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八章 追贓助餉,百官百態。

鐵獅子衚衕的田皇親府,如今是北京城之中除了武英殿以外的最高權力機構所在地。

汝侯、職掌提營首總將軍劉宗敏就住在田皇親府之中。半條衚衕都是他的親軍護衛,崗哨林立,戒備森嚴。大門前有一根三丈六尺高的杉木旗杆,上懸一藍綢大纛,旗中心繡一正紅“劉”字。大門外高高的青石臺階前有一對鐵獅子,本是田府舊物,如今襯托着數十名明盔亮甲、虎視眈眈的執槍守門武士,這一對鐵獅子比往日更加神態威武。與劉宗敏的汝侯之尊,大順朝文武羣臣之首的地位極爲相稱。

作爲大順朝中的二號人物,便是李巖、伍興、牛金星和宋獻策在重大軍政問題上也得向他通報、請示,取得他的同意後方才能去執行。

田府共有數百間房屋,亭臺樓閣,曲檻迴廊,假山美池,無不應有盡有,田宏遇於崇禎十四年從江南買回來兩個美貌名妓,一個姓陳,一個姓顧。田宏遇死後,姓陳的由吳三桂用一千兩銀子買去,已經於去年春天到了寧遠。姓顧的仍留在田府居住,已經用私蓄贖身,但不願在北京嫁人,只等運河通了,返回江南魚米之鄉。劉宗敏進來之後,這姓顧的名妓逃避不及,成了汝侯的手中“尤物”,與僕婢居住在一座有流水游魚,花木扶疏的幽靜小院中。

遠遠的在衚衕口坐落着一間茶館,原本是給伺候大人物的轎伕、車伕們準備的所在。如今卻換了主顧。一羣試圖在汝侯這裡挖門子找道路的前明降官們,衣着整齊冠帶袍服的,在這裡圍着八仙桌端着粗瓷大碗喝茶等候。試圖能夠被汝侯慧眼識人,從此在新朝飛黃騰達。

既然大家如今都是在汝侯門下求前程的,如同座師與門生一般,少不得日後會同氣連枝,守望相助。自然彼此之間便很是親近、客氣。往日在大明朝堂上一言不合,便要揮拳相向的舉止早就被丟到了南京,各人之間的門戶地域之見更是蕩然無存。

“大順天兵果然軍紀森然!”

望着茶館外面街道上走過的一隊巡哨的士兵,爲首的小校手中捧着大令,各兵俱是青衣白帽各執刀劍,面色肅然。路上行走的百姓見有兵馬巡邏過來,當即便閃避道旁,讓巡哨隊伍過去。這是大順兵馬進城之後採取的維持秩序的手段。“添設門兵,禁人出入;放馬兵入城,街坊衚衕無不至者,但不抄掠。”前工部郎中趙士錦不由得讚歎一聲。

“天兵初入城時,下官曾於前門外目擊一事。有兵二人搶前門鋪中綢緞,當即磔殺之,以手足釘於前門左柵欄上。”

“大人說得極是。自古兵過如梳,何況數十萬人馬齊齊進了京城這花花世界?若是說沒有一絲一毫的偷搶拐騙等事,便也是純屬荒唐。可是,商民仍舊張肆。兵淫掠者有禁,民搶攘者有禁,城軍下城者有禁,犯者立死,斷頭截體,縱橫衢道,雖觸目悚惻,而人情稍帖。”

“陳兄說得極是!”

被趙士錦稱爲陳兄的陳濟生,很是得意的端起碗來喝了一口茶,“如今聖上從諫如流,明發詔令,令文武各官,於次日投職名,二十一日見朝。願爲官者量材擢用,不願者聽其回籍。如有隱匿者,歇家、鄰佑一併正法。足見求賢若渴,正是我輩報效朝廷之際。”

命令一公佈,那些熱衷仕途的官僚爭先恐後地報名;一部分心懷觀望的官僚,也在長班隨役的督促下前往應點。二十一日,“報名各官,青衣小帽於午門外匍匐聽點。平日老成者、儇巧者、負文名才名者、嘵嘵利口者、昂昂負氣者,至是皆縮首低眉,植立如木偶,任兵卒侮謔,不敢出聲。亦有削髮成僧、帕首作病,種種醜態,筆不盡繪。”

