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見洛瀟然蹙了蹙眉頭道:“若是朕沒猜錯,她的野心,必將不止南雲,而是整個天下。”
“她是想將四國都變成女權國嗎?”水墨緩緩開口。
他輕輕點頭,“或許有這個可能,但也僅僅只是朕的猜測而已,所以她纔會讓白柳在那種時候殺了阿音與朕的孩子,她們以爲阿音會從此恨上東離,這樣一來,等哪日她們想對東離動手時,阿音就是最好的棋子。”
一旁的金拾蹙了蹙眉,臉色忽地更加沉重,“就是因爲您對皇后娘娘的愛太深,所以才她們覺得,如果皇后娘娘恨上了東離,想要擊垮東離時,您一定連還手都不會……”
洛瀟然緩緩起身,“這樣的可能確實很大,所以當朕一查到是白柳時,纔會讓你們在外頭安排好一切,待她白柳一出我東離的邊界就殺了她,這樣南雲的人也沒有藉口奈何於我們。”
說着,他又十分沉重的呼了口氣道:“只是沒想到阿音竟這麼快就知道了一切,還打算親自去復仇,如此刺殺白柳的計劃也將不再可行,只能將安排好的人全數撤回了。”
聽及此,水墨心下沉重。
“原本娘娘就是一個心地極軟的人,雖然面上冷冰冰的,但是心裡卻是十分良善,如今被她知道自己的母后對自己下手,心裡一定十分難受,難受之餘,還要裝做不知,裝做恨東離與東離的百姓,這般一來,一定更加難受了……”
金拾的眸裡閃過絲絲意味深長,半響才望着洛瀟然道:“所以,她今日對您那般冷漠,都是爲了做給南雲的人看嗎?”
“如果不出朕所料,那事之後白柳定然馬上就將那一切傳書回南雲了,便要如此,南雲的人,纔會不再對東離做那些小動作,她們便是看中了朕愛她的那一點,所以纔會想要利用她啊!”
洛瀟然一臉沉重的說着,又道:“現在南雲的人,一定都以爲她恨及了東離與東離的百姓,或許還不知道她已經知道孩子是被白柳殺死的事,皆以爲在她的心裡,孩子是因東離內亂而沒的,對於她來說,倒也甚是有利,只是此行兇險……”
說到這裡,他的眸裡又寫滿了擔心。
卻還是長長的嘆了口氣道:“先將東離的事好好處理完吧,離城的這場大亂,讓朝中也大換血了,需要做的事情還很多很多。”
一邊說着,他又坐回書桌旁邊翻起了奏摺,這讓水墨十分疑惑。
“您不管皇后娘娘的事了嗎?”
洛瀟然蹙了蹙眉,“可能嗎?”
說着,他緩緩擡眸,“朕只是想先將手頭的一切處理好,等東離的一切真正穩定之後,再前去找她罷了,目前的話,朕首先要做的,是將東離守住,這是朕與她的江山。”
金拾默了默,“可是如今您已是一國之君了,以後如何找她……”
“朕,自有辦法。”
聽及此,兩人面面相覷了一會兒後,終是恭恭敬敬的退了下去。
之後的幾日都安安靜靜,大概是涼音在的緣故,所以東離並沒人弄什麼小動作,也沒人敢。
而涼音的突然啓程,南雲的人也大多不知,所以也並沒有南雲的人出現在半路。
這也讓她們少去了不少的事,一路暢通無阻,除了偶爾還是會碰上一些小賊小匪,平時幾乎都鬧不出什麼大動靜。
只是白柳仍舊時不時就會提起解藥一事,而涼音則完全無視,這讓她又氣又無奈。
見過偷偷摸摸下毒的,卻沒見過這麼光明正大的給自己下毒後還告訴自己的,不僅如此,還總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也太讓人難以理解了。
她就真的不怕自己將此告訴皇后嗎?
於是乎,一連幾日,白柳的臉色都暗如墨汁。
約莫又過了七日左右。
早在東離內亂時就離開的南雲涼笙等人,也終於趕回了南雲。
轉眼已是十二月初,天氣越來越涼,而南雲國內卻是氣候溫和,就在南雲國的國都之內,更是多着秋裝。
雲都皇城,永安宮內。
甚顯復古的建築,卻又處處金碧輝煌,自宮外頭走進,一眼望去,四周都種滿了各種鮮花,數位宮女小心翼翼的打理着花草,一點兒聲音也不敢發出。
就在永安宮的大殿之內,一位面容豔麗的女子靜靜的坐於主位之上,輕飲茶水。
美豔的眸子目光溫和,卻又凜然生威,華髻青絲,甚顯繁麗,雍容。
身爲南雲的皇后,夏水月已臨近四十,然而一眼望去,卻像一位三十出頭的美豔貴婦。
她輕拿茶杯,手指上是長長的金珠石指甲套,隨着她將茶杯輕輕放下,一舉一動皆是無比的高貴典雅。
主位前,是剛剛趕回的南雲涼笙與南雲依依,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後,便一直站在那兒,直讓殿中的氣氛詭異非常。
許久之後,才見夏水月溫婉的揚了揚脣。
“坐下吧,趕了這麼長時間的路,多少有些疲憊。”
二人彎了彎腰,“多謝母后。”
話罷,兩人這才小心翼翼的坐到了兩側的靠椅上。
南雲涼笙垂了垂眸,沉思了一會兒後,才道:“母后,沒能將五妹接回,兒臣甚是慚愧,請母后責罰。”
卻見南雲依依剛一坐下又站起了身,爾後嘟了嘟嘴巴道:“都怪那東離的離王,將五妹迷的神魂顛倒,還讓五妹懷了身孕,若不是他,五妹早隨我們回來了。”
聽着她們的話語,夏水月也只是平淡的揚了揚脣。
“此事母后心中已有數,音兒的事,你們就別擔心了,今兒傳你們來,只是這麼些日子不見,心中甚是想念,即是見到你二人安然無恙,母后的心也算是放下了。”
說着,她又甚是溫婉着道:“依依,你且先回去吧,母后有幾句話,想同笙兒聊聊。”
南雲依依的心裡閃過絲絲疑惑,面上卻是裝的十分俏皮。
“母后好生偏心,都不留兒臣聊聊,兒臣還想給您看看兒臣帶回來的駙馬呢,是您說兒臣可以自選駙馬的不是?”
夏水月淺笑了笑,“你看着來便是。”
聽及此,南雲依依瞬間笑開了花,於是行了個禮後,才恭恭敬敬的退了下去。
“那兒臣先退下了。”
話罷,她緩緩退下。
倒是留在原處的南雲涼笙十分沉重的坐在椅子上,見南雲依依退下,才緩緩道:“兒臣在東離的這些日子,倒也看到了不少有趣的東西,不知母后有無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