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故人

高座上,皇后跟貴妃都在爭着給央王夾菜,而央王的目光卻緊緊跟隨着高臺上那一抹倩影。

“陛下,這鹿肉滋味甚鮮,臣妾給你夾幾片來嚐嚐。”說着,明貴妃手執玉箸輕輕的夾了幾片鹿肉放於央王的碗中,本以爲央王會很快吃掉,可是央王卻沒有絲毫搭理她的意思,依舊看着臺上正在起舞的葉葳蕤。

皇后見勢,嘴角一勾,不疾不徐的嘲諷道:“看來某人以後也要失寵了呀!”

明貴妃也不生氣,手帕遮脣,微微一笑道:“姐姐說的是哪兒的話啊?陛下能看上這個歌妓,不僅是她的福分,當然也是我們的福分啊!”

皇后還未出聲,央王便收回了目光,看着明貴妃,不解的問:“愛妃心裡果真是如此想的?”

“陛下,臣妾自然不敢在你面前撒謊,這牡丹姑娘有着傾國傾城之貌,如此年輕富有朝氣,看她那舞姿翩若驚鴻,婉若游龍,就是臣妾跟姐姐年輕之時也比不上她這般討人憐,這等妙人兒,若是進宮了,也能爲我們後宮帶來生氣呀!”明貴妃看着央王,情真意切道。

“好一個翩若驚鴻,婉若游龍!”央王暗暗說道,“愛妃果然大方體貼啊,等回宮後,朕重重有賞!”

皇后在一旁聽着,心裡頗不是滋味,央王在這裡,她又不能再說些什麼,她本以爲按照明貴妃的脾性會吃醋鬧央王一番的,卻沒想到她竟然也變得如此識大體,果然從一個小小的美人爬到貴妃這個地位,沒有兩把刷子是做不到的,明貴妃此人以後絕對不能小覷,如此想來,眼下這個小小的歌妓倒也不必放在心上了,畢竟央國自開國以來,便有規定,娼妓皆不能入後宮,明貴妃能如此大方,便是料定了這一點吧!看來,自己以前還真是小看她了。

琴聲若隱若現,曲子已近尾聲,遠處有音律奇特的簫聲隱隱傳來,葉葳蕤聞聲便知冷無涯已經做好了準備,她們北燕慣以簫聲爲記,音律也只有特殊訓練過的人才能聽見。她仔細分辨,那簫聲出自西南方向,看來冷無涯沒有讓她失望,並沒有被慕容戈擒住,一切都還在計劃之中,甚好。

遠處,臥於樹上的面具男微微蹙眉,突然他嘴角一勾,邪魅一笑:“哪裡來的簫聲?有意思了,看來今晚將會是個不眠之夜了!”

有一黑影匆匆趕來,對面具男恭敬有禮道:“尊上,我等人馬已經準備就緒,只等尊上下令,我等定會生擒央墨御!”

“不急,再等等,有好戲看呢!”接着面具男飛身下樹,混入人羣。

伴着一聲長韻,樂畢,舞停,葉葳蕤微微福了福身子,表示謝禮。

看到一舞結束,葉葳蕤仍舊形貌平常,央墨御也便安下心來,此時無憂也回到了他身後。

“回王爺,屬下已經查清楚了,牡丹姑娘的舞衣是被人用‘削金散’給毀了,所以她纔跟下人清月換了衣服,登臺獻舞。”

“查!”央墨御薄脣輕啓,他看着臺上的女子,心中一片怒火,爲什麼舞衣毀了,她卻不告訴他,怎麼說他也是宴會的負責者,難道他在她心中就如此不可信嗎?央墨御看着葉葳蕤,越想心裡越氣。

無憂迅速離去,徹查此事,他看着央墨御如玄鐵的臉色,心想,不知是誰那麼好命,又要被他家主子給整了!想想他家主子的整人手段,無憂表示他還有點兒小期待呢!

“陛下有旨,宣牡丹姑娘近前來。”

此話一出,四座皆默不做聲,央墨御立刻眉頭緊鎖,心裡的不安漸漸放大。他微微轉頭看向不遠處的父皇,只見他正盯着款款走來的葉葳蕤,那眼神及其複雜,父皇的眼神倒像是看着一個故人,故人?呵呵,央墨御微微搖頭,葉葳蕤如此年紀,想必之前與父王也不會相識,又怎會是故人呢!

央王看着緩緩而來的葉葳蕤,心裡越來越驚訝,是她,真的是她!如此傾國傾城的美貌,他早就該料到的,只是,這都二十年過去了,她爲何還是這般模樣?臉上竟沒有一絲滄桑?

“在下牡丹,拜見央王!”葉葳蕤跪地行禮,聲音極其清冷。

央王聽到葉葳蕤的聲音後,如夢方醒,原來不是他所思的那個人,那個人聲音溫和,不會如她這般冷冽,“平身吧!”央王說道,他依舊盯着葉葳蕤,他始終想不透,這世上爲何會有如此相像之人?難道有人故意而爲之?思考到此,央王心中不免懷疑,對葉葳蕤的目光也變得漠然起來。他突然憶起今日在後山狩獵時,暗中有人射來箭信,說今晚會有刺客屠盡央國皇室之人,刺客?方纔歌舞昇平,他倒是把這件事給忘了,現在細想起來,莫非眼前的女子便是敵國的刺客?美人計嗎?

央王衝着禁衛軍統領暗中做了個手勢,對方收到指令後,悄悄布兵在周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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