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寧正坐在露臺上,拿着ipda,看自己曾經主演過的一部影片,希望自己能記起來有關拍攝時的一切。
正看得入神,就聽到開門的聲音,葉澤川在前走着,陸寧最先見到他,就對着他微笑了一下。
但一聲顫顫的“卓……阿爾”讓陸寧脣角的笑微滯了一下。
葉澤川稍移了一下身子,陸高陽就探了頭出來,看着陸寧那麼好端端的坐在陽光臺,曬着溫暖的陽光,笑着明媚動人,他的眼睛忽然潤了潤。
他原來是不爭氣,愛賭,以爲對女兒也沒有什麼感情,開口就是要錢。但是真當自己的親生骨肉離開了這個人世之後,陸高陽的內心才產生了一股痛感。
人心都不是石頭做的,熟能無情。
“這位是?”陸寧打量了一下陸高陽,雖然他穿得週週正正,但是舉手投足間能讓人一眼看出,他是鄉下來的。
葉澤川沒有告訴她,陸高陽要來。
“阿寧,我是爸爸啊。”陸高陽自己開了口,有些急促的朝陸寧走去。
爸爸!
陸寧微驚,在她印象中爸爸的形象,好像不應該是這樣。
陸高陽一走到陸寧的身邊,就拖過了一把椅子坐下,去握住了陸寧的手。他的手上長滿了繭子,指甲裡還有沒洗乾淨的污垢。
但陸寧並沒有抽出自己的手,她看到他頭上白髮,心裡有些小酸澀。
“女兒,你還活着,真是好,真是好。”陸高陽說着,忽然低泣了起來,一隻手依舊握着陸寧的手,一隻手去拭自己眼角的淚水。
陸寧用空着的那隻手,去抽了一張紙巾遞給他:“爸爸,給你。”
一聲爸爸,讓陸高陽心裡更加的內疚,拿着那張紙巾,捂着眼睛嗚嗚的哭起來,滿腔的負疚:“女兒,我不配被你叫一聲爸爸。
你從小那麼懂事,我還打罵你,沒讓你有一個快樂的童年。後來你能掙錢了,我又愛賭,給你添債,讓你掙那麼多錢,都被我輸掉了。
我不配做你爸爸,我也沒臉來見你。但是你還活着,我就是厚了這張臉皮,也要來看一下你。
但是,阿寧,你別擔心,爸爸現在不賭了,真的洗心革面了。工地上的活雖然辛苦,錢也不多,但能養活自己。
你好好的休養,爸爸再也不會給你添亂了。”
陸高陽一席話,說得陸寧眼淚一個勁的往下流。在她的心裡,有個模糊的影子,彷彿就是陸高陽年輕時的樣子,舉着手打她,罵她……
這些,雖然是不愉快的記憶,但她到底是想起來了一些,雖然很模糊。
她還記起來他好賭,她的確有個嗜賭如命的爸爸。
他好像,是那麼沒有節制的問她要錢。她甚至還記起,他澳門賭博,欠下了幾百萬的債務,是葉澤川去贖他回來的。
記憶的閘門一旦打開,就源源不絕的涌進來關於陸高陽的記憶。
其實滿滿的,都是心傷,失望的回憶。
但是有了陸高陽方纔的這番話,陸寧卻流着淚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