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笨的女人,哪裡可愛了?
可是連他都沒意識到他所謂的嫌棄只是流於表面。
視線下移,陸謹言的目光被喬夏那雙纖長靈活的雙手吸引了。
曲子正好到了高潮的部分,喬夏的手速明顯快了起來,影影綽綽間,幾乎讓人看花了眼。
其實從她第一次陸謹言面前彈鋼琴時,陸謹言就發現喬夏生了一雙很適合談鋼琴的手。
當時那雙手靈活移動,一首曲子傾瀉而出。
讀琴聲亦可讀人。
也是那一次,他發現她心裡壓抑的感情。
那麼濃烈,雖然在他面前有所收斂,陸謹言卻感受得一清二楚。
難得的,喬夏彈完後,他沒有像以往一樣損她,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還能入耳。”
隨着最後一個鍵按下,喬夏放鬆了一直挺着的背,稍稍平息後,這才睜開了眼睛。
“陸謹言?”
喬夏的眼睛瞪大,不可謂不驚訝。
無論是哪個人,忽然有人出現在你眼前,尤其這個人還悄無聲息的,都很嚇人好吧。
驚訝過後,見陸謹言好整以暇的樣子,喬夏不由猜測他來了多久。
“你什麼時候進來的?爲什麼我不知道?”
因爲你傻。
陸先生在心底暗暗地又給喬夏貼上了這個標籤。
當然這樣的話陸先生是不會正大光明的說出來的,要不然多傷喬夏自尊心啊。
殊不知,喬夏的自尊心早在陸先生的毒舌下聊勝於無了。
於是自以爲自個兒善解人意的陸先生沒有回答喬夏的問話,卻一針見血的指明瞭喬夏彈琴的不足之處。
“曲子的熟練度可以了,不過這首曲子主基調是歡快,你好好把握。”
喬夏自然也知道自己感情把握的不對,不過陸謹言說完就這麼走了真的好嗎?
是的,陸謹言把話撂在這兒,就功成身退了。
他回來的目的是拿文件。
喬夏衝那人的背影做了個鬼臉,直到看不到男人的背影,才收回了視線。
伸了個懶腰,喬夏活動了一下筋骨。
離校慶越來越近了,她們還是早些排練排練的好。
校慶前的一個星期,喬夏幾人專門申請了學校的舞蹈教室用來排練。
第一次排練的時候,因爲沒有配合過的原因,並不盡如人意。
不過好歹也能順下來,可以看得出每個人都是下了功夫的。
這樣的水平,確實拿不出手,更別提上舞臺了!
但是默契這種因素,是可以培養的。
於是大家就一致決定多抽些時間排練,這星期苦點累點,呈現一場完美的演出。
然而最大的問題在於,喬夏現在與陸謹言住在一起,平日裡只有有課的時候纔會回學校。
如果要排練,喬夏又是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可這成天的學校家裡兩頭跑也不是辦法。
總不能晚上的時候喬夏大老遠的從家裡搬過來吧。
想想她都覺得累。
“那就搬回來住啊。”
葉曼曼還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喬夏的心思立刻就活絡了起來。
對啊,她可以搬回宿舍住一個星期,正好好久沒跟葉曼曼住一塊了,她還真是挺想念的。
不過照陸謹言那個脾氣,他回輕易同意嗎?
喬夏陷入了深深的糾結中。
葉曼曼一見喬夏這愁眉苦臉的樣子就知道她在想什麼,立刻叫囂道:“不會吧,難道你結了婚連這點自由都沒有了?”
“不行不行,看來我得找個時間和陸謹言談談了,難不成連跟我家的小夏子單獨待一晚都要受他控制嗎?過分了啊。”
喬夏見葉曼曼越說越離譜,也知道喬夏還是在擔憂自己的婚姻,連忙說道,
“曼曼,哪有你說的這麼嚴重,就是要知會知會而已,這不是很正常的嘛。”
正常你剛剛死皺着一張臉?
哎呦,這是被陸謹言壓迫成什麼樣了啊。
聽了喬夏這話,葉曼曼這顆心還是沒安安穩穩的放回肚子裡。
不過這是人家兩夫妻的事,她也不好插手。
但是陸謹言要是真敢欺負她家夏夏,她是絕對不會放過陸謹言的。
哼哼。
葉曼曼心裡的小人張牙舞爪。
喬夏心裡很清楚,自己所謂的知會,可沒有那麼簡單。
首先,她要挑一個陸謹言心情美好的時候,借她一百個膽她也不敢在陸謹言心情不美麗的時候去找死啊。
不過陸謹言在她面前貌似都是一副淡淡的樣子,很少見他有失態的時候。
當然,咳咳,那次除外。
喬夏真的很難想象什麼事能讓陸謹言的臉上出現暴怒。
思前想後,喬夏決定趁剛吃完飯陸謹言去書房處理工作的時候再說。
陸謹言一向不喜吃飯的時候有人說話,而喬夏一向是吃的忘了說話。
從這點上看,兩人還真是挺般配。
喬夏這個吃貨想的很好,每次吃完飯她的心情都會得到很大的滿足,一般這個時候她是最好說話的。
不過這方法,放在陸謹言身上,真的有效?
