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只聽“撲通”一聲,竟是端木王妃跪在了地上,慌張道:“陛下,陛下,妾身剛纔只是一時失言,並沒有這個意思,還望陛下收回成命,妾身不是讓白小姐表演的”
真讓白小姐表演了,那不就是要了她的命
別說陛下了,就連墨殿主和琴教主,還有那毫不掩飾憤怒的三公主,以及明顯是不同於往日的太子和二皇子,似乎只要她再多說一句類似於先前的話,這些人就會讓她死無葬身之地
端木王妃額頭上有虛汗冒出,她偷偷看向自己的丈夫,果見端木王爺仍在自顧自地喝酒,根本就沒有過多地關注她。
也對,以端木王爺所掌握的勢力,又怎能只爲了她,就與這麼多人,甚至是與陛下爲敵
這樣不識好歹又愚蠢的女人也不值得去平白浪費力氣。
看出丈夫是放棄了自己了,端木王妃心裡頓時冰涼一片。她又轉頭去看自己的孃家人,便也發現,不論是自己的父親,還是女眷這邊的孃家中人,也沒有一個對她報以同情的眼神。
端木王妃如處冰窟。
她被完全地放棄了。
“哦”
耀帝似乎早就料到她會這樣說,不動聲色地斂了笑:“莫非端木王妃你的意思是,朕會錯意了”
端木王妃一聽,臉色煞白,忙叩頭認罪:“陛下,陛下,妾身不是這個意思”
她心中緊張不已,陛下說的兩種,前一種是要得罪至少四個強大勢力,後一種是要被論以胡亂臆測聖意、評斷帝王錯誤的罪,不論她承認哪一個,都是被斬的下場
可,這兩種意思,明明就是從她口中說出來的
眼見端木王妃是沒有了活路了,圍觀着的衆人不由暗暗嗤笑。
到現在還沒看出陛下這是挖了個坑讓你自己跳下去還當真是胸大無腦。
“那端木王妃到底是什麼意思”耀帝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的神色變幻,眉宇恰到好處的凝出不悅的弧度,聲音也漸漸加重,“難道,端木王妃是覺得好玩,在消遣朕”
“陛下陛下,妾身沒有消遣陛下啊,望陛下明鑑”端木王妃眼淚都要出來了,急忙磕頭喊道。
耀帝輕哼一聲,緩緩道:“那端木王妃便來說說,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妾身,妾身”
端木王妃聞言擡起頭來,張着嘴,卻是說不出什麼話來。
該,該怎麼說纔好
說她其實是想知道白小姐在什麼地方有所涉獵說她只是開個玩笑爲了帶動氣氛
恐怕會讓陛下更加憤怒
耀帝等了好半晌,還沒聽端木王妃開口,便不耐地揮了揮袖袍:“拖出去。”
立時便有侍衛上前來,將愣忡着的端木王妃架起,要帶出御花園。端木王妃反應過來,立即大呼道:“陛下,陛下饒命啊,陛下”
那坐在高位的人卻是連一眼都沒有再看。
衆人不由覺得後背微微發冷,女眷們更是謹記着回去之後,一定要告誡自家的孩子,有事沒事都不要招惹這位白小姐。
臣子之中的任韶年則是微笑着讓宮女上茶。
這場戲還算不錯。
君朝見那可惡的女人被拖了下去,氣鼓鼓的小臉終於是好看了一些:“哼,這還差不多,自作孽不可活。”
回頭她要去找端木王爺,要他以後再選王妃的時候,一定要慎重再慎重
“怎麼你比我還要生氣。”千落有些詫異,“我氣早就消了,你居然還在氣頭上。”
“我怎麼能不氣嘛”君朝聽了,又鼓起了嘴巴,“那個女人居然敢那樣說你,還想讓你當猴子一樣給大家表演,就該千刀萬剮”
千落動了動脣,卻是沒有再說什麼,心裡彷彿有一種微微的悸動蔓延開來。
這就是君朝,這就是她現在所相處的朋友。
和凌若,差不多樣子的朋友。
白衣白髮的少女低下頭,無聲地笑了笑,有些自嘲。
只是有些相似而已凌若雖然大大咧咧經常犯二,可是她沒有君朝這樣擅長利用自己的地位。君朝就算是在戰鬥之中也是耐不住安分,和凌若的沉穩心性根本就是兩碼事。
是無可比擬的兩個人。
誰也無法代替誰的。
這時,眼看宴會的氣氛有些冷固,皇后柔聲道:“今日本是該高高興興的,卻不料出了這樣的岔子。說來端木王妃也是本宮邀請的,是本宮考慮不周全,本宮便先自罰一杯。”說着,皇后命身後的宮女倒了杯酒,她素手執起,舉杯喝下。
“娘娘,這怎能是您的錯”立即有人也端起了酒杯,賠笑道,“要怪,就該怪端木王爺,沒有看清人,娶了那樣的女子當王妃。”
“可不正是端木王爺的不對,娘娘可不必偏袒王爺,什麼錯都往您自己的身上攬。”女眷裡,有夫人附和道。
衆人也都點頭稱是。
娘娘就是太大度了,不論發生什麼事,都要先自行檢討一番。不過,也正因如此,娘娘才能深得百姓愛戴。
於是端木王爺忙起身,行了一禮,隨即歉道:“娘娘,這實在是微臣遇人不淑,才讓今日這宴會發生了這樣的事,微臣甘願受罰。”
“那就罰你自飲三杯。”耀帝此時開口,面上已全無剛纔的不悅之色。
端木王爺一聽,立即知道剛纔的事已經算是掀了過去,忙躬身應下。宮女便連倒了三杯酒,他一鼓作氣地喝下,纔在衆人“端木王爺真是好酒量”的聲音中坐下。
自此,端木王妃不識擡舉的事便就此告一段落,御花園中又恢復了先前的輕鬆氛圍。
見幾個大臣都端酒上去敬耀帝和皇后得了個如此的外甥女,琴舞衣施施然從座位上起身來,眉眼帶笑,繞到了君朝和千落這一桌來。
紫衣女子脣邊挽起一抹笑,執着酒杯的纖手比了個蘭花指擱在了脣畔,嬌聲道:“哎喲,我的白小姐,我的三公主殿下,可介意我也過來湊一桌”
千落一看她這熟悉的姿勢,微微笑開來,點頭應好。
君朝則是上下打量了琴舞衣一番,這才哼道:“看在你剛纔爲小千落說話的份上,本公主就讓你坐過來。”說着,她挪了挪,讓出來一個空位。
琴舞衣便坐下來,放下酒杯,巧笑嫣然施了一禮:“多謝三公主殿下。”轉而側頭問道,“白小姐,洛少主沒跟你在一起嗎”
不然,以洛少主的性子,又怎能捨得讓白小姐受了今日的這番委屈
估計那端木王妃剛說了第一句話,洛少主就已經吩咐下來,要將與端木王妃有所牽連的每個人都要滅殺了。
嗯,雖然當初沒怎麼敢和洛少主熟識,但洛少主對白小姐的愛護,當時他們所有的人都是看在眼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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