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察覺到了宋淺的行動,他的目光微微變了,冷笑了一聲,猛地出掌攻向宋淺的左胸。
宋淺下意識地閃躲,他迅速地又出了一掌,在宋淺快速反應之後,他掏出槍打向了宋淺身邊的護欄,緊逼一步,把她逼下了高臺,懸掛在護欄之上。
秦希蓉看着宋淺已然處於弱勢,嘴角掛上了得意的笑容。
但她的這份得意沒有持續多久,就被尖利的手機鈴聲打斷了。
“鬼王,儘快結果她。”瞥了眼手機屏幕,秦希蓉臉色突變,迅速往外走去。
秦希蓉的身影消失在鱷魚池外,宋淺的身體承受能力也到了極限。
握緊護欄的手指骨微微發白,宋淺的臉色也難看地厲害,前面是鬼王,下面是鱷魚,她必須儘快想個辦法逃生。
“宋淺,你知道不知道,我很喜歡你現在的樣子?”鬼王低低地笑着,探手去掰宋淺的手指,一根一根,用力極狠。
宋淺的身體本來就恢復地就不是很好,現在又遭受了鬼王的重創,即使是不管她,讓她一個人爬上高臺就已經非常困難,更何況是掰開她的手指?
宋淺盡力讓自己握緊護欄,但她越是盡力,手心就越是溼滑,快要攀不住了。
抓住護欄的右手被鬼王猛的掰開,宋淺的左手已不堪重負。
“去死吧!”鬼王嘴角勾起一抹猙獰的笑,猛的朝宋淺的左手踹去,“下去好好找找你女兒的屍體吧!”
宋淺聞言微微一愣,鬼王趁機對着護欄又是一記重創。
“啪——”
護欄彎了。
宋淺像是斷了線的風箏,往下墜去……
“宋淺,再見!”
再也不見!
鬼王沉涼的目光注視了湖面很久,直到聽見重物落水的聲音,鬼王才微微一笑,如鬼魅一般離開了。
鬼王的身影纔剛剛消失,微暗處就竄出來一個高大的身影:裴奕霖。
剛纔,裴奕霖接到消息說宋淺和鬼王對抗,處於下風,他就迫不及待地趕來了,卻看見宋淺掉在鱷魚池裡。
裴奕霖目光焦急地看着那黑沉沉的湖面,他第一千零一次後悔自己剛纔沒有直接出來將宋淺護在懷中。
該死的!
縱然她懷疑錢萌萌沒死又怎樣?
縱然她會因爲在自己身邊的危險受傷又怎樣?
這些不都好過讓她落入鱷魚池,成爲那些鱷魚的獵物嗎?
裴奕霖捏着拳頭,心痛得窒息,眼裡涌出些溼潤。
“淺兒,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有事!”失去宋淺的痛是如此清晰,裴奕霖不願再等待,翻過護欄一躍身,如迅猛的箭矢,飛快地朝着那幽深的水池深處衝去。
池水深且寒,裴奕霖剛跳到水中,數十條巨鱷就朝他迅速地遊了過來,而其他的幾條則是圍繞在孱弱的宋淺周圍,想要將她吞入腹中。
該死!
心臟某處倏地一疼,裴奕霖顧不得巨鱷的攻擊,快速地朝着宋淺所在的方向放了一槍。
嘭。
槍射中了一條巨鱷,鮮紅的血水從它的眼睛流了出來,它變得瘋狂了起來,再不顧那躺在嘴邊的宋淺,只一個勁地怒吼着,朝着裴奕霖飛快地游去。
而在它身旁的幾條巨鱷見它遊動,也迅速地朝着裴奕霖遊了過來。
頓時,手拿槍支的裴奕霖被數十頭巨鱷包圍,而宋淺那裡卻一條巨鱷也沒有了。
把鱷魚羣引了過來,裴奕霖的心卻是喜悅,警惕着四周的一切,看向宋淺那邊,她暫時脫離危險,真好!
藉着微暗的光,宋淺看向跳入鱷魚池中的人,看不清楚是誰。
巨鱷被裴奕霖激怒了,它們攻擊地很猛,雪白的牙齒如鋼刀一般朝着裴奕霖的胳膊襲去,裴奕霖卻仍然不忘看一眼宋淺,將手中的槍扔給了宋淺。
宋淺意識已經有些迷離,看着面前恍惚的人影,她艱難地勾起嘴角,喃喃着:“蕭紅蓮,謝謝。”
裴奕霖沒有聽見宋淺在說什麼,已經投入到了血腥的戰鬥裡。
而宋淺接過了槍,也強撐着身體應對着來自周圍的挑戰。
周圍,暗流涌動,似乎有什麼更危險的生物在朝着她逼近。
蛇,是水蛇!
冰涼的觸感從腳踝處傳來,宋淺的臉色瞬間變白了。
從小的時候,宋淺就最怕蛇,雖然她在陸地上有千萬種方法可以將這種軟骨動物置於死地,但在水裡,她卻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裴……”“奕霖”兩個字不自覺地就喊出口,宋淺才驚慌地發現自己有多麼依賴他。
也許,正是他以前過於優異的僞裝讓她的心淪陷了,所以,她才這般依賴他吧?
