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道紅紙符上的符咒,似乎都是用人血畫出來的,由於紅紙的底色較深,所以符咒看起來頗有種模糊不清的感覺。
當老佛爺唸完咒詞,引出那一聲代表施法成功的靐鳴聲時,只見老佛爺手中紅光一閃,那道紙符霎時就被血紅色的火焰所包圍了。
這些看着有點嚇人的火焰,貌似對老佛爺自身造不成任何傷害,而且就如活過來了一般,分作五道,直接纏上了裹着老佛爺的那團綠霧。
不過幾秒的樣子,那團綠霧就像是變成了籃球那般,從頂上到底部,被五道血紅色的火焰徹底劃分開來。
頂上的正中心處就是這五道火焰交匯的地方,也是這團火焰燃燒得最爲熱烈的地方。
隔着幾十米遠,我們都能感覺到那上面傳來的陣陣熱浪。
“這不是我教他的東西吧?”左老頭看見這一幕的時候,表情有些驚訝,但欣慰的神色,卻比驚訝要顯眼得多。
“小白這孩子聰明,這些年來跟着我修佛,也學了不少的東西........”羅能覺笑道:“他可自創了不少道家的方術啊。”
“嘿,不說別的,就他玩的這一手,我看着都有點眼饞,夠拉風的啊!”左老頭嘖嘖有聲的說道:“等有時間了,我可得找他聊聊,從他這淘點有意思的東西來玩!”
“師父跟徒弟學?你不覺得丟人啊?”羅能覺大笑道。
“有啥丟人啊,我不是說了麼,出來在江湖上混的,要啥臉啊!”左老頭也哈哈大笑了起來。
就在這時,那五道血紅色的烈焰,已經猛然向着自己兩側擴散開了,不過眨個眼的功夫,那團綠霧形成的球體,就徹徹底底的變成了一個大火球。
不得不說啊,變成了火球之後,那個球的透明度還提高了不少,起碼我們能從外面看見老佛爺模模糊糊的身影了。
“這是陣局吧?”我好奇的問道:“陣眼在哪兒呢?我咋沒看見呢?”
“地上。”胖叔低聲說道,然後給我使了個眼神,示意讓我往火球外的地上看。
順着胖叔所指,很快我就找到了這個陣局的陣眼,一共有七八個吧?反正我沒仔細數,就是大概的看了一下。
那些陣眼,均是由鏽跡斑斑的鐵釘組成,互相之間的距離都是相同的,圍着火球就排了一大圈。
“老佛爺這手可夠快的啊,我都沒發現他是啥時候弄的陣眼........”我忍不住感嘆了一句,眼神裡滿是敬佩。
“可不是麼。”胖叔笑道:“有的時候,咱們這些先生,確實跟搞雜耍的差不多,玩的就是那麼一門硬功夫。”
“是啊!”吳秋生接過話茬,興致勃勃的說道:“不說別的啊,就老佛爺這手速,去澳門賭一圈,那還不得贏得盆滿鉢滿?”
“看樣子........我是該找他學學這門手藝了.........”我若有所思的看着地上的鐵釘,點了點頭。
這時,瞎老闆不動聲色的遞過來了一支菸。
“熱鬧吧?”瞎老闆問我。
“熱鬧。”我點頭。
“傢伙都帶着呢?”瞎老闆又問。
我看了他一眼,見他的笑容有點怪異,霎時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帶着呢,丟不了。”我說道:“那可是吃飯的傢伙啊,能丟麼?”
“你們倆嘀咕什麼呢?”方時良側過頭來,看了看我們,很疑惑的問道:“我咋感覺你們倆有點不對勁呢?”
“你知道個屁。”我沒好氣的說道,隨手丟了支菸給他,轉開了話題:“你準備啥時候上?”
“看看對面是怎麼安排的吧,差不多了,就該我上了。”方時良說着,點上煙抽了兩口,表情有些凝重:“苦和尚跟葛道士可不是善茬啊,他們倆肯定藏着底牌呢,要不然也不可能這麼淡定。”
聞言,我也不由得轉過臉去,往葛道士他們那邊掃了一眼。
如方時良所說,葛道士跟苦和尚,確實不是一般的淡定,看起來還有說有笑的,跟看熱鬧的路人差不多。
“葛道士的手在幹嘛呢?”方時良眯着眼睛,喃喃道:“這孫子把手背在後面.......是不是有小動作啊??”
