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什麼呢?!!”小如來急得都快跳腳了:“手機不能給他!!”
我一看曇先生都答應了,只有小如來在反對,頓時也就氣不打一處來的衝他罵了起來。
“你個王八蛋今天做的肘子這麼鹹還有臉說話?!!”我跺了跺腳:“我要是你,就今天菜剛端上桌的時候,老子非得拿菜刀自刎以謝天下不可!!”
就在小如來瞪着我要說什麼的時候,曇先生擺了擺手,示意讓我們閉嘴。
“都別吵了。”曇先生看了小如來一眼:“我拿手機給他,你別攔我,也不許告訴別人,行不行?”
“算我求你。”曇先生眼裡有些失落的意味,聲音很低:“就這一次,讓我任任性,好嗎?”
小如來聽見這話,表情霎時就變得矛盾了起來,咬着牙沉默了一陣,最後點了點頭。
“謝謝。”曇先生說道。
小如來看了看曇先生,低聲說:“你不用謝我,這不算什麼大事,我去樓下溜達一會,你們先聊着吧。”
說完這話,小如來扭過頭就走了,沒有再多看我們一眼。
等房門關上之後,曇先生便找我要了支菸,面無表情的點燃,緩緩抽着。
“這麼幫我沒事?”我問他。
“這麼幫你沒事。”曇先生回答道。
“我剛纔其實就只是隨便說說而已........”我訕訕笑着,感覺心裡有些矛盾了,看着曇先生的時候,莫名其妙的有了一種慚愧感:“你要是真這麼幫我........苦和尚還不得........”
“你覺得他敢殺我?”曇先生冷笑道。
“不敢殺你,但不代表不會給你吃點苦頭。”我嘆了口氣,滿臉矛盾的撓了撓頭:“雖然咱們是階級敵人,你跟我遲早都有玩命的那天,可我不想在這個時候就害........”
沒等我把話說完,曇先生就哈哈大笑了起來,打斷了我的話。
“你啊,就是太心軟了。”曇先生笑道:“心慈手軟的人,不是成大事的料子,但我感覺你真的能成事,這沒跟你開玩笑。”
“能不能成事我不知道,但這次,我們算是成朋友了。”我拍了拍他肩膀,沒有了先前嬉皮笑臉的模樣,非常認真的看着他:“姓曇的,你挺操蛋的,但在某些事上,你做得夠意思。”
“媽的,別把我想太好了。”曇先生笑道:“老子可不是什麼好人,董老仙兒的事.......算了還是不說這個了.........”
“哎,說起這事,我還是想問你一次。”我皺了皺眉頭:“那次的事,真是個意外?”
“感情你到現在都還不信我啊??”曇先生沒好氣的說道:“要是我們真打算弄死他,有必要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嗎??”
“這倒也是........”我嘆了口氣:“那我勉爲其難的信你一次吧........但我還是得提醒你一下.......沒事最好別去齊齊哈爾.......更別讓鄭哥盯上你們.......”
“鄭哥?鄭小仙兒?”
“嗯,就是他。”我點點頭:“你別看他平常笑呵呵的跟個無害人一樣,我可聽方時良說過,鄭哥發起脾氣來有多嚇人。”
聽見我這些話,曇先生想了想,也點了點頭,沒有反駁的意思,反而是滿臉的深以爲然。
“我也這麼覺得。”曇先生咂了咂嘴:“那孫子的底牌還沒攤出來過,要是跟他對上,指不定我們就得在陰溝裡翻船了。”
一邊說着,曇先生一邊把手伸進兜裡,將我的手機拿了出來。
“其實我知道,你要手機,不是爲了打電話。”曇先生在把手機遞給我的時候,滿臉平靜的看着我,低聲說道:“這個地方是沒信號的,這點你在下午就確定了,不是麼?”