二十三日,劉宗敏、牛金星又在五鳳樓(即午門)前,傳各營在押官員入朝聽選,按姓名冊唱名。首批錄用的就有九十六人,“用者出東華門赴吏部聽選,仍長班家人相隨,無防押之人;不用者仍發營看守。”二十六日,又選用了一批。

像陳濟生與趙士錦這些人,便是因爲種種原因未能被選上的。

不過,選取官員,大順也是有自己的執行標準的。因爲他們很清楚大明朝廷的官員是個什麼德性,特別是那些佔據要津的高官顯宦,不僅是明朝各種政策法令的策劃者、推行者,而且絕大多數是貪污成性者。許多人或多或少的手上都有大順將士的鮮血。因此,決定三品以上的文武大僚一般不予錄用,發往各營追贓助餉;四品以下的官員則分別情況,予以授職,讓他們自動捐銀助餉,少數劣跡昭彰的也發到各營追贓。

當然,這個制度執行起來也有特例存在。比如說那位左良玉的恩公侯恂侯大人,身爲前戶部尚書,又是當過督師的人,卻是很幸運的被大順朝廷錄用了。原因嘛,絕對不是因爲他兒子是什麼復社才子,而是因爲他當真是走運。大順兵馬進北京時,他和孫傳庭都是因爲剿賊不利而被關在天牢裡!

孫傳庭在靈前祭拜崇禎後,回去便絕食而死。這位侯大人,倒是欣然接受了大順的官職。到武英殿上去給李自成出謀劃策去了。

也不知道他那個名垂千古的兒子在南京知道之後會如何看待?這麼說起來,識時務,隨時準備爲新朝效力,也是侯方域父子家傳絕學了。

(話說,凡是被敵人關在監獄裡的就一定是自己人嗎?當年的意大利黑手黨,就是在領袖的鐵腕打擊下被打得奄奄一息。西西里島的治安和社會秩序前所未有的好。結果,巴頓等人登陸之後,認爲凡是被法西斯關在監獄裡的都是皿煮人士,立刻放出來並予以重用。結果,黑手黨的勢力立刻急劇膨脹。)

一邊是選拔甄別官吏,一邊便是追贓助餉。

“捷軒,前明無官不貪,萬民痛恨,向大官們嚴刑追贓,以濟軍餉,充裕國庫,爲出師前既定方略,事不容緩。你打算何時開始?”

劉宗敏忘記起身,坐在椅子上回答:“臣決定從明天起開始逮捕明朝的皇親勳臣和六品以上官員,先用夾棍夾死幾個,打死幾個,殺一殺他們的往日威風,出一出天下百姓的怨氣!”

李自成點點頭,說道:“此一追贓大事,關於國用軍需,必須在月底前做出眉目!”

劉宗敏說道:“請皇上放心。這般不辨五穀的官吏們,平日養尊處優,細皮白肉,只要皮鞭一抽,夾棍一夾,十指拶緊,不要說叫他們獻出來金銀財寶,哼,連姣妻美妾和沒有出閣的小姐也會獻出!”

追贓助餉這件事不光是涉及大順的軍需國用,也是大順朝衆多武將們的心願,而李自成是依靠大小武將打下江山,所以他不能不順應大小武將的意願而作此決定。往日不說,自從崇禎十三年以潛伏陝南和鄂西山中的不足一千人馬由浙川境奔入河南,幾年來到處攻城破寨,用抄沒貪官劣紳和富家大戶的銀錢財物充作軍餉、政費,並用一部分糧食和財物賑濟饑民,這已經形成了大順軍中的一貫政策和習慣思路。如今雖然已經佔領了數省之地,但生產並未完全恢復,到處饑民載道,縱然建立了新朝,但用費更大,籌款方面仍然不能不遵循舊規,所以進北京嚮明臣大張旗鼓地拷掠追贓,勢在必行,無人能夠諫阻。便是李巖身爲開國丞相,伍興執掌行政事務,心中雖然不太贊同,但是看着手邊的開支浩繁賬本,和沿途在晉王、代王等府中抄沒的錢財珍寶,想想這些財物所能夠派上的用場,卻也只能是暗自默許了。

“二十七日,派餉於在京各官,不論用與不用。用者派少,令其自完,不用者派多,一言不辨即夾。……其輸餉之數,中堂十萬,部院、京堂、錦衣七萬,或五萬、三萬,科道、吏部五萬、三萬,翰林三萬、二萬、一萬,部屬而下,則各以千計矣。勳戚之家無定數,人財兩盡而後已。”

同樣的籌措軍餉,同樣的被籌措對象,同樣的北京城,前後兩次籌措軍餉,過程和效果卻是大不相同。

在上一次崇禎同學令勳貴大臣捐資助餉時,聲稱“老臣安得許多金”的國丈、嘉定侯周奎,不但不肯拿出銀子來,反而將女兒周皇后送來給他充面子的私房錢扣下了大半。

但是,這位周國丈,卻在劉宗敏面前一下子便拿出了天文數字的五十萬銀元的!是他當初所獻一萬軍餉的五十倍之多!

