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使母親能夠原諒他,他尹俊遠也絕不原諒,
他已經像人線木偶般聽從了宮赫四年,如今他再也不願意讓自己過得如此的狼狽,
他再也不願讓自己的人生像是傀儡一般任人擺佈,
因爲現在,他已經有足夠保護母親的實力,
原本他是想一個月後跟宮赫攤牌,可是現在,看來不用等那麼久了!
“你……你……”
當尹俊遠母子兩離開房間,消失在房間門口的時候,
當宮赫在聽到尹俊遠最後毫不留情的甩下那句話的時候,
他的渾身都抑制不住的憤怒起來,
他眸子慍怒的注視着尹俊遠的背影,欲開口破罵卻張嘴半天不知該如何開口,
他心底又急又怒,一時間胸口一疼,讓他忍不住擡手捂着胸口吃痛了起來。
……
翌日,清晨的一縷陽光投射在聖母利亞的醫院走廊上,
走廊上來來往往着醫護人員,偶爾有一兩個病人被護士推着輪椅來回的行走着,
而此時,在五樓的vip病房裡,
兩個一大一小的身影微微的蜷縮着身子,躺在白色的席夢思牀墊上,
雖然這裡是醫院,但是這棟醫護樓是整個聖母利亞醫院最爲高級的病房,
因此裡面所有的設施都是根據最高級的酒店定製,
躺在這裡,不像是住院,反倒是像度假一般。
此時約莫是凌晨七點多的時間,陽光尚是明媚安好,
躺在牀上的人兒似乎還沒有甦醒過來的跡象,
當宮暝邁步踏入病房的時候,布萊也在身後緊跟着走了進去。
直到走近叢雨凡的病房前相距兩米遠的地方,宮暝便停下了腳步,並沒有上前走去。
在見到小安安躺在叢雨凡的懷裡,此時安穩得睡得正甜,
他的脣邊在不經意間浮起了一絲淺淺的笑意,
這笑意,是他自己都不曾察覺的。
這樣一幕母女沉睡的溫馨的畫面,讓人看了都忍不住覺得美好。
“小安怎麼會睡在這裡?”
昨晚宮暝離開的時候,還未見到小安安,
昨夜在將姥姥送去了城堡住後,他就去了公司,
一直以爲小安安睡在別墅,卻不想原來已經來了醫院。
聽到宮暝的問話,站在身後的布萊這才下意識的回道,
“是這樣的總裁,
昨天安安小姐一直吵個不停,說想看看叢小姐,
所以我就將安安小姐帶來看了一眼,
當時叢小姐正好醒了,安安小姐不願意離開,便在這裡睡了。
原本這事準備告訴您一聲,不過當時處理公司的事後,不小心將這事給忘了。”
聽到布萊的話,宮暝並沒有多說什麼,
見母女倆睡得這般香甜,
他並不想上前去打擾,聽到布萊說叢雨凡昨天就醒了,
他眸子微凜,繼而繼續問道,
“昨天就醒了?情況如何?”
聽到宮暝的再次詢問,布萊將從醫生得來叢雨凡的大致病情告訴給了宮暝,
直到最後才接了一句,
“醫生說,叢小姐的病情已經趨於穩定,
現在病情已無大礙,就是腿傷要痊癒還需要些許時間,
這兩天是不適合下牀,得在牀上躺着纔好。”
聽到布萊這麼說,宮暝微微點了點頭,
繼而他擡手看了眼手腕上的腕錶,繼而吩咐道,
“多派幾個人看護叢小姐,
若是有事立刻通知我,現在立刻安排公司的會議。”
聽到宮暝的吩咐,
身後的布萊連連點頭應聲。
說到這裡,宮暝最後看了眼躺在牀上依舊睡得安穩的叢雨凡的臉龐,
隨後便邁步走出了病房,
而身後布萊也緊跟着走了出去。
時間不知道是過了多久,直到一縷炙熱的陽光透過窗戶,投射在房間裡的牀單上,
叢雨凡這才惺忪的睜開了眼眸,
此時她的臉色比昨天好了許多,許是因爲休息了一夜,
原本虛弱無力的身子也恢復了些許的力氣。
當她側目看向了窗外的時候,她發現窗外的陽光已經很火辣,
擡眸看了眼牆壁上的時鐘,這才發現原來已經八點多鐘了。
而這時,病房裡也走進了一名穿着粉色護士服的護士,
此時她的雙手正端着一托盤走了進來,托盤上擺着一包葡萄糖水,
在見到叢雨凡醒了之後,
那護士溫柔的看向叢雨凡笑道,
“叢小姐,您醒了,
您等一會,我把葡萄糖給您換上去後就去端洗漱水給您。”
護士一邊淺笑着一邊走了過來。
叢雨凡聽到護士的話,一手撐在牀板坐了起來,
繼而抿脣淺笑的回了句,
“謝謝。”
護士走近過來後,將已經滴得差不多的藥液袋取下來,
然後重新給叢雨凡換上葡萄糖,很快,叢雨凡的手腕處,那輸液管裡的葡萄糖又開始源源不斷的輸進叢雨凡的身體裡。
之後護士便轉身去了洗手間給叢雨凡端了洗漱水,
叢雨凡簡單的洗漱之後,小丫頭也醒了過來,
因爲叢雨凡躺在牀上不方便替小丫頭洗臉什麼的,
所以護士代勞的將小丫頭抱去了洗手間,給小丫頭刷牙洗臉。
這時,醫生正好從病房門口走了進來,
此時他的懷裡還捧着叢雨凡的病歷,此時是進來查房來的。
見叢雨凡醒了之後,他又給叢雨凡做了一系列的基本檢查,待檢查完畢,那醫生便開始抄寫儀器上的數據。
護士將小丫頭從洗手間帶了出來後,
便抱着小丫頭來到叢雨凡的牀邊說道,
“叢小姐,我現在帶這孩子下樓吃點東西,等下去後,
我順便讓值班護士小月送早餐上樓給您。”
聽到護士的話,叢雨凡微微點了點頭,
這兩天都是這護士在伺候自己,叢雨凡也對她信任了許多,
此時聽到護士的話後,她便沒有多說什麼。
直到護士離開病房後,
見那皮特醫生還在抄寫着儀器上的數據,叢雨凡便開口道,
“醫生,請問我還需要多久才能下牀?”
