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一羣飛舞的‘白蝴蝶’,就像是臺上入了角色的戲子,兢兢業業的表演好各自的戲份,完全不顧臺下觀衆的喝彩。我問出的話,沒有一個人迴應,完全當我不存在,即使我就站在他們的面前。
主動出擊沒有得到任何成效,我也保持沉默,一邊想着他們下一步會如何,該如何去應對,一邊也仔細的觀察起他們來。
由於剛剛離得遠,現在的馮胖子他們離我已經很近了,我這才真正看清他們的動作及表情,不由得,我心裡顫了一下!
微弱的月光,再加上泛白的尋人啓示,愣是將馮胖子的臉顯露得清清楚楚。原本以爲他微笑的面容,其實是痛苦不堪。臉上的肌肉和嘴角像是被推上去,或者被某種東西固定住,生生地拉出了一個笑容。笑容誰沒見過,無論是開懷大笑還是苦笑,那都是生動的,富有感情的,而他的這個笑容絕不是自願的、發自內心的。我清楚的看到馮胖子臉部的肌肉一直在抽搐,像是在努力擺脫這個笑容,可無論他怎麼扭動臉部肌肉,卻始終保持着這個詭異的笑容。
他這是怎麼了?我看向他的眼睛,睜得大大的注視着前方的黑暗,我分明在他的眼神中看到了恐懼。他這是在怕什麼?這個時候感到害怕的應該是我纔對啊!
突然,馮胖子看向了我,確切的說應該是他的眼珠看向了我。他努力的瞪着眼珠子,似乎有話要對我說,可他這眼神,再加上他那僵持不自然的笑容,使他的臉顯得特別的猙
獰,那一刻,我真的有些驚慌,我想像不出他下一步會幹什麼!
就在我猶豫着到底要不要再開口詢問的時候,他已離我非常的近了,幾乎就要到我面前了。我下意識的往旁邊閃了一下,‘你們要幹什麼?’
馮胖子努力的張了張嘴,卻沒說出一個字來。這時的他已經走到了我剛剛的位置,此時正與我保持在一個平行線上。可他的眼珠斜斜的一直在看向我,頭部卻正正的對着前面,腳下絲毫沒有任何停留。
跟在馮胖子身後的是他的媳婦、虎子娘及虎子爹。他們與馮胖子同樣的表情,同樣的瞪眼斜視。旋轉着飛舞的尋人啓示,像是有生命一樣,圍繞着,跟隨着他們。有幾張飄過我的眼前,阻擋了我的視線,我伸手把它們揮去,我恐怕錯過他們臉部表情上的任何一個微小變化,其實我是希望有變化的,可是,他們還是保持原有的樣子。看着馮胖子媳婦走過我,我茫然了,難道他們同一時間撒臆症?他們這樣排着隊究竟要去哪裡?
哪裡!?我突然想到了深潭!側過身,看向最前面的馮胖子,沒錯,就是深潭,馮胖子的前面正是深潭。他們到底要幹什麼?是想把小花從潭上撈出毀屍滅跡嗎?不,我絕不允許!
我衝到馮胖子面前,‘停下,你們到底要幹什麼?’
話一說完,我愣住了。馮胖子的眼裡有淚,一大顆眼淚從他的眼眶中流出,滑過臉頰落在了嘴角上。想像一下,一個胖胖的男人,僵笑着瞪眼流淚,那
會是一個什麼景象!
我的身體被馮胖子撞上了,他似乎很迫切的想要到深潭那裡去,我伸出雙手使勁的推他,‘停下,都給我停下!’
‘句。。。’馮胖子用力的用身體頂我,力氣太大了,我根本擋不住,生生的被他往後頂了一步。沒辦法,我趕緊閃到了一邊。
句?馮胖子說的句是什麼意思?‘什麼句?’
‘句。。。’馮胖子已然站上了深潭的邊緣,他站在那裡,明顯的顫抖着身體。
‘什麼句?你到底在說幹什麼?’我又衝上前死命的拽着馮胖子的胳膊。
馮胖子慢慢的擡起一隻腳,就那麼懸在那裡,沒有邁出那一步。邁出去了,他也就會掉進深潭裡!
我看得出馮胖子很是掙扎,似乎在下最後的決心,‘姓馮的,你要幹嗎?你要下去撈小花嗎?’
‘握!’馮胖子用力的把腳收了回來,可腳剛一接近深潭邊就又擡了起來。。。
我用力的往後拉着馮胖子,我不管他到底是什麼動機,‘再往前走,你就要掉下去了,你要撈小花也不是這種撈法!’
身後,馮胖子媳婦還在堅定的向前走着,似乎根本不在乎自己男人是否會掉進深潭裡。照這樣下去,不用馮胖子自己跳,也會被後面的人擠下去。
‘句。。。握。。。’馮胖子努力的低吼了一聲,擡起的腳終於邁了出去。。。。。。
撲通——!潭水濺了我一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