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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臨潢總要逛逛的,爲只出行方便,鶯美、皆做男裝,因天寒,她們皆裹着大裘袍,頭上扣着狐帽,只露出一張雪嫩的俏臉來,怎麼看她們也是倆娘們,安敬和兩個人,一個在前一個墊後。
大順門爲界,門北是皇城,門南是漢城,其實兩座城連在一起的,似一個‘日’字,大順門南便是橫街,樓樓對峙,下列井肆,東門北面是潞縣,東南是興仁縣;南門之東是回鶻營,這裡是回鶻商販留居所。
說起回鶻族那就大名鼎鼎了,祖皇后述律平就是回鶻人,述律平之耶律德光登基後,也賜母親述律氏爲蕭姓,此後回鶻人述律氏也就成了大遼皇族一股強大勢力,回鶻人在上京有不俗地位,得益於此!
安敬等四人步行逛南漢城,午時還酒肆中吃了飯,因遼國盡漢人禮俗,漢城酒肆也與大宋境內無異,而南城裡還置有接待各國使節的驛館,如同館、臨潢驛等,這裡雖以宋人爲主,但不乏有黃毛域外人。
安衙內還出城逛了一圈,來了這陌生地方,地勢地形先要熟悉的,知已知彼,有起事來纔好決策。
上京東臨狼河,離它最近的是六七餘裡的祖州,遼帝秋獵多去此處,祖陵便在祖州城西北不遠處。
正南200裡外是松山州,東北數裡外有寧州、豫州;西北有慶州,西南是饒州、儀坤州,安敬一一瞭解了這些地形情況,心裡面盤算着他的事,鶯美、呼延嬌只跟着他,若衙內不主動找話調戲她們,但是在想什麼事情了,不然他不會放過與她們倆調情逗樂的美好享受,呼延嬌今早給欺負慘了,一直就紅着臉!
鶯美雖心知肚明,但也不提那臊人的事,只怕霸王嬌惱羞成怒和自已大打出手,她使起性來,可不管你大婦不大婦,打過了再說,便是心裡清楚輕重,她也要把惡氣先出了,哪怕事後再被罰了也不後悔。
必竟是在遼國腹心,鶯美還是十分小心的,雖然情郎未具體吩咐什麼,她卻暗中吩咐了楊再興不少事,諸位衙內外出,就讓他緊跟着隨護,十八羅漢不跟在近處,也都做各色打扮散在四處暗裡保護衙內。
整整逛了一整日,日暮西山時,一行人等才折返南城順陽門,正趕上一隊十數人的騎軍旋風般馳過,馬蹄濺起的雪泥四下崩飛,楊再興身一晃便擋在了衙內前面去,伸出右臂替他擋阻險情,他可不懼什麼奔馬瘋牛,想來那馬隊一位騎士習慣了這般橫衝直撞,絲毫無收疆的念頭,偏是楊再興也絲毫不讓。
唏溜溜一聲馬兒暴叫,那馬竟在楊再興面前人立而起,感情是馬上的人在最後危急一刻收了馬疆。
“好大膽,竟敢阻了本公主去,你長了幾顆腦袋?”這話聲一吐,才知曉馬上的人竟是一女。
安敬、鶯美、呼延嬌他們這時望過去,那退了兩步的駿馬上端坐着一位十六七歲的雪裘少女,一張粉臉吹彈可破,黑白分明的雙瞳忽閃着靈動的光芒,模樣也端的是俊俏,只是眉宇之間透出強烈的戾氣。
楊再興是那種天不怕、地不怕的鐵漢,本對遼人無甚的好感,聽這‘本公主’言語橫蠻,他心下也便惱了,劍眉一挑,哂聲道:“只生了兩顆腦袋,頸上是大的,胯下是小的,你要哪個,下馬來取也可。”
這話粗鄙的可以,要知道楊再興自小淪落在市井山野,骨裡的陋習性也深的很,惹禍了他哪有好話?
鶯美和呼延嬌聽的秀臉都紅了,唉,這楊滿堂不愧是安大衙內的侄,腌臢性卻也象了他。
“做死……看鞭……”馬上嬌娃也玉面泛了紅霞,與此同時,她身後驚起一片暴怒喝聲,十餘騎綿是膀闊腰圓、身披軟甲的大漢,只這副行頭,也便知曉這一隊不是好惹的,何況那嬌娃還自稱‘本公主’。
嬌公主掄臂就是一馬鞭抽下來,驚羞挾怒之下出手,鞭勢又快又急,楊再興卻夷然不懼,猿臂一伸,也不知他如何就抓住了急抽而下的鞭下,手腕往懷裡一帶,便聽一聲嬌呼,“啊呀。”嬌公主給揪下馬了。
衆人皆驚間,楊再興卻和那公主抱了個滿懷,他膽大包天,左臂一圈勾環了那嬌公主雪頸,右手捏着鞭身指着其它剽騎漢厲聲喝道:“莫敢亂來,某若不慎擰斷了你家公主嫩頸,卻是你等惹來的禍事,退!”
飛身下來的幾個漢,手裡都執出了刀刃,其中一個以刀點指楊再興,“你這宋奴,安敢加害我家公主?”
“呸……小爺只是你家爺爺,卻不是什麼奴,大宋向是天朝上國自居,你這遼奴滿嘴噴屎,退遠些!”