“那你說我拿電話是爲了幹什麼?”我似笑非笑的問他。
接過電話,解鎖屏幕之後,我看了一眼,確實是如我所想的那般,沒有半格信號。
“你拿手機是爲了打電話,但絕對不是現在打。”曇先生嘆了口氣:“你是打算硬闖出去吧?下了山再聯繫自己家裡人。”
我嗯了一聲,沒有半點掩飾的透露出了自己的真實想法。
“苦和尚這人太賊,手段也夠狠,如果我跟他單打獨鬥的話,十有八九都得栽在他手上,所以我得抓緊時間了........”我說道,把手機放進口袋裡,笑了笑:“遲則生變啊,我打算今天就跑。”
“果然是這樣。”曇先生苦笑道:“你這性子,確實不是那種能夠坐以待斃的人。”
“其實我心裡也挺沒底的,畢竟你剛去找他說過........”我欲言又止的看着曇先生,低聲說:“那孫子不會猜到你故意放我走吧?”
“應該能猜到,但他絕對不會信自己的這個猜測。”曇先生攤了攤手:“在他眼裡,我就是一個乖寶寶而已,雖然平常小脾氣小性子挺多,但在大事上,我從來沒掉過鏈子。”
“那就行。”我點點頭:“下山的路往哪兒走,你知道不?”
“從窗戶這個方向,一直往前走,走出十里地,你就能看見我們開來的那輛車了。”曇先生唉聲嘆氣的說道:“我剛帶你回來就猜到這個結果了,他孃的,還好我沒把車開走啊.......”
說着這話,曇先生從兜裡摸出車鑰匙來,丟到我手裡。
“上車之後,你就順着那條路一直往盡頭走,很快就能看見高速公路了。”曇先生說道:“上了高速,你可以直接去市區,讓三教九流的人來西安接你,苦和尚這人殺心重,他肯定會一路追着你乾的,你千萬小心.......”
“這老王八,真他媽夠狠的。”我罵道。
“誰說不是呢?”曇先生無奈的說道:“對外人狠,對我們這些教裡的人,也不留半點餘地,要不然怎麼會有這麼多人怕他呢?”
“我走了,你怎麼辦?”我低聲問。
“有我師父保我,你用不着擔心。”曇先生笑道,眼神也在這時變得溫暖了許多,臉上有種回憶的味道:“我師父平常挺喜歡罵我的,但我知道,他是真的關心我,慣着我的事兒太多了,都數不過來啊。”
“你師父現在都沒信兒呢!”我苦笑道:“要不然你跟我走吧?咱們私奔去.......”
“私奔?”曇先生一愣,隨後就打量了我幾眼,特別鄙夷的說:“我跟你私奔?那得瞎了多少隻眼睛才能做出來這種事啊?”
“我他媽說的私奔不是那........”
沒等我解釋完,曇先生就聳了聳肩,說:“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我不能走,我師父在這世上就只有我一個親人了,要是我跟着你走,他會很傷心的。”
我聽見曇先生這麼說,也頓時找不到話開解他了。
沉默了一會,我把兜裡的煙摸出來,看了看,從裡面拿出一支菸來遞給他。
“回去之後,我不會跟三教九流的人說你們的大本營在哪兒。”
“我知道你會這麼做,一開始就知道了。”曇先生接過煙,笑道:“你不是那種小人,雖然你平常挺小人的,但是.......反正就是沒那麼操蛋吧。”
“你是誇我呢?還是罵我呢?”
我沒好氣的問他,慢慢站了起來,揉了揉肩膀。
“當然是誇你啊。”曇先生大笑道。
“哎你別說,在這個時候,我還真得當一次小人了。”我嘿嘿笑着,搓了搓手掌:“小曇啊,我這人一向是恩怨分明,有仇報仇,那還得有怨報怨。”
“你想幹嘛?”曇先生一愣。
“來,我跟你說點悄悄話.......”
我說着,湊到了曇先生身邊,不動聲色的將右手擡了起來。
“什麼悄悄話?”曇先生滿臉迷糊的看着我。
我咧了咧嘴,低聲對曇先生說。
“悄悄話就是........這個啊!”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