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9 報仇
姚婉芳臉色煞白,心跳得很快,彷彿下一秒就會從胸腔裡蹦出來。
喉間猶如被火炙烤着,很痛,痛得她發不出任何聲音。
混沌的腦子裡,只有兩個字反覆出現。
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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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敬曾經是容書年的得力助手,她跟在容書年身邊,兩人時常能夠見面。
雖然心中依舊有情,姚婉芳打定主意往上爬,她時刻和容敬保持着該有的距離。
懷上容沛沛那次,實屬意外。
容書年去國外出差,她身體抱恙沒跟去。
那時容書年還沒帶她回容家,是在外面買了豪宅安置她。
容敬記掛着她,私下去看望她。
孤男寡女,曾經又是親密戀人,獨處一室,難免憶起往昔的甜蜜。
姚婉芳拿了酒,兩人邊喝邊聊。她向容敬哭訴,容書年根本就不愛她,他只是把她當做派遣寂寞的工具,晚上睡覺時,她經常聽見容書年喊着玥兒。
或許是因爲她當時十九歲多,青澀單純的女大學生,讓容書年看到簡玥的影子,所以他纔會將她留在身邊。
見姚婉芳哭得傷心,容敬自然心疼。
他安慰她。
本來都喝了酒,容易衝動,他的溫柔體貼令姚婉芳很感動,於是,一切水到渠成。
姚婉芳發覺自己懷孕是在一個多月以後。
容書年很謹慎,每次都會做措施,所以這個孩子,無疑是容敬的。
姚婉芳害怕一陣,但她很快意識到,這會是她嫁入容家的絕佳機會。
她先找了容敬,向他坦白自己懷孕了。
容敬自然很歡喜,他讓姚婉芳找個藉口,離開容書年。
姚婉芳拒絕了,她把自己的計劃告訴容敬,要他助她一臂之力,如果他不幫她,容書年知道她與別的男人有染,他肯定不會放過她。
容敬是真心愛着姚婉芳,再者,這件事他脫不了干係,猶豫一陣,他答應幫姚婉芳瞞天過海。
他先打點好醫院那邊,姚婉芳隨後告訴容書年,她懷了孩子,她說她有幾次忘記吃事後藥。
容書年半信半疑。
四個多月時,可以用羊水穿刺做親子鑑定。
這類事,容書年毫無疑心地交給容敬去處理。
容敬把容書年的血液標本替換成他的,檢查結果,自然就是親生的,容沛沛的血型,同樣是造的假,只爲瞞住容書年,爲姚婉芳鋪一條通往容家夫人寶座的康莊大道。
容家家主這邊人丁單薄,容書年僅有容離這麼一個兒子,又整天冷冰冰的。所以當容老太太得知姚婉芳懷了容書年的孩子,她即刻要求把姚婉芳接回家中。
正式踏入容家,姚婉芳邁出了成功的第一步。
哪知她才高興幾天,容敬告訴她,找到簡玥了,不過他還沒告知容書年。
他問姚婉芳要不要跟他走,因爲簡玥一旦回來,容書年眼中哪還能容得下她。
姚婉芳也明白,容書年有多愛簡玥。
可她不甘心,她已經進了容家,就這麼放棄豈不可惜?
她那時年紀小,心卻夠狠,和江芹有的一拼。
她讓容敬替她除掉簡玥。
她態度堅決,容敬勸不動她,只有選擇幫她掃除阻礙。
簡玥落入河中,爲保證萬無一失,容敬派心腹搜尋了大半個月,沒有簡玥活着的跡象,他這才通知容書年,找到了簡玥。
留下簡堯,其實是用他來提醒容書年,簡玥已經髒了,不值得他再掛念。
姚婉芳沒能生個兒子,容書年也沒正式娶她,但容書年給了她少夫人該有的權利和地位,姚婉芳也就滿足了。
原以爲這些秘密她會帶進墳墓,誰能料到,簡玥竟然活着回來,而容離,竟然找出了真相!
“……阿敬,當年你爲什麼不殺了她?爲什麼要讓她活着?”
“我也沒料到,簡玥命這麼硬,他們明明看見他沉下去,最後她偏偏活了下來。”
……
聽着何斯放出來的錄音,她和容敬的講過的話,清晰鑽入耳朵裡,姚婉芳徹底心涼!
單就這一條罪狀,足以讓容書年置她於死地!
更別提,她背地裡還做過其他的壞事。
一樁樁加起來,足夠她死千百回!
姚婉芳驚恐地把臉轉向左手邊,看着容敬。
此時此刻,在這間屋子裡,他是她唯一的依靠了。
儘管,他也身陷囹圄!
接收到姚婉芳的恐懼求助,容敬咬着牙,怒視着容書年。
“除掉簡玥是我的主意,與婉芳無關,要殺要剮,你衝着我來,別難爲她!”
容書年重重冷嗤,“容敬,你對她倒是情深意重啊!”