餘者,王德化獻出了十萬銀元,陳演獻出了四萬銀元。

這些還只是在衆人畏懼新朝威權的情形之下,主動獻出的數目。數日後,情形便更是令大順汝侯劉宗敏喜笑顏開了。

大批的銀元、金錠、珠寶、古玩、字畫,甚至是田契潮水一般絡繹不絕的流進伍興的庫房之中。每天增長的錢糧數字讓大順的文武君臣們笑得合不攏嘴。

但是,也有不和諧的聲音出現。

在大順選拔甄別前明降官的考場外,一個慷鏘有力的聲音義正辭嚴的質問着守門的軍官:“要我等捐獻軍餉,我等身爲臣子自然應當報效君王,以分君父之憂,且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可是如何卻杜絕了我等爲新朝效力的門路?!”

說這話的,正是給事中光時亨。

在他身後,同樣態度的幾十個前明官員氣勢洶洶而又色厲內荏的指責着守門軍官,爲什麼不讓他們進場。

吵鬧的聲音讓在考場內的牛金星與伍興等人皺起了眉頭,“怎麼回事?”

“回稟大人,外面有幾十個前明官員,說要進場參加考試,急於爲朝廷效力。但是門口的人不讓他們進來,故而爭吵起來。”

“誒!胡鬧!他們可是前明三品以上官員?如果不是,爲何堵塞皇上的招賢之路,斷了人家的上進之門?”

有牛金星在,伍興自然也不好說什麼。於是,光時亨等人終於走進了大順選拔官員的考場,準備搖身一變,成爲新朝的股肱之臣了。

眼見各官的助餉銀越來越多,劉宗敏眉歡眼笑,不過待大學士陳演獻銀四萬兩後,事情忽然有了變化。

有人向比餉鎮撫司舉報,大學士陳演所獻之四萬銀元,不過是區區九牛一毛而已。其人家財早已深埋地窖之中。不信,將軍可以派人去他的府邸之中挖掘。劉宗敏半信半疑下派人到陳演的府邸挖掘,果然遍地都是金銀,區區四萬兩隻是冰山一角。

於是,劉宗敏有一種被人欺騙之後所產生的惱羞成怒,決定嚴刑拷銀,一些放回去的人又再次抓回來,如國丈周奎、大學士陳演、首輔大學士魏藻德等人。

夾棍,就此登場!

夾棍長三尺有餘,以楊木所制,去地五寸多,貫以鐵條,每根中各綁夾拶三副。要夾人時,直豎其棍,一人扶着,安受刑者的腳趾上面,又用棍一具,交足之左,使受刑者不能移動。再用一根長六七尺、圍四寸以上的大槓,從右邊猛敲足脛,使足流血灑地。

在夾棍面前,衆人所獻出的軍餉財物,更是數倍之。

“我是清官,清官,何來的許多銀子啊!大將軍,饒命啊!”

從田皇親府的院落之中,不時的傳出陣陣慘叫之聲。

“你是清官?咱老劉問問你,你一年的俸祿銀子是多少?你一個月的俸祿不過幾十石,可是你一次便獻出了幾萬兩銀子,還有各處的田宅地契。你給老子說,這些錢糧田畝,是從天上掉下來的,還是從地裡鑽出來的?!”

“老子把崇禎的內庫都翻了一個遍,也不過就是幾十萬銀子,幾千兩金子。還沒有從你家裡抄出來的東西多!你給老子說說,你這賊廝鳥身爲內閣大臣,何以亂國至此?”

痛徹骨髓的感覺讓狀元出身大學士魏藻德再一次的從昏迷當中清醒過來,就在那甦醒的一剎那,他多麼希望自己是在做着一場噩夢,睜開眼睛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躺在小妾的懷裡,面對着一雙滿是關切溫柔目光的美目。可是,從腿上、手上傳來的陣陣劇痛迅速的撕碎了他的這個夢想。

早知有今日,當初皇上號召大家捐資助餉的時候一定把錢拿出來了!或者,皇上主張南巡的時候,咱們也不那麼阻攔了!

