紗布!
遭到襲擊那一晚,陳立自己也是被敲了腦袋,不過傷得不算重,再加上讓醫生都驚異的恢復力,現在僅僅是在後腦勺包了一小塊紗布而已,像那男人那種直接纏了一圈的包裹法,想必要嚴重許多。
這樣才引起陳立的注意,不自覺就多看了幾眼,而這一看又有了新發現。
那三人,竟然正是那晚襲擊自己的三人。
天色已晚,陳立又處於人來人往的路邊,那三人並沒有注意到他,自顧自的拐進一旁岔道。
那岔道正是陳立和方菲之前出來的地方,也就是西華街道。
“他們要去那裡……趙美珍寫的地址沒有問題?”陳立皺了皺眉頭,內心的猜測越來越清晰,當下便不動聲色跟了上去。
第一次做跟蹤這件事,他極爲小心謹慎,遠遠的吊在後邊,藉助夜色和那些破舊的房屋隱藏自己,只要保證不跟丟就行了。
對方並沒有發現他的存在,自顧自朝前走着,看起來極有目的性,並不是隨意閒逛。
走了一陣,三人便走到了32號前邊。
但他們絲毫沒有進去的意思,甚至都沒有停下腳步,繼續朝前走着,見到這一幕,陳立大概明白是怎麼回事了,繼續遠遠跟着。
又走了十多分鐘,三人總算在一棟房屋前停下轉身,順着大門走了進去,然後將門關上了。
陳立慢慢走上來,擡頭巡視一圈,終於在大門一側的磚牆上看到了門牌,這裡是82號,但因爲鏽蝕比較嚴重,8字已經很模糊,有一半都看不清了。
如果是在夜晚光線不好的情況下,不仔細看,很容易看成32號。
這應該就是那紙條的問題所在了,趙美珍的確是要求救的,但她也是看錯了門牌,將82號誤認爲32號,這才造成烏龍事件,也導致她白白丟掉了性命。
該不該幫趙美珍討還公道,該不該幫方菲找出真相,這倒還是其次。
問題是,這三個小子那晚對自己做的事情,該找他們嘮叨嘮叨吧?
陳立嘴角浮起一絲冷笑,掏出手機貼在耳邊,轉瞬之間神色姿態就完全變了個人,此刻傑弗森已經接管了身體,一雙充滿渴望的眼睛正幽幽盯着房屋大門,似乎能穿透進去。
他們喜歡暴力,就跟他們聊聊暴力這件事吧!
“估計你也憋了好多天了,再憋容易憋出毛病來……”陳立冷笑一聲:“今晚就讓你樂呵樂呵,手腳麻利點。”
“主啊,我讚美你!”傑弗森陰測測一笑,輕盈的轉身,如靈貓般圍着房屋轉了半圈,最終找到一處沒有關閉的窗戶,停下腳步來。
這過程中,丁點聲響都未發出。
接着,身軀略微一彎一縱,人就到了窗臺上,再輕輕一躍,已經到了室內。
不過他沒有急着起身,就這麼保持半蹲狀態靜止在窗下,屏氣凝神觀察四周,大約過了十秒,確認沒有異動之後,這才放心起身,來到門邊。
一樓沒有任何動靜,二樓傳來亮光,以及對話聲。
“所有東西都轉移了,非要我們再過來看看,真是麻煩。”
“小心點好,警察正在調查這事情,雖然做得很乾淨,但誰也不知道那女人傳了什麼東西出去,要是漏了點什麼,你我全都拉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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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再找找,我到樓下看看,沒什麼漏的就可以收工了。”
隨着最後這句話,樓梯口出現了一個投影。
傑弗森隨手從地上撿了一塊磚頭,
不動聲色隱於門後陰影。
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其中一人走下樓梯,進入了傑弗森所在的房間,不過他並不知道此刻房內已經多了一個人,毫無防備的查看室內情況。
傑弗森悄然走到他身後,猛然伸出左手一把捂住他的嘴,右手的磚頭幾乎同時拍在他後腦上。
沉悶的敲擊聲響起,同時響起的還有這傢伙的悶哼,但這樣細微的動靜在屋外風聲和門窗吱嘎聲掩蓋下,卻不足以讓樓上的人聽到。
傑弗森伸手抱住昏迷倒下的目標,輕輕將他放在了地上,目光瞥見角落裡一圈被遺棄的繩索。
咧嘴,浮起一絲怪異的笑容。
樓上兩人又查看了一陣,確認沒有什麼遺漏後便邁步下樓,同時喊着自己同夥的名字,但連喊幾聲,卻沒有得到任何迴應。
這一下,兩人也發現情況有些不對了,當即警覺起來,一前一後小心翼翼下樓,身體已經處於戒備狀態,遭遇任何襲擊都能第一時間做出反應。
但,沒有任何襲擊。
在一樓堂屋正中央,吊着他們的同夥,整個人正處於昏迷狀態,被一根繩子綁着懸掛在天花板上的掛鉤上,說普通點像是一頭待宰的豬,說文藝點像是一件展覽品,說二筆點像是要被**。
沒有襲擊,一切都那麼光明正大。
傑弗森站在一側,直勾勾看着被吊起來的那傢伙,目光中滿是自我欣賞:“這藝術品如何?”
