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妖嬈隨意地掃了一下四周,然後就意識到,這裡有人來過。
會是誰呢?
她倒是沒想過會是百里錦鈺,因爲剛纔來搶奪這玩意兒的能夠輕而易舉地看出來,乃是百里錦鈺派來的。
而剛纔出現在這裡的人,明顯和墨清遠關係匪淺,沒有發生爭搶事件。
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的楚妖嬈終究沒有想到剛纔來人是誰。
而墨清遠則是身形一轉,然後眯着眼打量着楚妖嬈:“你怎麼找到這裡來的?”
他來到此處也是悄無聲息的,按理說她根本不會發現。
難道楚妖嬈還有什麼後招。
他這樣的想法倒是錯怪楚妖嬈了。
黑眼珠滴溜溜地轉了轉,楚妖嬈想了想,然後輕聲的道:“你猜?”
她來到此處,其實也只是恰巧……或者說,她剛纔只是在胡思亂想的時候,恰好看見了這邊有人影晃動而已。
而喊出那一聲表兄,更是巧中之巧。
因爲夜色中,她並沒有認出這裡的人是誰,尤其是墨清遠還從輪椅上站了起來,此刻是站着的,更是難以辨別。
而往前走了幾步之後,她才意識到其中一人的輪廓有點像是墨清遠,一個不留神,她便喊出了表兄之稱。
可是沒想到,與墨清遠相對的另一個身影,就這樣驀然消失了。
快的有些可怕。
“我不猜。”墨清遠瞅了她一眼,然後突然坐下來,輕聲地道:“小表妹,我沒法回去了。”
楚妖嬈看着他,額頭跳了跳,有種不祥的預感,她沒有說話,靜靜地等着墨清遠的下文。
只見墨清遠揚起脣畔,慢悠悠地道:“我的輪椅,還丟在馬車之內呢。”
楚妖嬈:“什麼?”
這傢伙是什麼意思?
墨清遠笑眯眯地盯着她,然後道:“我在許多人面前,是站不起來的,所以只有擺脫小表妹了,還請表妹去幫我拿我的輪椅過來。”
楚妖嬈盯着墨清遠,面無表情,然後她緩緩地點點頭:“哦。”
楚妖嬈離開之後,不消半刻,有人帶着墨清遠的輪椅出現在了此處,只是這人卻不是楚妖嬈。
“表小姐呢?”墨清遠看着自己的手下,語氣有些微的森冷。
黑衣手下道:“表小姐已經……休息了,然後輪椅是她吩咐的。”
這人是隱藏在暗中的暗衛,墨清遠保護楚妖嬈的。
但是嘴中,卻是他將東西送了過來。
墨清遠笑了笑,然後輕聲道:“真是狡猾。”
她早就知道自己派人跟着她,平日裡卻是一句話都不說,尋了這麼個機會纔回敬給她,而且自己又不能發怒,真是算的準準的。
他坐上了輪椅,然後緩緩地推着輪椅往前方墨家駐紮的臨時營地而去,“你先回去,像往常一般,好好地隱藏在她的身邊就好,其餘的不用管了。”
“是。”
黑衣人消失在了此處,墨清遠則是運用玄力將自己移到了荒草地上面的寬闊大陸之後,自己推着自己回了馬車附近。
他消失地突兀,回來地也突兀,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敢過問,畢竟身份不夠,哪怕你打着伺候的名號靠近了墨清遠,得到的也不會是什麼好下場。
“公子,您回來了。”到最後,還是穿着翠綠色衣裙的小竹走到了他的面前,躬身道。
即使是在路上隨隨便便休息一晚上,墨清遠也享受到了最爲周到的照顧。
按照規矩,等他進了馬車之後,自然就會有人打水過來給他洗手,換衣,然後爲他好好地佈置一番。
但是這次,墨清遠在掀開了馬車的車簾之後,眉心微微一動,則是道:“今晚不用那麼麻煩了,你們都去歇息,明天一早就趕路,畢竟是要尋人的。”
身後的小竹雖然感到奇怪,但是仍舊恭敬地道:“是。”
由着多人將他擡上了馬車之後,墨清遠轉動着輪子,緩緩地進入了其中。
馬車之內,自然是寬敞無比的,因爲他的“腿腳不便”,所以裡面的格局稍稍有些特殊,因爲在他的小書桌之前,是一塊很長的空處,這方便他
的輪椅進出。
而兩邊則是放着兩條很窄的長凳。
楚妖嬈就睡在了一邊的長凳之上。
墨清遠停在了她的面前,看着楚妖嬈的睡顏。
可以看出,表面沒心沒肺的楚妖嬈,內心憂思的事情絕對不少,哪怕是睡着之後,眉毛也淡淡地皺起來。
“百里,妖嬈,風情……你們之間,到底有什麼關係?”
墨清遠抿了抿嘴脣,然後彎着身子,從輪椅上面起來了,坐到了最裡面的主座上面去了。
他看着窩成一團縮在窄凳上面的人,翻開了那本遺族古書。
上古時期,傳說有一場驚天滅地的大戰,三千界之間的隔離就是那個時候形成的,而在這次堪稱毀滅性的災難之後,崛起的人族,便是遺族。
遺族的文字也和上古文字很像。
只是遺族的地位越來越高,終是有了盛極必衰一日,遺族的毀滅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隨着時間的流逝,一點點地衰敗下去。
到最後,往日的龐大家族,成了一個力量十分薄弱的家族,那些遺留的族人也都遷入了深山之中,再也不出世。
當年百里家族的傳人爲了去尋找一株極其稀少的藥材,便進入了深山老林當中,在那裡,遇到了百里錦鈺的孃親,一個落單的遺族女子。
那段往事,墨清遠也是聽說過一些的。
那女子聽說名叫柔兒,沒有姓氏,跟隨百里家族的子弟回了百里家之後,便冠上了百里家的姓。
這些事情除了極少數的人知道,也沒有多少人知曉。
因爲許多人都以爲百里錦鈺是百里家族的外孫,實際上,他是百里家的嫡系子孫,因爲他的父母,都姓百里。
至於百里錦鈺的父親……
墨清遠輕輕地摸了摸這本書內頁的文字,看着裡面記載的觸目驚心的上古秘術,心內發涼,和百里錦鈺合作的事情,是不是要擱淺了。
閉上了眼睛,他發出輕輕的感嘆聲,畢竟都已經過去那麼多年了。
該付出代價的,都已經付出代價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