宋淺苦笑一聲,看向周圍,只覺得似乎夜色重了。
她什麼也看不見,只能聽到淡淡的水流聲,以及水下某種生物快速遊動的聲音。
宋淺看不見水蛇的蹤影,只能憑着聽覺朝水中的軟骨動物發起進攻。
一下,一下又一下,毫無章法,根本沒有什麼效果。
只見圍繞在她旁邊的水蛇越來越多,頗有一種想要將她分屍的衝動。
裴奕霖一直觀察着宋淺這邊的行動,見她得了手槍並不離開,他臉色微變,隨即卻是專心應對起了那些兇猛的巨鱷。
巨鱷們的進攻很迅猛,但裴奕霖卻早就能夠輕鬆打敗他們,只不過是用了十來分鐘,他就打敗了大部分的巨鱷,只剩下兩三隻眼睛猩紅的巨鱷在對他虎視眈眈。
“淺兒,怎麼了?”見情勢不那麼危急了,裴奕霖迅速地朝着宋淺遊了過去。
他遊得很快,因爲心裡擔心着宋淺,幾乎是半分鐘的路程,他十秒就游到了她身邊。
“我……沒事!”宋淺強撐着,她怎麼會聽見裴奕霖的聲音?
難道,是她太思念他,所以產生幻覺了嗎?
“我……看不見……”宋淺急促地喘息,越聚越多的水蛇對有夜盲症的她來說格外恐怖。
裴奕霖不知道宋淺怕蛇,但他知道宋淺有夜盲症,夜間看不到東西。
他目光炯炯地看着暗處涌動的水蛇,將宋淺護在了身後。
裴奕霖有心護着宋淺,但兇猛的巨鱷怎麼會給他機會?不等裴奕霖幫宋淺把水蛇除掉,巨鱷就發起了攻擊,一下又一下,快速而兇猛。
不想誤傷宋淺,裴奕霖一邊與巨鱷纏鬥,一邊拉開了自己與宋淺的距離。
裴奕霖離開了,宋淺又陷入了水蛇的包圍圈。縱然她拿着手槍,一打一個準,但仍然備不住蛇羣的迅猛來襲。
很快,宋淺的體力就消耗地差不多了,反應也沒那麼快了……
一條水蛇一直在宋淺周圍試探,感覺她的動作沒有那麼迅速了,它飛快地擺動身子,朝着她的大腿撲去。
幸虧裴奕霖眼尖,才一把抓住了蛇頭,把它狠狠地甩了出去。
裴奕霖的手勁很大,動作又很猛,幾乎是那條蛇剛被甩出去,就成了死蛇。
它還沒有來得及享用它的獵物,就被裴奕霖輕易結果了。
彷彿是見同伴遇難被嚇住了,蛇羣也不敢再繼續行動,但是,它們也不願意輕易放開獵物,仍然在宋淺周圍遊動,和那幾條巨鱷,一起對裴奕霖發起攻擊。
巨鱷的動作快、準、狠,殺傷力大;水蛇的身子軟、毒、猛,一旦咬上就不再鬆口。
宋淺拿着槍支的手微微顫抖,一條巨鱷迅猛地朝她撲了過來。
巨鱷的速度很快,而宋淺又被羣蛇糾纏着,體力消耗地太厲害,動作慢了很多。
而這一慢,就讓巨鱷鑽了空子,用尾巴掃掉宋淺手中的槍,再往宋淺身上撲去。
宋淺沒有了槍,身體又因爲周圍的水蛇不敢動上半分。
眼見宋淺就要成爲巨鱷的盤中餐,裴奕霖再也顧不得身邊糾纏着的這條巨鱷,飛快地游到了宋淺旁邊,朝着那條巨鱷猛地就是一拳,把它打倒在一邊。
而旁邊的那條巨鱷得空狠狠地咬住了裴奕霖的後背,抓出了幾道深深的血痕。
受了傷的裴奕霖抱起宋淺,他看着還對他們虎視眈眈的生物,後背很痛,但他必須堅持。
在裴奕霖的鮮血即將染紅池水之際,那些在想辦法的保鏢們終於找到了巨鱷和水蛇的剋星,並將它們撒入了水中。
藥材一入水,巨鱷和水蛇就迅速地散去,留給了裴奕霖拯救宋淺的機會,他摟着幾近昏迷的她,將她帶到了岸邊。
“把她帶到安全的地方,記住,不要被人發現!”裴奕霖邊吩咐邊喘息着。
來救人的是裴奕霖很信任的保鏢之一:武清。
武清看着裴奕霖後背的傷,問:“裴總,您不一起走?”
“你們快走!立刻,馬上!”巨鱷和水蛇剛纔被藥材趕跑,但現在味道淡了,它們又迅猛地朝着裴奕霖攻擊過來,只是一瞬間的事情,裴奕霖的身影已經看不見了。
“立刻把宋保鏢帶走。”武清把宋淺交到信任的手下手中,然後帶着剩下的親信,又遊了回去,加入了裴奕霖與蛇羣、鱷羣的戰鬥之中。
他們早已做了準備,又跟裴奕霖學了幾手,雖然打得很艱難,但好在十分鐘之內,已經將暴動的蛇羣和巨鱷給壓了下來。
而裴奕霖,卻因爲剛纔對宋淺的諸多照顧,自己被巨鱷傷了多處,左肩更是失去了知覺。
因着裴奕霖重傷,郝醫生很快就被請回了別墅。
郝醫生細緻地幫裴奕霖檢查了下身體,神色冷然地開了藥。
“醫生,裴總他?”武清陪在裴奕霖身邊,看着裴奕霖傷痕累累的模樣緊緊握了握拳。
郝醫生幽幽地嘆了口氣,“武保鏢,我有話要跟你說,你隨我到外面來。”
武清看了看昏迷不醒的裴奕霖,心情凝重,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