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兮從來沒有看到過解石,也很稀奇地站在外圍,就見一個年輕胖乎乎的小夥子拿着一支筆,在石頭上畫了一道黑線,大約在石頭的五分之一處,店裡的夥計固定好石頭,刺耳的一陣響聲過後,撲簌簌揚起輕微的灰塵,那個小夥子搓搓手,看起來有些緊張地過去。
人羣靜下來,大家都屏住呼吸,盼着見到奇蹟,接着嘆息聲傳來,這一刀下來,沒見綠。胖小夥再次搓搓手,又畫了一條線,很快,又一片石片下來,還是沒見綠。
人羣出現些騷動,胖小夥也有些沉不住氣了,臉上見了汗,親自操作着解石機,眼看着石片一片片地被片下去,西瓜大小原石越來越小,終於剩成手指寬大小掉在了地上。
人羣漸漸散去,胖小夥低聲咒罵一句,也離開這家店鋪,落兮這才注意到,這裡的原石價位是一千元一塊。
也走了半條街了,落兮漸漸看明白了這些原石的價位,最便宜的是論塊的,不論大小,大多在千元以上,而論公斤的,明顯就要貴一些,但品質也會相對好些,看明白了,落兮在一家店鋪前停下來。
這家店鋪前堆着大堆的原石,只有一個夥計有氣無力地坐在一邊,旁邊的架子上寫着:帕崗原石,一公斤1000元,價位比其它家稍高一些。
理論上,落兮能夠說出幾句術語:烏砂皮、黃梨皮等等,可是真看着這些大大小小的原石,落兮可就大多對不上號了,粗皮、細皮也分得不甚清晰。
據說挑原石都要必備強光手電和放大鏡,落兮兩手空空,依仗的不過是“慧眼”,看着面前的大大小小的原石,終於起了試一試的念頭。
回憶了一下自己的“慧眼”高級技能,一米內,一平方米的範圍,落兮微微一笑,找到了一個取巧的方法,四處挑一挑,看到有三塊原石並排放在地上,落兮蹲過去,離石頭的距離儘量近些,悄然開啓了慧眼。
消耗點數:100點(是/否)
在“是”上輕輕點了一下,視線悄然穿透了面前原石,灰白色的表皮內部,還是一片灰白,三塊都是如此,視線在前進了10釐米後停下,落兮知道,100點數的消耗結束了。這幾塊原石,個個厚度都在三十釐米往上,再次消耗了200點數,卻是一點點綠都沒有見到。
300點數啊,就這樣沒有聲音地打了水漂,落兮有些心疼,現在一天點數增加還不足2000,這麼消耗,可消耗不起。
落兮站起來,那個夥計看都不看落兮一眼,這樣的人多了,一看就不是專業賭石的,沒帶着手電、放大鏡不說,也不知道向店鋪裡借一下,也就是看着玩玩罷了。
落兮四下又張望張望,什麼松花、莽帶的,這時候就是一個個名詞了,滿眼裡全是灰濛濛、白花花的石頭,又哪裡能分辨得出裡面到底有沒有翡翠。
難怪說是賭石,真的就是一個賭字,也幸虧自己有透視技能在手,不然,眼前就真正的都是石頭了。既然挑了,落兮咬咬嘴脣,大不了一會將卡里的錢再轉走一半,只要有一塊見綠了,成本就差不多回來了。
挨着這三塊石頭就挑下來,視線的盡頭,不是白花花的石頭,就是白花花的石頭,一連消耗了3000點數,落兮的腿有些發軟了。
哪怕是白白花掉30萬元錢,落兮也不會心疼,可這是3000的點數,落兮真是心疼得要命,點數可比錢寶貴啊。
這麼一個個透視着,落兮幾乎是把左手處的原石都看個變,只剩下幾塊還沒有足球大的原石在邊角處扔着,本想轉到右邊了,可是一想到萬一這兩個字,落兮在心裡嘆口氣,咬咬牙,伸手抱起這幾塊石頭。
在一旁假寐的夥計看到了,以爲落兮挑中了,剛要站起來,就見到落兮將這些原石並排擺在跟前,跟着,又回過頭來,在右手處也挑了這麼幾塊小的,足有五塊,下三上二地摞上。
夥計的睡意不見了,這種挑原石的方式也太奇怪了些吧,哪一個人挑原石的時候,不是一塊塊的,難道這是要做個儀式,不由瞪大了眼睛。
就見到面前這個漂亮的女孩子將石塊擺好了,也虧得她怎麼搬的,哪一個不得十來斤的分量,夥計有心幫忙,想想又停下來,挑原石的人有些都有怪癖的,人家沒有吱聲,自己就老實地呆着吧。
落兮沒有想到自己的動作在他人眼裡有多麼詭異,她不過是爲了透視的方便,一米內,一平方米的面積,浪費一點點都是點數啊。
落兮接着蹲在了石堆前,視線裡亂七八糟的,這五塊不大的石頭表皮有灰有黑,還有一個表面上還有着癬,那個夥計有些坐不住了,這個漂亮的女孩在玩什麼呢?