魏藻德本能的回答道:“我是書生,不諳政事,先帝無道,遂至於此。”

劉宗敏大怒道:“你區區一個書生,崇禎把你擢爲狀元,爲官三年即升爲內閣大臣,崇禎哪裡對不起你,竟敢誣他爲無道昏君?”喝罵了幾句之後,劉宗敏忽然轉怒爲喜:“崇禎任用你們這些人爲官,還委以重任,難怪身死國滅!”

熬刑不過,魏藻德再一次昏了過去。被劉宗敏手下的親兵拖到臺階下一桶冷水澆下去,冷水澆頭,寒風一吹,魏藻德激靈靈打了一個寒顫,頓時清醒過來。耳中只聽得兩個劉宗敏的親兵交談。

“天生此輩而害我輩。”

“因此輩而天生我輩。”

十根手指盡數被夾棍拶斷,魏藻德在熬了五日五夜的刑罰之後,終於熬刑不過,交出了十幾萬銀子的財物,但是,劉宗敏卻不相信,一個當到了大明內閣首輔職位的官員,居然只有這麼多的錢?(哦,這裡得爲這位魏大學士鳴冤叫屈一下,他只當了一個月的首輔,北京城就被攻破了。他上哪裡有機會弄更多的銀子呢?而且在崇禎命百官捐資助餉時,他率先表示家無餘財,無力報效。並且,在李自成兵臨城下之時,崇禎暗示問他有何對策,一向口若懸河的他選擇了閉口不言。崇禎再問,你只要開口,我立刻下旨照辦,魏藻德跪在地上,屁股撅得老高,一聲不吭。氣得本來打算讓魏藻德出來給自己的南下主張鋪一條路的崇禎皇帝一腳踢飛了桌案,揚長而去。)

“唉!之前沒有爲主盡忠報效,有今日,悔之晚矣!倘若是當日南下,此時想必已經在南京,賞玩秦淮風月了。”

魏藻德睜着一雙眼神空洞晦暗的眼睛,努力的回憶着這短短的數十天,人生天翻地覆的變化。原本這個尚未到不惑之年的年輕首輔相信他還有還長的路走,憑藉他的才高八斗,口若懸河,李自成的大順朝一定會愛惜他不世出的才能,東山再起,出將入相。

可是,當他以降官當中品級職務最高的身份迎接新君入城時,李自成卻問他:“你爲什麼不去殉死?”這位狀元出身的內閣首輔大學士卻回答說:“方求效用,那敢死?(我正準備效力新朝廷,哪敢去死。)

可是,這些原本********打算改換門庭伺候新君的人們,卻發現,大順給他們的不是紫袍金帶,而是夾棍皮鞭。國丈周奎死了,抄出了百萬金銀。大學士陳演死了,同樣的數目。首輔大學士魏藻德死了,也有十多萬銀子。

追贓助餉,拷掠降臣的事情傳到了東華門外,聽得隨身伺候的小太監們低聲密語的將何人被拷掠而死,何人家中抄出多少金銀。朱慈烺不由得臉上露出了多日未見的笑容。

“大順皇帝此舉,也算是爲父皇出了一口惡氣。足慰父皇在天之靈了!”

不過,在光時亨等人眼中,此時的北京城卻是一派新朝氣象。

“盡驅閹宦出城,不許復入,羣呼打逐老公。寺人貴賤老少,哀泣奔走,失履裂衣墜帽,首面血淋漓。”

“太監不得過千人。”

“向來廠衛知名者鹹從束縛,要津猾胥,先傾其家而後殺之。此舉大快人心。”

驅逐宮中太監,限制太監人數,將東廠、錦衣衛等東林君子眼中的鷹犬爪牙一一剷除,這無疑是件大快人心的事。

“聽說被拷掠追贓的某國公的兒媳年輕貌美,新近守寡,國公將此孀居兒媳獻出。這位美豔少婦帶來丫鬟僕婦二三十人,單獨居住在另一座院落,頗受汝侯寵愛。”

鐵獅子衚衕口的茶館裡,一羣等候汝侯召見的新朝官員們興奮的交談着各自的心得、見聞。

“唉!只可惜我家中黃臉婆太醜。難入汝侯巨眼。否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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