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落璃和雲緒然還是趕上了中午的下班高峰期,堵在商業大道上,還好沒有浪費太多時間,半個小時後計程車還是到開到了小區門口。
蘇落璃要拿錢包,被雲緒然按住了手,“我還要去別的地方,你進去吧。”
這麼一段時間下來,蘇落璃的臉色已經緩解了許多,跟上課那會兒的透明相比,已經好很多了。
蘇落璃只能不再堅持,對他一路默默無言陪着自己回來,除了感謝,真的再也說不出起他來。
“謝謝你。”
“嗯。”
看着她下車後,步伐沉重的進入了小區,雲緒然看了一會兒,才吩咐司機調頭,回去學校。
司機從後視鏡裡看了眼雲緒然的校服,笑嘻嘻的打趣,“現在的年輕人就是不一樣,談戀愛都特別有情調。”
雲緒然冷漠的看了司機一樣,並沒有說什麼,轉頭看着窗外,眼瞳裡的顏色深的辨不清。
……
蘇落璃用鑰匙打開門,站在玄關,就聽見裡來自客廳裡的聲音。
蘇落璃吸了一口氣,將書包隨手放在鞋櫃旁邊的凳子上,走了進去。
“你看我穿這套怎麼樣,上次我去柏越穿過旗袍了,這次還能見到SQ的總裁呢,我得穿更好的……”
“這不行,顏色太豔了反而不好,那件白……你,你怎麼回來了?”
正忙着挑選明晚要去招募會晚宴禮服的夫妻倆,看見不知何時站在入口處的蘇落璃,皆是一愣。
李美鳳放下禮服,嘲諷的笑了一聲,“大中午的跑回來還能幹什麼,嫌棄學校飯堂的飯菜難吃唄,我可沒讓人給你多做,要吃你自己煮去。”
“叔叔,阿姨。”蘇落璃看着他們,身側的手不禁握成拳頭,“班主任說,家裡給她打了電話,說我不參加高考了。”
她深深的吐出一口氣,“這是真的嗎?”
蘇志雄明顯愣了一下,而後又想到什麼,臉色一下子沉
了下來,帶着隱隱不明的情緒,坐在了沙發上。
見狀,李美鳳笑了一聲,傲慢的環起手臂,“是真的,電話是我親自打給你班主任的。”
“爲什麼?我什麼時候說不參加高考?我爲什麼要退出?”最後一個字,從喉嚨裡冒出來的時候,蘇落璃突地哽咽了一下。
李美鳳哈得笑了一聲,“你是我蘇家領養的,你能幹什麼,不能幹什麼,哪樣不是我們決定的?你現在是什麼態度啊蘇落璃,我還不能決定你這個野丫頭的事情了?”
看着蘇落璃委屈發紅的雙眼,旁邊蘇志雄沒有出一句維護,李美鳳的心裡更自在,“你考什麼,不就是浪費時間,女人就該嫁人才能體現她的價值,你不是要報答我們蘇家?就憑你的成績,能考什麼大學,以後出來不還得藉着我們蘇家的光來工作,能幹出多大本事來,還不如給我踏踏實實的去嫁人!”
“這學期讀完就不用再去了,過年的時候我給你看看人,差不多的就嫁過去,以後老老實實相夫教子,我能給你做到這個份上,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聽着李美鳳自以爲是的話語,蘇落璃渾身顫抖地厲害。
被李美鳳的可笑給氣的,更因爲蘇志雄的無動於衷!
“叔叔,您是不管我了對嗎?”
蘇志雄冷着臉,哼着,“我對你,已經夠好了!”
蘇落璃握着拳頭,眼眶周邊泛着紅絲,積在眼睛裡的眼淚,開始朦朧了她的視線。
李美鳳在邊上笑話她,“得了,你也不用裝模作樣了,現在裝可憐給誰看呢。”
她不理,只是定定的看着蘇志雄。
肩膀一抖一抖的,看着蘇志雄冷漠的側臉,眼淚終於是決堤了,而她心房裡最後的城牆,也終於被擊倒。
伸手抹了一把眼淚,仰起頭不斷地眨眼,好一會兒之後終於是把眼淚給逼回去。
她再次看着蘇志雄,眼睛紅的可怕,“叔叔,您還記得您把我從孤兒院帶回來的第一個過年,您對那些指責我是掃把星的親
戚們怎麼說的嗎?”
蘇志雄沒接話,臉色一變不變。
鼻子裡發酸,酸的發疼了,她只能張開嘴來維持艱難的呼吸。
她雙脣顫抖着,“是您站在我面前,對他們說,‘落璃是我親自從孤兒院帶回來的,以後就是蘇家的孩子,我蘇志雄的女兒,誰都不準詆譭她’……叔叔,我一直記着,因爲您是除了老院長以外,唯一一個願意替我說話的。”
兒時有過太多的記憶,兩次收養皆是悲劇告終,尤其是第二次,一個城只有她一人躲過災難……蘇志雄的出現,無疑是動畫片裡的超人,對她的拯救。
蘇家的人不喜歡她,李美鳳看不起她,蘇梓涵嘲諷她,她都沒所謂,因爲還有一個叔叔會愛護她,她也只當叔叔是親人,其他的人無所謂,她不管她們的看法,不管她們給她多少苦頭。
可是這個在她心裡無比高大的身影,隨着她的成長,漸漸地,漸漸地變模糊,變渺小,直到現在,由希望,徹底成了她的絕望。
她尊崇了這麼多年,敬仰了那麼多年,期待了那麼多年,現在要告訴他一切都是幻影,都是她一個人自己可謂的笑話?
蘇落璃想從蘇志雄口中得到一個答案,然而,李美鳳也用她慣有的殘忍手段,將她的夢境撕碎。
“蘇志雄你聽見沒,原來這小蹄子從小就記着你的好呢,你是不是很感動啊?”看着蘇志雄臉上有惻隱的意思,李美鳳咬牙切齒,重新譏笑的看着蘇落璃。
“可惜啊可惜,那時候你叔叔會替你說話,不過是因爲你來了沒多久,就讓你叔叔賺了不少錢……呵呵,你還不知道吧,因爲你情況特殊,收養你還有個特殊條件,就是一年後還得回訪,你叔叔那麼說,不過是怕你這個來之不易的好彩頭,因爲在蘇家受委屈,在年後孤兒院回訪的時候提出要回去,這纔在你面前扮演好人的角色……嘖嘖,蘇落璃啊蘇落璃,你說你可笑不可笑,你說你一個來歷不明的人,我們怎麼可能真把你當一家人,誰都聽得出來,就哄你小孩子的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