嚇得直接跪在了地上。

“嗯,那就好,你對我忠心,我定不會虧待你,起來吧,跟着我去看看到底是何方妖孽。”說着葉葳蕤掃了清月一眼,徑自離開了,就這個小丫頭也敢挑起她的情緒,簡直是不自量力。

葉葳蕤剛推開門便看見一位身着黑衣的魁梧男子,這男子見她出來,恭敬的說道:“牡丹姑娘,這邊請,我家公子已在瀟湘館等候多時。”

“有勞公子了。”葉葳蕤不慌不忙的說道,一雙銳利的鳳眸裡毫無波瀾。

剛走上瀟湘館的迴廊,便聽到一陣悠揚的琴聲響起,葉葳蕤細聽那旋律竟是《鳳凰引》,這曲子是北燕的一位宮廷樂師所作,講述的是一位男子尋求自己心愛女子的故事,只是如今北燕已滅國,會這首曲子的人應該也不多了吧!琴聲婉轉,葉葳蕤聽來千思萬緒涌上心頭。她心想,莫非此人也是北燕之人?想着想着,竟已經到了瀟湘館的門口。

“公子,牡丹姑娘來了。”黑衣男子十分恭敬的對着那扇緊閉的門喊道,那悠揚的琴聲戛然而止。

“廢話,還不快快請牡丹姑娘進來。”低沉的聲音中夾雜着一絲慵懶,讓人聽着像是剛睡醒的樣子。

“是。”說着,黑衣男子推開門,做出個“請”的姿勢,等葉葳蕤邁進門後,他趕緊將門合上了。

“你就是這萬花樓的花魁,那個傳聞中的京城第一美人?”央墨御仔細的打量着葉葳蕤,只見眼前的女子氣質清冽,舉止優雅,怎麼看都不像是風塵女子,一時間對她的身份竟起了興趣,讓他更想看看這輕紗後面究竟是一張怎樣的傾國傾城之貌。

“第一美人?牡丹不敢當。”葉葳蕤也在打量着央墨御,這男子一身紅衣,長髮披肩,五官及其精緻,雖看似放浪不羈,但也氣質不凡,葉葳蕤猜想此人非富即貴絕非等閒之輩。

“哦?那也是,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跟我這麼一比,也都暗淡無光了,牡丹姑娘你說是嗎?”說着,央墨御已經走到了葉葳蕤的面前,他一伸手準備揭下葉葳蕤的面紗,可是葉葳蕤似乎早就料想到他這突然的舉動,她急忙後退一步,央墨御的手倒是落空了。

“聽說,公子是來比美的?”葉葳蕤盯着央墨御,眼神及其冷冽。

“比美只是其次,在下前來,主要是爲了一睹牡丹姑娘的芳容,不知在下是否有這個榮幸啊?”央墨御緊蹙的劍眉漸漸舒展開來,嘴角噙着一絲笑意似有若無地打探着葉葳蕤,那樣子倒活像一個登徒子,只是葉葳蕤知道,此人絕非一般的好色之徒,他定有其他目的。

“公子想見牡丹真容倒是牡丹的榮幸,不知公子能否先回答我一個問題?”葉葳蕤不緊不慢的說道,氣勢絲毫不輸央墨御。

“哦?有趣,不知牡丹姑娘有何要問?”央墨御轉身拿起案上的茶杯,慢慢品起了茶。

“剛纔那曲《鳳凰引》是否爲公子所奏?”

“哦,原來那曲子名爲《鳳凰引》啊?本公子還是頭一次聽說,只是牡丹姑娘從何得知?”央墨御放下茶杯,凝視着葉葳蕤,臉上的表情卻沒有絲毫的變化,好像並不感到稀奇。

葉葳蕤知道此人或許已經對她生疑了,所以就淡淡道:“這萬花樓魚龍混雜,也不乏高人出沒,牡丹有幸聽過這《鳳凰引》,此曲極妙,餘音繞樑,三日未絕,可牡丹未曾見過那位高人,只聽聞那曲子便是已經絕跡的《鳳凰引》,今日牡丹循聲而來,原來是公子所奏,確實是牡丹有幸。”說着,葉葳蕤玉指一揮,那道白紗便輕盈的飄落在地。

央墨御凝視着眼前的女子,明眸皓齒,眉眼如畫倒真配得上這傾國傾城之說,他一時間竟忘記了自己此次前來的目的。

“如果公子沒有其他事情,那牡丹就先行告退了。”說着葉葳蕤福了福身子,轉身準備告退。

“等等。”央墨御這纔回過神來,向前一步急忙拉住了葉葳蕤的手臂。

“公子請自重。”葉葳蕤沒有想到央墨御這突然的舉動,有些不悅的皺起了眉,想要甩開央墨御的手,可是央墨御倒像是看出了她的意圖,那隻手竟加大了力氣。

“公子這是何意?”葉葳蕤放棄了掙扎,冷冷的問到。

“哈哈哈,果然是一隻帶刺的牡丹,不過牡丹姑娘對男人如此冷酷,不怕嫁不出去嗎?”說着,央墨御低下頭來慢慢湊近了葉葳蕤。

葉葳蕤垂下眼眸,瞄準了眼前這隻妖孽的腳,用力一踩——

“牡丹的終身大事就不牢公子掛念了。”

“女人,你好大的膽子,本……本公子算是記住你了!”

“是嗎?記住我的人多了,你算老幾?清月,回牡丹苑!”說着葉葳蕤直接推門而出,清月急匆匆的跟在身後。

“姑娘,此人如何?”清月低着頭小心問到。

“一個空有一副好皮囊的瘋子而已。”葉葳蕤淡淡的說道。

待葉葳蕤走後,央墨御竟大笑不止。

“王爺,究竟是何事讓你如此開懷?”暗衛無憂一臉的疑惑,他家王爺好久都沒有笑得如此開心了,這都是牡丹姑娘的功勞啊,日後定要好好答謝牡丹姑娘。

“無憂,你怎知本王高興?”央墨御問到。

“呃,這……”王爺,你都傻笑半天了好嗎?這麼明顯還用說嗎?

“無妨,你派人去查一查這牡丹的身份。”央墨御說道,眼底閃過一抹深思。

“王爺是懷疑牡丹姑娘?”無憂倒是一時拿不定主意了,既然懷疑牡丹的身份爲何又如此開心呢?主子的心思果然不是他們這些下人能夠猜到的。

“現在還不確定,不過,很快就會真相大白了。”央墨御若有所思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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