“你小子,竟然自己送上門?”
先是愣了一下,接着,頭上纏紗布那傢伙頓時就怒了,他腦袋的傷現在還時時生痛,每次一痛就恨不得將眼前的小子切碎了數着玩。
“小心點,這小子有古怪!”另外一人倒顯得冷靜一些,當即開口提醒自己的同夥:“這小子一直在跟蹤我們,很可能知道一些事情,正好在這裡把他解決了,以絕後患。”
“我說,不要讓他死那麼痛快!”頭上纏紗布那傢伙露出殘忍的笑容:“我要好好疼疼他。”
說話間,兩人各自掏出一柄蝴蝶刀,隨手晃動兩下,刀刃展開,在昏暗的光線中閃動幽幽寒光。
“小子,要怪,就怪你自己多事,知道得太多了。”兩人獰笑着一左一右逼了上來。
傑弗森站在原地沒有動,只是扭頭看着兩人,帶着淫蕩的笑容。
“好有趣的小傢伙。”
兩柄蝴蝶刀閃動寒光刺來,傑弗森猛然伸手,就像是潛伏許久的兩條毒蛇,一左一右準確咬住兩人的手腕。
動作快得讓人幾乎看不清,似乎只是眼前一花而已。
不等兩人反應過來,雙手朝中間一拉一帶,就這麼簡單的一下,卻似乎帶着千斤巨力,兩人站立不穩,一個踉蹌便同時不由自主朝中間撞去。
最終,跟自己的同夥來了一次零距離親密接觸,親密得可以聽見頭骨相撞發出的清脆聲響。
白眼一翻,兩人同時暈了過去,手中的蝴蝶刀跌落地上。
“漂亮!”傑弗森興奮得打了個響指,對自己剛纔的動作極爲滿意。
接着,眼中閃動着飢渴的神色,走到一旁取過繩索,吹着響亮的口哨將兩人綁好,跟之前那傢伙並排吊在一起,像是一次小型人體展覽。
“It’smylife,it’snowornever,Iain’tgonnaliveforever……”
看着自己的成果,傑弗森顯得極爲滿意,開始唱起一首經典英文老歌來,一邊唱一邊手舞足蹈,時而高舉雙臂,時而滑動雙腿,時而掩耳傾聽,像是在開一場虛幻的演唱會。
不過,如此激昂勵志的旋律,用他那陰測測的嗓音唱出來,怎麼聽都像是死亡金屬。
一曲唱畢,還自顧自鼓掌。
這個時候,被吊起的三人悠悠轉醒,看到這幅瘋瘋癲癲的模樣,不由對視一眼,均是看出了同夥眼中那深深的恐懼。
這傢伙,不是瘋子就是變態,或者,兩樣都是!
自己是不是搞錯了什麼?怎麼跟這樣的傢伙動手?
“噢, 我親愛的粉絲醒了。”注意到幾人醒來,傑弗森上前兩步,笑容可掬的擡手行禮:“謝謝你們的支持,我愛你們!”
但那笑容,怎麼看都那麼猙獰。
三人同時打了個冷顫,開始預感到自己結局有些不美妙。
“對了,我的經紀人想問你們幾個問題。”似乎玩弄夠了,傑弗森退後兩步站定:“我的粉絲們,請大聲告訴我,趙美珍是怎麼死的?”
三人的身體同時抖動了一下,卻無人回答。
“噢,我真是提了一個愚蠢的問題。”傑弗森搖了搖頭,顯得對自己極爲不滿:“不用問都知道,人是你們殺的,那麼下一個問題,說說你們的組織好了。”
這個問題一出來,三人的身體再次同時抖動了一下,但同樣無人回答,只是眼中都閃過驚恐之色,顯得極爲害怕。
“好吧,也許你們有極爲可怕的規矩。”傑弗森陰測測一笑,隨手撿起一柄蝴蝶刀:“但要明白,在我面前,任何可怕的東西,都顯得跟小貓咪一樣可愛了。”
一邊說着,手中的蝴蝶刀跟穿花一般舞動起來,幽幽寒光如一朵銀白色的花在手掌中綻放,充滿陰冷的死亡美感。
三個傢伙看得眼都直了,甚至忘記了自己的處境。
他們也算玩刀多年,卻從來沒見過誰玩到如此境界,蝴蝶刀化爲一隻翩翩起舞的銀色蝴蝶,聽話的在傑弗森指尖穿梭不停。
這傢伙,是個老手!玩刀沒有二十年,達不到這個水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