輝煌酒店吃過飯之後,李佳人寧致遠等幾人就各回各家,各忙了各的去了。
但在散之前,聶明宇幾人再三說了,四天後一定會到場,而且是帶着兩份禮物到場的。
幾人分開之後,薄濟川上了車,剛纔還一如既往淡漠的臉變成的神情落寞了起來,微垂的眼眸直直的看着前面的道路,胸口異樣的情緒快將他淹沒。
對於李佳人的感情,他一直都壓抑的很好,不曾輕易在人前表露半分,他也一直在心裡告訴自己,這注定是沒有結果自作多情。
所以他一直是有心裡準備的,但今天到來的太突然,讓他還是一下子就很難受。
他沒有開車回薄氏或者家裡,而是直接開到夜色外面,停車,下來,徑直的朝夜色內走過去。
他來到了第一次見李佳人的那個九號包廂,叫了一大堆酒,仰頭將一杯一飲而盡。
望着十幾年了,早已經變得不再和當初一樣的包廂,但在這裡發生的一切都如同雕刻一般深深刻在他的胸口上。
他記得李佳人推開門進來是,那小心翼翼的模樣,他記得她被灌酒之後難受大哭的樣子,記得之後她一本正經的說他不如寧致遠一半好看,這一切他都記得。
白色透明的液體被薄濟川一杯接一杯的往嘴裡灌,眼神從開始的清明變成複雜,再到現在的迷離。
他喝醉了,倒在沙發上,仰頭看着五彩斑斕的燈光,嘴角微微上揚,那是一抹苦澀至極的笑。
若是一開始他沒有對她那麼壞,是不是就還有和寧致遠競爭的資格?
這留在他心裡的問題,是找不着答案的。
因爲薄濟川拒絕讓自己去尋找答案。
因爲他知道,寧致遠和李佳人的感情,早已經沒有任何人可以插進去,他又何必自討苦吃。
這樣也好,至少李佳人看着他,還是毫無顧忌的在他面前笑,和他打鬧幾句,而不是遠遠的躲着他。
不知道過了多久,大概是深夜了吧,薄濟川強撐着醉意,打車回到他在薄氏附近買的房子。
‘叮’的一聲,電梯門開了,薄濟川醉的腳步踉蹌的走了電梯,朝自己的房間走過去。
他醉的厲害,走路搖搖晃晃的,弄出了不小的聲響,一下子就驚醒了抱着雙膝坐在他門口前的安知曉。
安知曉,薄濟川現在的女朋友,性格很好,人長的也乖巧的那種類型。
安知曉知道自己是喜歡薄濟川的,從相親時,她因爲害羞說話都結結巴巴,他不但沒有嫌棄,反而淡淡的安慰了她一句,別緊張,慢慢來就好。
就是這一句,讓安知曉當時臉紅了,從此心就跌在了薄濟川的身上。
即使知道薄濟川不喜歡她,即使知道薄濟川只是不想被家裡唸叨才選擇和她交往,即使薄濟川對她一般般,但她還是很高興能這樣待在他的身邊。
她迷糊着臉擡起頭,看見身體軟軟靠在牆邊的薄濟川,立即清醒了過來,一臉緊張的站起身,伸手去扶他。
看着眉心緊蹙的薄濟川,她一樣皺着眉,擔憂地問道:“濟川你怎麼了?喝醉了嗎?怎麼會喝成這個樣子?”
薄濟川努力的眯了眯眼,但醉意早已經讓他看不清眼前的人是誰,他身子一軟,身體直接倒向安知曉。
安知曉被他一下子就壓倒在門板上,還不忘小心的圈抱住他精廋的腰,焦急地喊道:“濟川你醒醒,醒醒……”
但薄濟川早已經醉的不省人事了,任安知曉喊了好幾聲,還是靠在她身上一動不動的。
安知曉沒有別的辦法,只能咬着牙撐着他高大的身軀,小手勉強的朝他褲兜摸索而去,想着找出鑰匙,開門把他扶進去。
終於,廢了了好大一陣工夫,她在在薄濟川的褲兜裡找出了他屋子的鑰匙,在找鑰匙的期間,由於看不到,手一直在瞎摸索,還不小心碰到不該碰到的地方,惹得安知曉自己面紅耳赤了起來。
她讓薄濟川靠着她纖細的背,艱難的轉過身,打開了房門。
失去了門板的支撐,加上薄濟川身體的重量壓過來,兩人立即齊刷刷的摔進了屋裡。
安知曉被薄濟川壓在身上,疼的悶哼一聲,但她來不及顧及自己,就忍着手肘上的疼坐起來,在黑暗中緊張的朝薄濟川問道:“濟川你有沒有事?有沒有摔着那裡?”
但回答她的只是薄濟川無意識的幾聲呢喃,她纔想起他醉的不省人事,怎麼可能會回答她。
可是黑暗中她也無法查看薄濟川是不是摔到沒,咬了咬牙,只能站起身,摸索着去打開了房間的燈。
房間裡的燈一下子亮了起來,一直待在黑暗中的安知曉被刺的一下子就睜不開眼睛,很快她就適應了過來,快步回到薄濟川的身側。
她跪在薄濟川的身側,仔仔細細的查看了他一番,確認他沒事,纔在心裡鬆了一大口氣。
但犯難了,她要怎樣才能把薄濟川弄到牀上啊?
思前想後,他只能抓着薄濟川的手臂,拖着他往裡一點點,然後起身先去把房門關上。
做完這一切,安知曉已經癱軟在地上氣喘吁吁了,她躺在薄濟川旁邊,歪頭看向他冷漠的俊臉。
看着他緊蹙着好看的眉心,她忍不住伸出手,纖細的手指輕輕的撫平他眉宇間皺起,嘴裡略微不解自言自語道:“濟川你到底在想什麼?怎麼每一次我見你都好像很不高興的樣子?”
認真的打量了薄濟川線條硬朗的臉龐,安知曉翻身坐起,她現在可不是發花癡的時候,他喝醉了酒,就這樣讓他躺在地面上,會着涼的。
看着房間和門口的距離,她幽幽的嘆了一聲氣,最後將目光看向客廳的沙發上。
算了,要把他拖進去臥室,以她的小身板還不知道得折騰到什麼時候,還是先把他放在客廳的沙發上吧。
安知曉費勁的扶起薄濟川,把他的手架在她的小肩膀上,咬着牙把薄濟川扶起來。
她架着薄濟川,咬着牙朝沙發挪過來,走的每一小步都艱難萬分,此時的薄濟川就像一座大山壓在她的肩頭上。
終於在兩步之遙的時候,安知曉支撐不住了,連同不省人事的薄濟川雙雙倒進了柔軟的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