聽着容書年的譏諷,姚婉芳眼眶驟然一酸。
她千方百計地留在容書年身邊,這些年盡心盡力照顧他,討好容老太太,最終呢,得不到他半點憐惜。
只有容敬,始終如一維護她!
姚婉芳後悔了。
如果她沒有貪圖容家少夫人的榮耀,沒有被富貴榮華迷昏頭,如今,她會和容敬好好的!
眼淚唰的往下滾落,姚婉芳嚐到了後悔的滋味,
如此苦澀!
面對容書年的冷嘲熱諷,容敬嘴裡咬着恨。
“容書年,你有什麼資格說風涼話!錯的人,其實是你!你不愛婉芳,當初你就不該搶走她!是你破壞了我們!”
容書年陰鷙的視線掃過姚婉芳慘白的臉,“她要真如你所說,是個好女人,就不會懷了個野種來欺騙我!你們的感情要真那麼高尚,就不會揹着我亂搞!”
容離點了支菸,靜靜站在旁邊,冷眼瞧着。
來的路上,容書年說,先讓他處理這對狗男女,他要爲簡玥報仇。
姚婉芳早嚇得六神無主,這會兒連話都不會說了,縮在椅子上,邊流淚,邊瑟瑟發抖。
自作孽,不可活!
怪得了誰?
容敬自知今天難逃徹底栽了,聽容書年提起容沛沛,到底是親生女兒,他試圖把保全容沛沛。
“沛沛她什麼都不知道,她是無辜的,你別傷害她!”
聞言,姚婉芳也哽咽着求容書年,“老爺,沛沛她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你放過她吧……”
“知不知情又如何?”容書年冷笑,“難道你們還指望我繼續替你們養着那個野種?”
他把她捧在手心裡養了十九年,到頭來,卻是別人的種!
容沛沛就是他容書年人生中的奇恥大辱!
他除非是瘋了,纔會留着她!
要不怎麼說容家的男人冷血呢,總歸疼了十九年,父女親情,容書年說斷就能斷。
其實也怪容沛沛自己蠢,明知容書年重視簡玥,她卻數次與簡玥過不去,這回還差點還簡玥摔下樓梯。
倘若容書年當時沒能拉住簡玥,這會兒就算沒查明真相,容書年一樣能廢了容沛沛!
所以容沛沛還想保住千金小姐的生活,根本是做夢!
容書年的絕情令姚婉芳心神大駭,“不!老爺,沛沛她是無辜的,你不能這麼對她……”
“那我的玥兒呢?”容書年厲聲打斷她,他撐着輪椅扶手,站起身,步步逼近她,“玥兒她難道又有錯?你當年派人去殺她的時候,你有想過她是無辜的嗎?”
“……”姚婉芳無話可說。
容書年雙目赤紅,他一把揪住姚婉芳的頭髮,太過用力的拉扯,姚婉芳頭皮劇痛。
“你放手……放開……啊……”
後面的話,被冰水淹沒。
容書年滿臉厲色,徑直將姚婉芳從椅子上拉起來,把她的頭按到面前的水箱當中。
簡玥受過的苦,他要百倍地還給他們。
水箱底鋪了一層厚厚的冰塊兒,零度的水,兇猛地灌進姚婉芳的口鼻裡,她拼命掙扎,容書年卻更使力將她往水裡摁。
容敬見到一幕,目眥欲裂。
“容書年,你放開她!放開婉芳!你要報仇,儘管來報復我!”
他想去救姚婉芳,然而他同樣被綁着雙手,束手無策。
聞言,容書年總算鬆了手,把姚婉芳拉起來。
“咳咳咳……”姚婉芳不住咳嗽。
她一張臉凍得發紫,精緻的髮髻早散了,亂糟糟的披着,不斷往下滴着水,那模樣,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容敬大聲喊她:“婉芳,婉芳!”
可惜姚婉芳這會兒被凍得講話的力氣都沒了。
容書年轉過身,凌厲的目光扎着他。
“輪到你了。”
容敬雙目一瞪。
未等他反應,容書年擡下手,站在容敬身側的保鏢一手鉗住他肩膀,另一隻手按在他腦後,猛地將他摁倒水箱裡。
冰水順着喉嚨灌入胸腔裡,寒意使得他五臟六腑跟着發痛,求生的本能使得容敬大力掙扎。
男人力氣大,容書年便又喊了名保鏢過去,兩個人一起,死死按住容敬。
肺腑裡缺少空氣,窒息的痛讓人恨不得能夠立馬死去!
看着容敬和姚婉芳的狼狽,容書年眼底溢出快慰的鋒芒。
這就是他們膽敢傷害簡玥的下場!
容離幽幽吐出煙霧,極其冷漠地瞧着眼前的一幕。
這就是他不帶溫馨來的真正原因。
她的世界充滿明媚陽光,這樣的黑暗面,不適合她接觸。
他要保留她的美好。
眼見容敬掙扎力度減弱,容書年讓保鏢把他拉起來。
就這麼讓他死掉,太便宜他了。
夜,還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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