餐桌主位上,陸謹言已經是不下三次皺眉了。
他怎麼感覺今天喬夏這麼不正常。
以前一開飯,喬夏就一門心思撲在飯上,難得看他一眼。
今天倒是奇了怪了,喬夏時不時地朝他看上一眼,就差臉上寫着“我有事”三個大字了。
正好喬夏又一次從飯碗裡擡起頭來,視線正好與陸謹言審視的目光相撞。
看到陸謹言微皺的眉峰,喬夏心裡一緊,趕緊錯開視線,握着筷子的手用力,掩飾性地朝自己的嘴裡扒飯。
陸boss今天心情不好?
那她還怎麼和陸謹言說要搬出去住的事啊。
到底是哪個腦子有病的惹了他啊!
喬夏抓狂。
“那個,我們學校舉辦校慶你知道吧。”
喬夏小心翼翼地開口。
“嗯。”
“我有參演節目。”
“嗯。”
“每天排練累死了,還要排練到很晚。”
“嗯。”
……
喬夏無語了,他這單音節發音到底是鬧哪樣啊!
不管了,他又不是她的監護人,而且她也得有她自己的生活,她有權利決定自己要做什麼。
可話一出口卻變成了……
“我這段時間能在學校住嗎?”
喬夏啊喬夏,你完了,你的膽子都去哪了?
她一邊懊惱一邊向陸謹言投去期許的目光。
“不能。”
“爲什麼?”
喬夏想不通陸謹言堅持不讓自己住學校原因。
“我只要住到校慶結束就可以了。”
“晚上早些睡吧,這幾天會有司機接送你去學校。”
說完,陸謹言優雅地擦了擦嘴角,起身上了樓,留下喬夏一個人待在餐廳裡生悶氣。
……
“哇塞,專車司機接送,你還有什麼不滿意地啊?”
葉曼曼敲了敲好友地腦袋,確定她是不是沒睡醒。
“專車接送有什麼好的,你喜歡你替我回去算了。”
葉曼曼咂咂嘴,小聲嘀咕:“我倒是想啊,可人家陸先生不讓我進門啊。”
“葉曼曼,我可都聽見了啊。”
喬夏氣呼呼地揚起拳頭,作勢要打她。
“哎哎哎,又不是我不讓你住學校,你別拿我撒氣啊,我葉曼曼可不是你喬夏的出氣包。”
話音剛落,腰間的軟肉就被喬夏狠狠地掐了一下,疼地葉曼曼齜牙咧嘴。
“我心情不好的時候,你也別想好過,你就認命吧,小葉子。”
葉曼曼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若不是因爲要排練,她現在一定離喬夏遠遠地。
喬夏這笨女人,夫妻倆鬧彆扭也是一種情趣啊,可憐她一隻單身狗還要去開解身邊這個有夫之婦。
單身狗也是狗,請善待她們好嗎?
因爲校慶在即,喬夏的課餘時間不是放在節目排練上就是忙着禮堂的佈置。
一天下來,喬夏覺得自己的頭都要跑斷了。
她就不明白了,海大那麼多學生,怎麼負責校慶典來來去去就她們幾個?
人少也就算了,什麼時候力氣活也需要女生來做了,雖說海大的男女比例是1:2,可也不能那女生當漢子使喚啊!
喬夏累得氣喘吁吁,攤在牆角一動也不想動,心裡對這次的慶典滿滿地吐槽。
葉曼曼也滿頭大汗地走了過來,一屁股坐到地上,也不管地上灰塵厚的都能悶死一隻蒼蠅了。
“你說,當初是誰讓我們來參演校慶來着?”
剛剛擡完道具的葉曼曼,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
喬夏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如果我沒記錯,那個人是你。”
葉曼曼大口灌着礦泉水,斜了她一眼,“我可沒有,是班長讓你來的,而我……是你拉着我來的。”
“是嗎?記不清了……反正咱倆是被人坑了就對了。”喬夏理直氣壯地說。
葉曼曼也不想和她在這個問題上多費口舌,因爲她現在累得一句話也不想多說。
本來她們只是表演人員是不需要負責會場佈置的。
可偏偏這次的負責人不知道腦袋抽什麼風,眼看就要慶典了,他竟然罷工了不幹了。
不僅如此,整個人彷彿人間蒸發一般,哪都找不到,手機更是打不通。
對於這種不負責任的人,喬夏是最討厭的,葉曼曼也是,嚷嚷着只要下次看到他,一定把他打得爹媽都不認識。
負責人無故消失後,慶典的所有就全都交給了另一個負責人,一個女生。
負責佈置會場的男生們,一看負責人換了一個柔柔弱弱地女生,根本不聽指揮,沒一會機會全跑完了。
於是就變成了他們這些表演者挑大樑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