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已經計劃好了,一會他們就會強硬地把尉遲皓藍帶走,不管他願意還是不願意。
這裡實在是太危險,如果少爺在這裡有任何閃失,他們這輩子都會活在愧疚之中,不得安寧。
“少爺,你趕緊走!”葉家保鏢迅速圍成一圈,一邊應對來自裴家保鏢的兇猛襲擊,一邊把尉遲皓藍圍在了中間,保護他。
尉遲皓藍看着他們的舉動,眉頭微微皺了皺。
此刻,他非常討厭自己竟然沒有學習任何有關格鬥的技巧,也沒有學習槍法,不能幫自己的手下,反而成了他們的負累。
“我跟你們走。”尉遲皓藍聞言皺緊了眉頭,再淡淡地出聲:“讓我再看她一眼,我就跟你們離開。”,聲音中帶着一抹懇求。
尉遲皓藍清楚自己的手下對他很忠誠,即使他們全部葬身在這裡,他們都不會有任何的怨言。
但是,他卻是捨不得他們都死在這裡。
所以,縱然他再喜歡宋淺,再想立刻把她帶走,他都知道現在不是最佳的時機。
淺淺,我只能過段時間帶你離開了。
尉遲皓藍目光幽幽地看着宋淺,她在裴家保鏢的包圍下越行越遠,步伐雖小,但卻從未停頓過。
想到自己這邊聲音那麼大,她卻是看也沒看一眼,尉遲皓藍眸光暗了一暗。
他的淺淺,曾經最依賴他的淺淺,曾經對他最信任的淺淺,現在竟然再也不關心他的生死了嗎?
“淺淺……”尉遲皓藍情不自禁地喊了一聲。
他心裡存了一絲僥倖,期盼宋淺聽到他的話,會停留片刻,會轉過身來,再看他一眼。
不想,宋淺的腳步只是頓了一下,隨即卻是側臉看了下什麼,然後又極快地離開了。
整個過程,她看都沒有看他一眼。
尉遲皓藍心裡閃過一絲暗淡,嘴角掛上了苦苦的笑意。
淺淺,對不起……
宋淺聽到了尉遲皓藍的聲音,心中微動,她很想轉頭回去再看尉遲皓藍一眼。
但看向不遠處,殷寶兒那全身散發的冷意,她卻是知道自己這麼做看在殷寶兒眼中一定是不妥當的。
畢竟,殷寶兒願意救自己,是看在兩人同是星跡同盟成員的份上。
而如果讓她也救尉遲皓藍……
似乎能感覺到宋淺的意圖,殷寶兒微微地皺了皺眉,卻沒有立刻拒絕。
宋淺見她如此,立刻用脣語告訴殷寶兒,讓她在尉遲皓藍危難之時救他一下。而她,自然會留在這裡,等殷寶兒再回來。
殷寶兒知道宋淺的意思,眉頭微皺,她仍然點了點頭,表示她會幫忙,就匆匆地離開了。
見殷寶兒離開,宋淺心中的大石落了地,行走的速度更快了。
這樣的行爲,落入了尉遲皓藍眼中,就成了避而不及的表現。
頓時,尉遲皓藍感覺自己的心浸在了極寒的寒潭中,瑟瑟的冷意入侵他的心臟,無情地把他火熱的熱情給壓倒、給撲滅。
“淺兒……”他又喚了一聲,帶着無法言說的深情。
他期待宋淺聽到他的聲音能夠回頭,但宋淺的步伐卻是更快了,幾乎有點落荒而逃的感覺。
尉遲皓藍看着宋淺的身影漸行漸遠,彷彿走出了他的生命,就再也不會回來。
他的心漸漸地緊縮在了一起,看着裴家的保鏢越來越多,看着他們攻擊的速度也越來越快,看着自己的人漸漸倒下,尉遲皓藍眼睛一眯。
他拳頭緊緊地握了握,隨手扔出了一個小型煙霧彈,然後吩咐葉家保鏢捂住口鼻,迅速遁逃。
裴奕霖一直在暗處觀察着尉遲皓藍,看到他的動作,他冷哼一聲,呼叫裴家保鏢,吩咐他們假裝退開,從外圍包抄尉遲皓藍,勢必要把他拿下。
裴家保鏢聽令立刻照辦,幾個人上樓去保護宋淺,剩下的人都按照裴奕霖的吩咐,來到了裴家的外圍,設置好了圈套,專等尉遲皓藍自投羅網。
殷寶兒看見尉遲皓藍的人跟裴奕霖的人打成一片,眼睛一眯,極小心地跟着尉遲皓藍快速離開。
殷寶兒自認爲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覺,卻不知道她的一舉一動都落入了裴奕霖的視線中。
裴奕霖眉頭微微皺了皺,卻仍然放任她離開了。
殷寶兒剛跟着尉遲皓藍離開,裴奕霖這邊就收到了來自二樓的電話。
那是他派到秦希蓉的房間外專門監視夏爾嵐和撒姆爾的屬下。
“總裁,夏爾嵐已經招供了,她承認她到裴家來是別有所圖,是爲了總裁身上的某樣東西。而她也指出了,那人只有宋保鏢認識她的真實身份。她說,那人帶着狐狸面具,綽號銀狐。”屬下說。
“她供出幕後主使了嗎?”裴奕霖邊走,邊詢問道。
雖然裴奕霖很確定,在撒姆爾的懲罰下,夏爾嵐一定會咬出個人來,但是那個人是不是真的幕後主使,他卻不敢肯定。
而事實上,現在夏爾嵐給的答案也晦澀不明,不是嗎?
