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他怕別人知道他迫不及待的就把白芸薇給吃了,再找不到合適的禮服,他估計已經這麼做了。
“先放過你。”
白芸薇連罵人的力氣都沒了,只能瞪他。
“你若是覺得不滿意,我們可以繼續……”盛明哲說着就要再撲過去。
“別。”白芸薇軟綿綿的推了推他的肩膀,然後從他的懷裡鑽了出去:“別鬧了,一會兒就要你公司的週年慶典了,你不去準備一下。”
“其實沒什麼好準備的。”盛明哲撐身起來,話雖如此,可是他還是朝辦公桌那邊走去。
白芸薇看了他好一會兒,便朝着落地窗那邊走去,依稀記得她上次站在這裡,就發現這裡的風景很美。
她站在落地窗的位置,俯視這一座城市的風景,才明白站在這裡需要多少的勇氣和氣度,這裡不止是是一個高度,還是衡量能力的位置,盛明哲站在這樣的位置要付出多少的努力和艱辛……
雖然她不能真正明白這個男人到底體會了多少的心酸和波折,但是她從心裡爲這個男人驕傲,這裡是他親手打拼下來的產業,有過多少的記憶和汗水,所謂的站得越高看的越遠嗎?
也就是意味着要爲此付出越多的責任……
其實她打心裡心疼這個男人,很多艱辛雖然不曾體會,但是她懂得珍惜,失去了這麼多以後,她想緊緊抓住自己的幸福,她不會再放手了……
盛明哲看着站在窗前發呆的小女人,輕輕朝着她走去,白芸薇甚至連他走到她的身後都沒有發現:“想什麼呢?”
白芸薇感到一雙手環住她的腰,隨即她整個人都嵌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裡。
“沒想什麼,只是覺得這裡的風景真好。”白芸薇轉過身望着他深邃的眼眸:“累麼?”
白芸薇的手滑上他的肩膀,專心的捏着他的肩膀。
盛明哲看着突然如此的白芸薇,有些許的詫異,她這是怎麼了?他修長的手指撫上她小臉:“白芸薇,你怎麼了?”
“沒事,只是覺得你有時候需要自己一個人面對很多事,走到現在的位置,一定不容易吧,人們都說成功的人,是孤獨的,那麼你呢?你也孤獨嗎?”白芸薇的臉上維持着淡淡的笑容,心中卻一片心疼,有的時候她自己站在白氏的辦公室裡,也會有這樣的錯覺。
這突然的一句話,讓盛明哲始料未及,他的心猛烈的抽搐了一下,他孤獨麼?
“有你在就不孤獨了。”盛明哲緊緊地把白芸薇抱在懷裡。
懷中的人顫抖的伸出手撫摸着他完美的側臉:“盛明哲,我不會再讓你孤獨了……”
隨着她的話而來的還有她生澀顫抖的吻……
盛明哲只覺得這走進他心裡的人帶給他的感動是直抵心扉的,沒有華麗的詞藻也沒有動情的表達,就那麼簡單的一句卻勝過千言萬語……
盛明哲回吻着她,抱着她就走到一個按鈕處,突然一間極大的房間,映入眼簾。
白芸薇的視線越過他望向房間,手還摟着他的脖子:“這……”白芸薇如何也沒有想到這原本就大的誇張的辦公室裡還隱藏了一間臥房。
“這是我休息的地方。”盛明哲鬆開她,按上開關,一扇門瞬間就關上了。
“盛明哲,你以前經常住在這裡?”白芸薇看着這極爲講究的歐式裝修風格,灰白相間襯出暗色系的大氣與低調的奢華,華麗的吊頂和淺淡的壁燈,一張和盛家臥室裡一樣的墨黑色超大size的牀,落地窗前的白色紗質窗簾垂在經過處理過的象牙白木地板上。
白芸薇四周環顧着,浴室,各種必要裝備一應俱全。
“嗯,以前剛來A市的時候,多半的時間都是住在這裡。即使是在我任職A市市長的時候,有時候也會住在這裡,處理一些公事。而且,我也不想和陳馨怡有過多的牽扯,有時候她在盛家別墅的時候,我也都會來這裡住,直到你的出現……”盛明哲的脣角勾起一抹深深的笑意,是啊,直到有了她之後,他經常的回盛家了。
即使盛家對他來說沒有那麼多的安全感,他的眼眸中倏然閃過一絲苦楚,他拉着白芸薇,在牀邊坐下,手一直緊緊的握着她的:“芸薇,其實現在的盛家別墅,還是盛家在Z國的產業,所以住在盛家,我總有一種盛無情會突然出現破壞一切的錯覺。在你出現以前,我覺得只有這裡,纔是真正屬於我的。”
白芸薇看着盛明哲眼眸中閃爍的一抹驚慌不由的有些驚訝:“盛無情?”他的父親嗎?