因爲右腿被石膏綁着,所以叢雨凡除了可以簡單的側身外,
整個人幾乎是動彈不得,現在更別說是下牀行走了。
她在牀上躺了將近四天的時間,此時她的精力雖然恢復了許多,
但是身子還是有些倦累,
若是可以,她希望自己可以下牀行走,哪怕幾步也是好的,至少這樣可以減輕一下身體的勞累感。
但是讓她失望的是,皮特醫生在聽到她的問話後,
繼而側過身來,看向她繼續用生硬的中文對她解釋道,
“真是抱歉,叢小姐,您恐怕還需要再忍上幾天才能下牀走一走。”
聽到醫生的話,叢雨凡猶豫着回道,
“醫生,我已經在牀上躺了好幾天,難道就不能走動一下麼?
即使在房間裡走幾步也好。”
雖然醫生這麼說,但叢雨凡還是希望能夠下牀走一下,
畢竟自己已經好幾天都沒有下牀了,
身子有些莫名的難受。
聽到叢雨凡這麼說,那皮特醫生猶豫了幾秒後,繼而回道,
“若是叢小姐真的想下牀行走的話,
倒也不是可以,但是出於安全考慮,必須坐上輪椅,而且只能在房間的範圍裡活動,
畢竟只有這樣才能對您的身體降到最低的風險。”
聽到皮特醫生這麼說,叢雨凡原本惆悵的臉上終於展露了一抹淺淺的笑意,
她繼而點了點頭,開口說道,
“好,謝謝醫生,我知道了。”
等皮特醫生走出病房之後,這時布萊走了進來。
見叢雨凡醒了,他來到叢雨凡的病牀身側一米遠的距離停了下來,
繼而恭謹的詢問道,
“叢小姐,您還好麼?
今早總裁來看了您,但是當時您沒有醒來,
若是您有什麼不舒服的,可以告訴我,我讓醫生給您做詳細的檢查。”
聽到布萊的話,叢雨凡淺笑着回道,
“不用了,謝謝,我感覺好了很多,
你說宮先生今早來看過我,可怎麼不喊我一聲,
我好跟他說一聲謝謝。”
聽到叢雨凡的話,布萊隨之淡淡的回道,
“叢小姐,總裁見您未醒,怕影響到您的休息,
所以沒有讓我喊您一聲。”
說到這,布萊欲言又止,猶豫了幾秒後並沒有將接下來的那句話說出口。
而聽到布萊的話,叢雨凡的眸子微怔,
她倒是沒有想到,宮暝這麼顧及她的感受。
“其實不必這樣的,布萊先生,下次若是宮先生來了,
您就喊醒我吧,我也想找個機會好好謝謝宮先生。”
叢雨凡隨之看向布萊回道。
聽到叢雨凡的話,布萊猶豫了幾秒後,最後忍不住開口道,
“叢小姐,即使我這麼做了,
總裁也未必會允許我這麼做,
您也許不知道,若是可以,總裁可不希望您受到一絲的傷害,更不願意讓你受到任何的打擾。”
聽到布萊的話,叢雨凡的神色微愣,
她睜着清澈的眸子有些許困惑的看向布萊,
此時布萊的神色如常,還未等她開口,他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隨後布萊掏出了口袋裡的手機低眸看了一眼,
繼而擡眸看向坐在牀上的叢雨凡回道,
“叢小姐,公司還有些事,我先走了。”
說完後,布萊便一邊接起電話一邊迅速的邁步走出了病房。
目送着布萊離開病房的背影,叢雨凡的思緒依舊停留在布萊剛剛說的那番話裡,
此時她的眉頭微微一皺,
顯然,對於布萊的剛剛那番話,她還是有些難以理解——
“您也許不知道,若是可以,總裁可不希望您受到一絲的傷害,更不願意讓你受到任何的打擾。”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