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在趕路還好,就怕她後來又碰見了什麼殺手,這纔是最讓他擔心的!
隨着水墨與火鏡的失望而歸,他的心裡也更加焦急了起來。
“該死的,若是阿音有什麼三長兩短,本王定要重返離城,廢了那個老太婆!”
經過這些日子,他對涼音的思念感是越來越強,原本初次喜歡上一個人,心裡便已十分怪異,剛一喜歡上就被迫分開,又讓他即心疼又想念。
本就日日夜夜都在思念着她了,一聽到她要來找自己,心裡當真是十分歡喜,十分期待。
可卻突然告訴他,她遇見了刺客,被打傷後還消失了,這讓他如何按耐的住?
此時此刻,他簡直就想領着五十萬大軍回頭將那前前後後的山都給搜上一遍,就算只是讓他瞧瞧她的影子,他都能放心一些啊。
這般明知道她會來自己身邊,又久久見不到她身影的感覺,當真折磨的他寢食難安!
諾大的寢室之內安安靜靜,稟報完後的水墨二人也悄悄躲回了暗處,誰也不敢多說什麼,深怕一個不小心便會惹得他大發雷霆。
半響之後,才聽門外的木九突然說道:“殿下,那些個皇上派來的太醫們已經到北城了,此時便在廳堂候着,太子忙碌並未過去招待,您去見見他們嗎?”
洛瀟然蹙了蹙眉,“不見!那羣自以爲是的太醫,弄丟了本王的阿音,本王沒要了他們的命便已是最大的禮數了!”
木九尷尬不已,“可是……”
“本王不想說第二遍,安排他們去歇息,不需要給食物,讓他們自己解決需要的一切,待阿音回來之後,本王自會去見他們,若是阿音一直未到,便讓他們自生自滅好了。”
冰涼的話語冷漠的沒有一絲溫度,便是門外的木九都稍稍的抖了一抖,倒也只是恭恭敬敬的道了句是便退了下去。
看來殿下是真生氣了,原本對一切都毫不在意的他,現今竟是爲了一個女子一次次的大發雷霆。
原本遇事向來冷靜的他,現今卻是爲一女子連大局都不顧了,這般,約莫是真真動了心思啊。
也不知道是好是壞了……
而他剛一退下,房內的洛瀟然又有些嚴肅着道:“對了,一直陪着阿音的那個小啞巴可有來?”
暗處的金括瞬間閃出,只恭恭敬敬的衝他彎了彎腰。
“沒有,不過此次是另一姑娘陪她來,就是那個白公公的義女。”
“安頓好她,阿音向來護短,她身邊的人都照顧的好一些,知道了嗎?”
金括低首稱是,這才隨之退了下去。
待他二人都退下之後,洛瀟然才緩緩地開門走了出去。
“傳話下去,明日本王要親自出城一趟,不是邊境之外的北城門,而是往南的那個城門。”
門外的侍衛低了低首,也不多說什麼,只恭恭敬敬的退了下去。
而洛瀟然的神色卻是無比陰沉,緊緊蹙着的眉頭之中,卻是含滿了擔憂之色。
他等不下去了。
明日,他定要親自去將她給找回來,安排到自己的身邊。
他要同她好好解釋,定然不會再讓她傷心了!
南城門外連着的縣城叫桔縣,因爲與北城只有一門之隔,所以平日裡總是十分的熱鬧。
如今瘟疫進城,城門緊閉,城內城外戒備森嚴,桔縣的大小街道上也少了特別多的人,不過一路下去,還是有一些老百姓在擺着各種東西在地上賣。
待到涼音終於走到了城門口時,卻是瞧見城門之外圍了一大羣的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各式各樣的人都有,一眼望去,至少有着一兩百個,鬧哄哄的,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跟着她的於若悠眨了眨眼,“這些人什麼問題啊?全部堵在城門口作甚?”
涼音不理,只冷冷道:“你的馬車呢?十幾兩銀子的馬車呢?”
她“切”了一聲,“一輛馬車而已,到地方了還要它幹嘛?帶着多麻煩,扔半路了,我去前邊看看情況,你站這裡別跑哈!”
說着她便興沖沖的小跑了過去,一點兒大家閨秀的模樣都沒有。
涼音的脣角微抽了抽,倒也沒有理她,只是緩緩跟到了她的身後,反正花的不是她的錢,她也壓根就不心疼。
卻是剛一靠近一點,她便聽見了無數哭天喊地的聲音,擠進人羣之時,才見到一位老奶奶和幾個百姓跪城門口,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嚎啕大哭,似是在求那些個守城門的侍衛做什麼事。
“官爺啊!我的孫子還小啊,他與我家兒子在北城裡住了好些年啦,現兒城裡的人都生病啦!求官爺讓我去接他們出來吧!求求官爺啦!”
“是啊!我的父親已經八十多歲了,他的手腳越來越不利索了,我現在就想接下出城回鄉下,他住的偏,絕對不會染上瘟疫的,求官爺行行好,接他出來吧!”
“……”
一聲聲的求饒與無助的痛哭聽的涼音狠狠蹙眉,望了眼緊閉的城門之後,心下卻是思緒萬千。
城門已關,如今這情況,是打算將北城與外界完全隔離了嗎?
四周守了近千個侍衛,將城門外頭看的嚴嚴實實的,此時此刻,城裡又是什麼模樣呢?
又聽身旁的一個百姓低聲議論道:“我看這城門是開不了了,如今瘟疫肆虐,誰知道日子久了離城的皇上會下什麼命令,到時候一句隔開,北城的老百姓就全完了!”
其它百姓輕輕點頭,“唉,只能認命咯……”
卻是跪着的老奶奶又痛哭流涕着道:“官爺,其實現今一切還來的及,那些個住的遠的一定沒染上,你們就行行好,放他們出來吧!”
“是啊,北城可是咱們東離的大城啊,十幾萬口人呢,官爺,您一定得救救他們啊!開城門放他們出來吧!”
可無論那些百姓如何痛哭磕頭,守在門口的侍衛都如見怪不怪了一般,只自顧自的守着城門。
涼音垂眸,一時不由緩緩地走了上去。
“那瘟疫纔剛剛傳進北城,就這麼緊閉城門不太好吧?城裡的百姓大部分都是無辜的,例如他們說的那些離城門遠的百姓,根本就沒機率染上吧?既然如此,爲什麼不放他們出城?”
頓了頓,她又道:“再則,就算這城裡的人不能出來,但爲何城外的也不能進去?你們這般未免也太無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