“估計是。”左老頭點點頭:“打兩分鐘前,那孫子就把手揹着了,苦和尚也是,肯定是在準備出招。”
“老佛爺那邊還得多久才能解決完啊?”方時良有些不耐煩了:“我可有點等不了了,看得我心癢癢!”
“快了。”羅能覺笑道:“只可惜啊,那隻道魙的實力不差,雖然在度生教帶來的那羣冤孽裡是墊底的,但也不好對付,想解決,容易,想除掉,難。”
忽然,在火球之中,老佛爺原本僵持不動的身影,毫無預兆的有了動作。
只見他猛地向前伸出手去,右手成爪狀,似乎是想抓住什麼,直接透過火球伸到了外面來。
而在那瞬間,火球之中也響起了陣陣邪齜聲,無數的火焰都在向着老佛爺的右手涌去。
伴隨着時間的流逝,那個火球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一點點的變小,活像是被老佛爺的右手給吸收了似的。
直到最後,它就沒了球狀的模樣,而是個橢圓形,剛好能把老佛爺籠罩在裡面。
“轟!!!”
又是一聲靐鳴響起,剩餘的那些血色火焰,像是受到了什麼刺激那般,猛地就炸成了漫天的火花。
在下一秒,先前還消失不見沒了蹤影的道魙,已經讓老佛爺給掐住脖子,懸空提了起來。
“陰氣挺重的,但對我用處不大。”老佛爺的聲帶有點問題,說話的聲音聽起來跟冤孽差不多,嘶啞得能讓人聽了就起雞皮疙瘩。
老佛爺一邊說着話,一邊就在手上使勁。
很快,我們就發現那隻道魙的脖子已經讓老佛爺給捏變形了,甚至還有種越變越小趨勢。
“我不怕這東西。”老佛爺說道。
“但也對你造成了不小的影響........不是嗎?”那隻道魙笑着說出了這句話,哪怕脖子都只有水杯那麼粗了,說話的聲音也照樣沒有半點的變化,聽着很是正常。
“還行。”老佛爺說:“這點影響,算不得什麼。”
在老佛爺說話的時候,我很清楚的感覺到,他說話的聲音略微有些顫抖。
“小白受傷了??”左老頭一皺眉:“這不應該啊,那孫子的實力應該還不足以讓小白.......”
“在你們來之前,他就受了不輕的傷,現在的狀態不算好,只能勉強撐一陣子。”羅能覺很乾脆的說道,一點都不覺得這是“軍事機密”。
這時,老佛爺已經有了別的動作。
正當我們擔心他還能不能撐住的時候,只見老佛爺從兜裡掏出來了一把蚨匕,跟左老頭原來用過的那一把蚨匕差不多,看着稍微要新一些。
蚨匕上並不是空空如也,而是穿插着一道黑色的紙符,至於那張符紙上畫的是什麼,這個我倒是沒看清楚。
從老佛爺掏出蚨匕,再到他向着道魙的眼眶扎過去。
這個過程,恐怕就只有一秒左右。
要是不仔細看,或是注意力不集中,恐怕都看不清這一套動作。
“嘶!!!”
在這一聲邪齜炸響的時候,蚨匕已經扎進了那隻道魙的眼眶裡,但也沒扎多深,恐怕就是剛碰觸到眼球那樣。
我剛開始還以爲這一聲邪齜是那隻道魙發出來的,但當我定睛一看,這才發現場中多了一隻冤孽。
“何必呢?”另外一個滿頭白髮穿着道袍的道魙,已經出現在場中,死死拽住了老佛爺的胳膊,很無奈的問道:“一見面就下這麼狠的手,不合適吧?”
“合不合適,還輪得到你說?!”
方時良暴吼了一聲,還沒等我們攔住他,這孫子就跟脫繮的野馬那樣,直衝着那隻道魙就狂奔了過去。
而在這時,站在對面人堆裡的趙瑞公也有了動作。
“姓方的!我來跟你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