夏爾嵐雖然指出了那人的特徵,但是這個特徵卻是不好辨認的,畢竟一個面具,任何人都可能帶上。
而至於“銀狐”這個綽號,是真的還是假的,還有待去考證。
而根據方子狂最近發回來的關於星跡聯盟內部情況的解析,裴奕霖確定,他目前還沒有看到這個“銀狐”的任何信息。
她究竟存不存在,會不會是夏爾嵐虛構出來,用以轉移撒姆爾注意力,同時達到陷害宋淺的目的呢?
由於這段時間和夏爾嵐的接觸,裴奕霖深知她不是一般人,她的觀察力和反偵察能力很強。
裴奕霖曾派康路跟夏爾嵐多次接觸,有幾次在康路有意的安排下,夏爾嵐的情緒都到了要出紕漏的階段,但每一次都被她巧妙地化解了過去,並沒有讓康路拿到任何確切的信息,證明她就是那內奸。
裴奕霖有種不祥的預感,縱然自己的人藏得再隱秘,他們可能已經被夏爾嵐發現的感覺。
而事實上,夏爾嵐也早就發現了躲在暗處的裴家保鏢,所以她冷笑着看着撒姆爾如愚蠢的傢伙逼近,接受他給她造成的每一次重創。
夏爾嵐清楚,撒姆爾這麼做,是受了裴奕霖的利用。
她本可以提醒他,但想着已經死去的康路,夏爾嵐卻是沒有了那個心情。
夏爾嵐原本以爲,她跟康路只不過是逢場作戲,但在康路的屍體展現在她面前時,她轟然倒塌的信念卻是告訴她:她愛慘了那個敵人,愛慘了那個男人。
他,可是她最不想離開的人啊!
現在,他已經走了,她還留在這世界上有什麼用?
不如讓撒姆爾的報復加速她身體機能的衰竭,讓她儘快見到康路吧。
因爲心底想盡快與那已經離開的人團圓,夏爾嵐都是淡笑着承受撒姆爾打出的每一擊而從不還手。
夏爾嵐越是不還手,撒姆爾打的越是兇狠。
只因爲夏爾嵐嘴角那抹似有若無的笑意,總是讓他想到秦希蓉,想到兩人在一起的甜蜜日子,想到他們是怎麼樣在這裴家的院子裡種下了愛的結晶。
可是,後面他卻是因爲這結晶的離開,而虐殺了希蓉。
希蓉啊,如果沒有你主上的安排,你還只是我父親身邊的一名秘書,你是不是就不會再與裴奕霖見面,是不是就不會被宋淺陷害,以至於枉死?
撒姆爾心底悲痛,表面上就越是狠辣,即使是對着夏爾嵐,他們曾經的同盟軍,他也沒有手下留情。
每一下,他都聚集了十足的力道,每一次,他都打得夏爾嵐倒退一步。
夏爾嵐看着撒姆爾的發狂,嘴角的笑意漸漸變厚濃厚。
她馬上就要去見康路了,她馬上就能跟他待在一塊兒了呢!
只是,她真的就要這麼離開嗎?
夏爾嵐不甘心,漂亮的大眼睛看着發癲的撒姆爾,她心底思緒翻飛。
直至在她被傷得很重,嘔出一口黑血之後,她纔對着撒姆爾嘲諷一笑:“撒姆爾,你可真是個笨蛋,做事從來不動腦子,難怪秦希蓉不喜歡你!你真的以爲殺了我就能爲秦希蓉報仇?你也太幼稚了!”
夏爾嵐冷哼,她是有意激怒撒姆爾,讓撒姆爾加快她死亡的速度。
但她在死亡之前,卻仍然要在撒姆爾心中種下仇恨的種子,讓撒姆爾對宋淺的恨意越來越多。
她要撒姆爾替她報仇,好好地虐待那個康路惦記了一輩子的女人。
“撒姆爾,你就是個廢物!”見撒姆爾眼睛泛紅,夏爾嵐知道自己的刺激差不多了,立刻加了一句,想要徹底地激怒撒姆爾。
因爲曾無意間見過秦希蓉和撒姆爾的爭吵,夏爾嵐記得撒姆爾最忌諱的兩個字就是“廢物”!
撒姆爾聞言果真躁動了起來:“夏爾嵐,你這個賤人!”
他最討厭別人提秦希蓉,特別是秦希蓉被他親手殺了之後,他更是聽不得這個名字。
每提這個名字一次,撒姆爾就想到他是如何一步步殺了自己的愛人,那種羞愧與痛苦,讓他根本壓抑不住心底的憤怒,只能把它發泄出來,去懲罰別人。
而現在,夏爾嵐居然又罵他廢物。
可恨!
可恨!
實在是太可恨了!
撒姆爾猛地朝着夏爾嵐衝了過去,拽着夏爾嵐的領子,就要把她狠狠地扔出,讓她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