每次他提到這個名字,盛明哲的表情都會突然黯淡,就像此時,他完美的臉緊繃着,顯得異常的孤單,而且極爲防備,像是隨時都在躲避着什麼……
爲什麼提及自己的父親,他會是如此的表情?
“他對你不好麼?”白芸薇試探的問着,輕聲的詢問中透着的滿是小心翼翼……
“對於一個見不得光的私生子,會好嗎?”盛明哲突然自嘲的笑了一下,臉色一黯,眸光深遠。
白芸薇聽着盛明哲的話,心裡突然就難受起來,她以爲盛明哲和盛無情之間,僅僅是父子關係不好,僅僅是因爲一車車禍鬧了彆扭,卻沒有想到他們之間掩藏着的關係,原來是這樣的。
而會讓盛明哲每次提及盛無情都有那種落寞的神情,她想象不出他們父子之間的關係到底是什麼樣的,又或者盛無情到底對盛明哲做了什麼,纔會讓他的眼眸中永遠都帶着忌憚和不安……
“我是不是說錯話了?”白芸薇並不是追根究底的人,提及別人的痛苦,並不是她所樂意看到的,而且那種傷口一碰就疼,如果他不願意提及,她也不想去扒他的傷。
白芸薇試着轉移着話題: “盛明哲,張牀和家裡的那個是一樣的吧。”
“你說呢?”盛明哲看着她那明知故問的樣子,淺淺的笑了笑,真是個傻女孩。
白芸薇也不知道該如何轉移這個話題,便跪在牀上,伸手緊緊的抱住他:“明哲,我不該問的。”
“沒事。”有些事,就是埋在心裡再深,一旦觸碰還是會疼,他有時候覺得他和盛無情的關係根本就不像是父子,還不如說是敵人更貼切,他關心的從來都只是他的產業,他對所有事的掌控,從來沒有關心過他的死活,或者詢問過他的想法。
這麼多沒有見面,偶爾聽到他的消息,還是對商業對手強勢的打壓,手段依舊狠絕,也是,他不會容許任何人挑戰盛世財團的商業霸主地位。
盛明哲回擁着她柔軟的身體,順勢躺在大牀上,緊緊的將她鎖在懷裡 ,他把自己的臉深深的埋在她的脖頸,聲音極爲低沉:“讓我就這麼抱着你……”
“嗯。”他以如此偏執的姿勢抱着自己,就像是擁着什麼稀世珍寶,溫熱的呼吸盡數噴灑在她的脖頸,燙的她微微的顫抖,她總覺得此時的盛明哲是在尋求某種慰藉。
他這樣緊緊地抱着自己,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的動作,那一刻白芸薇覺得他就像是一個孩子,努力在母親的懷裡找着安全感,她抱着他的手,輕輕的拍着他的後背,就像是自己在哄盛天澤一樣,沒有多久,盛明哲就在她的懷裡睡着。
“睡吧。”白芸薇輕輕的嘆了一口氣,他肩負的太多,是該休息一下了,天幕漸漸落下,漸漸黑色取代了白晝,白芸薇動作極輕的從他的懷中撤了出來,走到落地窗前,看着城市中漸漸開始亮起的燈光,就像是一段不願被人提及的過去,突然被一段光彩的燈光所掩蓋。
她倚在落地窗上,眸色有些深,她靜靜的盯着牀上闔着眸卻眉頭緊皺的人,心疼的無以復加。
盛明哲走到今天應該很辛苦吧。
盛明哲,你究竟走過了怎樣的一番的歲月纔會讓你想起時如此的黯然?
盛明哲,爲什麼現在看似擁有一切的你,提及那個名字還會如此的傷懷?
冰冷的玻璃貼在她溫熱的後背上,盯着男人睡夢中依舊緊繃的側臉,心頭突然翻滾出一片酸澀的情緒。
在她的心裡,盛明哲就像是一個無所不能的人,在她的心中,他會爲自己做任何事,幫她擋去所有的問題和麻煩,他就像是一個守護者,強大而無所畏懼。
直到今天,她觸到了他心底的傷,她看到他的脆弱,心尖上密密麻麻的疼痛快要將她淹沒了。她怎麼會天真的以爲,盛明哲永遠都是外表看上去如此強勢的樣子……
“不要走!不要走!”突然傳來男人的夢囈,他應該是夢到了什麼,手臂突然收緊了一下,發現懷裡空蕩蕩的盛明哲,猛然的驚醒……
白芸薇看着他從夢中倏然醒來下意識的動作和神情,眼眶酸澀的厲害,眼淚直往外涌,可是她卻強撐着沒有讓眼淚落下來:“盛明哲,你是做噩夢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