再次消耗了100點數,10釐米內,一抹清亮的綠,不,不是一抹綠,還有着紅,還有着紫,是大片的紫紅,落兮吃驚地睜大了眼睛,這是什麼,傳說中的春帶彩嗎?
最下面的那塊外表皮黑乎乎的,應該叫做烏砂皮的,細沙料,距離表皮僅僅一釐米深的地方就是一抹翠綠,跟着綠延伸進去,是大片的紫紅。入目紫中帶綠,綠得通透,紫得鮮亮、富貴。
哈哈,終於撿到寶了,落兮不再吝嗇點數,又是100點數的消耗,紫色頓時瀰漫了整個視野,咦,余光中還看到了什麼,在另一個外表纏着癬的原石內,隱藏着一塊嬰兒拳頭大小的豔綠。
兩塊啊,兩塊原石內都藏着寶貝,一個是春帶彩,還是紫紅的春帶彩,表皮才一釐米多厚,接近一個足球大小,而另外那個雖然小不少,但綠意盎然,還綠得透亮。
落兮笑吟吟地站起來,指着自己看好的這兩塊原石對夥計說:“麻煩你,這兩塊給我稱稱重。”
“好嘞。”夥計麻溜地站起來,將兩塊原石抱到秤上:“一共十三公斤多點,零頭抹去,一萬三千元。”
落兮打開拎包,包裡的現金卻是不夠了,她擡頭問道:“可以劃卡嗎?”
夥計點點頭說:“到裡面來,裡面劃卡。”
進到裡面,到處還是石頭,不過這些原石的表現相對要好些,落兮就算外行也看得明白,因爲很多原石上被擦開一部分,露出大小不等的綠來,這就是俗稱的開天窗的原石,價錢恐怕是在幾十萬甚至百萬之上。
划過去一萬三千元,落兮樂滋滋的出來現在,那兩塊藏着翡翠的原石就是自己的了。
“要不要解石啊,我們店裡是免費解石的。”夥計熱情地說,他心裡還在奇怪着,面前這位漂亮的女孩子把原石摞在一起,就喜氣洋洋地挑中兩塊,這要是不解開看看,他的心裡也癢癢着,看女孩子的面色,這兩塊原石一定是極爲看重了,會出綠的。
但是,怎麼看也不像能出綠的樣子,夥計可是明白的,這些原石都是被老闆挑剩下的,然後又被熟客挑了一遍,剩下的要能出綠,就是怪了。
聽到免費解石,落兮心裡有了主意,那塊小些的不妨帶走,不過整個原石太大了,自己帶着不方面,不如切成小塊,於是指着外表帶着黑癬的原石說:“麻煩你,這塊給我解開。”
夥計答應着,把原石抱在解石機上,遞給落兮一支黑筆,落兮走過去,再次細看,說起來奇怪,只要是透視過一次的,就不必再消耗點數了,自然而然,內部的一切就展現在面前。
表皮密密麻麻、賴賴巴巴的黑癬一圈圈地纏繞着,螺旋似的向內部延伸着,但是,也就吃進去五六釐米的深度,然後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黑灰色的石頭,再接着,就是突然而來的豔綠,落兮仔細地看好了位置,緊貼着綠色的邊緣,畫上一條線。
解石機的噪音響起來,整個一條街上都能聽到刺耳的響聲,又有解石的了,一刀還沒有下完,周圍就圍上人來。
搬開石塊,周圍傳來微微的躁動聲,低低的有聲音在議論着:“這麼多的癬也敢買啊。”
也有幾句吃驚的聲音:“咦,癬沒有吃進去,裡面沒有癬。”
“在表皮纏着呢,這癬很奇怪啊。”
夥計看向落兮,落兮沒有說什麼,接着劃線,卻是換了一個方向,還是三分之一處,三刀下去後,不但夥計看明白了,圍觀的人也看明白了,有人笑出了聲:“哈哈,這不是要切割石頭方塊嗎?”
有人起頭,圍觀的就都笑開了,連解石的夥計也忍不住咧着嘴樂,自來解石的大多是一片片地片下去,這麼取個方方正正的真是少見。
不過夥計什麼樣的客人都見過,也不多言,依着線條,不大的功夫,一個堪堪魔方大小的方塊就切割出來了,落兮喜滋滋地捧過來,像夥計要了一塊抹布擦擦,接着包在紙裡,放進拎包。
圍觀的衆人臉上都帶着笑意,這個漂亮的女孩子賭垮了也不惱,還將剩下的石塊帶回去,也覺得好玩,正要散去,就聽着夥計問道:“客人,這塊解不?”
剛剛要散去的衆人停下來,看着落兮腳下另一塊原石,心裡都在想着,這一塊莫非也要切成魔方?
實在是這兩塊原石的表現不讓人看好,一塊被癬包圍着,雖然解開後癬沒有吃進去,但是也沒有見綠,而另一塊,表面既沒有松花也沒有莽帶,這樣的原石出綠的機率不足百分之一。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