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一,一二一...立定。”
不上課的日子總是過得飛快,所以在昨天上午九點,新生報道了。
高中部在學校北區,雖然初中時在南區上課,但我也很少跑到北區。琉蘇的初中部的確可以在全市名列第一,但是高中部就有點...
在大部分同學都到齊了以後,一個架着黑框眼鏡,梳着略顯痞氣的中分頭,穿着休閒上衣牛仔褲運動風帆布鞋的中年男子進來了。
“這不是咱們學校老師裡的魔王頭頭嗎。”
“啊,就是他啊,叫程什麼來着”
“程一辰。教化學的,厲害的呢”
前排兩個人竊竊私語。他倆初中應該是一個班的。
中年男子扶了扶眼鏡:“安靜一下。你們好,我是程一辰,你們當中有些同學,應該是知道我的。我和別的老師有點不同,就是我愛整你們...”
再特別的老師,說起班規來都是一樣滔滔不絕。
不過程一辰特別到家了。
“一會兒選班委,你們覺得順眼的就去問問人家的名字,然後寫紙上交給我。班規暫時沒有,不遲到早退是基本,一會選出來的班委和我一起定一下班規。還有一件事,我是你們的班主任,也是你們的化學老師,所以以後無論是班會課還是化學課,遲到的同學不用喊報道,從門口進來後悄悄回自己的座位就行了,等下課後...”
“報告!”
俗話說,有定規矩的就有壞規矩的,所以這個遲來的新生,很自然的成爲了壞規矩的“壞學生”。
很顯然這一聲報告戳中了所有同學的笑點,這其中也包括我。可當我清清楚楚看見門口的人的容貌時,我笑不出來了。
冒翌!
已經四天沒見的冒翌!
他居然和我一個班!
冒翌大搖大擺的走進來了。
程一辰皺了皺眉:“出去!”
冒翌繼續往後走。
“剛進來的同學,站到門口來。”程一辰聲音明顯大了。
我的心不由得緊張起來。然而冒翌,一副我先天性失聰聽不見不能怪我的樣子繼續往後走,大概是認出了我,還衝我笑了笑,有可能是看見我旁邊座位空着,就朝着我走來。
不會吧他不會是要和我坐同桌吧。
臺上的程一辰一個粉筆頭,不偏不倚的卡在了冒翌的右耳眼。
冒翌這才停下腳步,偏頭朝講臺上和他同款中分的男子看去。不得不說,他的側顏也很棒啊。
“老師你叫我還是?”
“我不叫你叫誰。”
“我咋了?”
“你說你咋了。”
“我沒咋...奧,我遲到了,不好意思啊。”
全體同學第二次被點中笑穴。
“門口下蹲五十個,長得挺帥當個班長吧。”
“謝了啊我也覺得我長得不錯,我拿班長換不做五十個下蹲行不?”
“一百個。”
“你也是個挺帥的老師你怎麼能...”
“兩百個。”
於是在全班同學的注視下,應該說是全年級同學的注視下,十一班的班長完成了五百個下蹲。多出來的三白個,是因爲他在好不容易做完第一百九十九個下蹲時,衝着老程吹了個口哨。
放學時老程把座位表貼在了牆上。琉蘇中學排座位一向簡單粗暴,按照入學成績兩兩結合。然而老程是個特別的老師,他按着男女的身高順序兩兩結合。門口才做了四百多個下蹲的新班長冒翌,就是我的新同桌。
書上寫到所有的緣分都起源於同桌,我和冒翌的緣分,也是從這個不到兩平方米的領地開始的。
而現在,已經是報名完了後軍訓的第一天下午,早上我們被迷彩大卡車拉到了訓練營,這裡遠離市區,路上都耗了近半小時。訓練營後面便是武警部隊的家屬院,三年前我還是住在這裡的。
“同桌,你不打算給我遞瓶水,犒勞犒勞我麼。”冒翌一臉痞樣湊了上來。
從早上到現在,冒翌已經打着你同桌是我我是班長的旗號,讓我幫他填了資料卡並交上去,領了訓練證並掛到脖子上,跑去食堂打了一份米飯套餐然後還加了飯...
想到這我沒好氣的掄起一瓶礦泉水砸了過去。命運就是那麼愛和你開玩笑,這瓶礦泉水沒傷着冒翌,倒是老程捂着臉瞪着我。
“程老師好...我我我就是...”
程一辰不怒反笑:“我高中那會兒喜歡個女孩子,也是這麼折騰她的,她越生氣我反而越覺得她可愛。”
聽着老程這話,莫不是他覺得冒翌喜歡我?!
“巧的是我當時和她也是同桌。”老程繼續一臉壞笑的說。
冒翌像是被瓶子砸中才緩過神來一樣,換上一副痞笑:“我哪看得上她撒,本來就黑,一軍訓簡直跟個鍋底子一樣。”
我正準備再掄一瓶礦泉水,老程開了口:“休息時間不好好休息,剛好來的路上你們鄭教官讓我找幾個孩子去炊事班幫忙洗個碗,一塊走唄。”
冒翌像是忘了自己也被罰了一樣,看着我的笑容更邪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