他這句嗆的那漢窒了一窒,其它漢也環爲過來,眼見一場衝突又無可避免了,誰知楊再興懷中那個嬌公主發話了,“你們退開了,把刀兵收起來,朝廷法令,不得在城府治下亂動刀兵,我自與他理論。”
給英俊漢緊緊摟在懷裡,嬌公主身輕微顫抖了,強烈的漢味薰得她芳心惴惴,幾曾何時被男人家這般擁過?都說宋人長相俊秀好看,倒也不假,但越是俊秀儒雅的男人越沒本事,還都怕死,只是今日這個俊秀的小郎君卻無衆不同,悍不畏死,且力大如牛,自已一身好本事,得皇姑姑親傳,卻給他一合制服,這怎麼可能?一瞬間,嬌公主心裡翻起了驚天浪滔,又知他是宋人,怕事鬧大了,他吃罪不起,是以喝令手下人等收械退後,她心裡這些想法飛快掠過,別人卻不知曉,還以爲是她怕了楊再興,不由全怔了。
而楊再興這刻也感覺如此把一個陌生女擁在懷中不甚妥當,但鬆手也不是,不鬆也不是,當場怔了。
嬌公主背貼着他身,臀腿緊緊附在楊滿堂雄壯軀體上,雖隔了衣物,二人也自生出不同的感受來。
“你若放了我,今日之事本公主也不與你計較,你一個漢郎,憑地膽兒大,卻敢在上京對堂堂公主挑釁?若我皇父知曉,定要抄沒你一族,你若乖乖跪下給我磕頭賠罪,永世奉本公主,做我奴隸便饒你一遭。”
“我呸……”楊再興大怒,圈着她頸的小臂一緊,“橫豎一死,我自是孤家寡人一個,有你陪葬倒好。”
“啊,不可……”給他一勒,嬌公主緊了,嬌軀不由掙扎,可哪掙得過楊再興?但堅實挺翹的臀部卻把楊滿堂某處磨的起了火,他本被折月秀拔逗的一身火未泄過,這些日想的厲害,卻經不起女人這般折騰,當時邪火就猛竄上來,硬邦邦的抵住了嬌公主,那公主吃他暗襲,張着的嘴都羞於出聲了,手本能扭回去阻擋,由於二人身貼得緊,又扭做了一團,誰也沒注意到公主一隻手背到她身後去搞什麼東西。
但是楊再興當其衝,要害卻吃她一把捏住了,公主的手也巧的鑽進了他的裘袍中去,僅隔着不厚的衣褲擒住了楊滿堂做怪的東西,呃,如何這般粗碩?可憐楊滿堂反給人家暗制了,虎軀不由輕輕發了顫。
遼人可不似漢人那般,男女間的事比宋人要開明的多,雙情相悅的鑽入帳中睡一夜也不是什麼大事。
公主雖身嬌肉貴,但也是開明性,此際反客爲主的擒住了楊再興的要害,不由大喜了,手卻順着往下一捋,捋的楊滿堂腿都有點軟了,她卻把螓仰在楊再興肩頭上,美眸盯着他低聲的道:“講和嗎?”
楊再興也是年輕,火來的快也去的快,但覺她的手捏着自已時也輕柔有,圈着她雪頸的小臂就鬆了力道,微不可察的在她耳邊輕輕的道:“講便講吧,你、你先放了我可好……”這話說出口也夠難爲情的。
嬌主公見宋小郎君俊面泛紅的模樣,心下更是愛死,居然在這種時候起了逗他的心思,五指捏了他兩下,仍舊輕聲道:“我倒喜歡你適才兇霸霸的樣,你若應我今夜在南城石林相會,我便饒了你……”
楊再興點頭,“我應了……”兩個人嘀嘀咕咕的別人不曉得說什麼,倒是鶯美和呼延嬌都聽到了。
嬌公主也演的好戲,這時叱道:“你便放了我,來日我再尋你算帳,今日一節權且揭過了,可好?”
“好……”楊再興代果肉鬆了手,果然嬌公主也不糾纏,俏臉紅着,快行兩步就至她馬前扳鞍飛身而上,動作麻利的讓安敬一震,這小女人定是個練家,只不知剛纔兇巴巴的,這時怎麼就變的這麼好說話了。
不解的望向鶯美和呼延嬌時,二女臉上卻有怪異神情,安敬是沒聽清楊滿堂與那嬌公主說些什麼,但他深知二女靈覺異於常人,這時她們的神情也告訴自已,必定知熟情況的,當下也不忙着了,只作靜觀。
那公主上了馬,喝令她的手下也上馬,兜了馬疆,轉正方向,臨行前卻朝楊再興道:“我叫耶律骨欲。”
……
“哈……當時情形定也微妙,只不知那耶律骨欲抓住了滿堂什麼?如何他們就講和了?怪哉!”聽鶯美轉敘了楊再興與那公主的對話,以安敬的聰明一時也沒想通,故而他纔有此疑惑,蹙着劍眉不思不解。
“嘁,還用想甚麼?衙內的侄便象你,只是個登徒,當街擁着女人便發作了,給人家揪住了醜東西,不講和待何?”呼延嬌狠狠白了一眼安衙內,似還在對他清晨欺負自已那一節懷着大的不滿呢。
只笑不言,感情她也知曉,只是不言明罷了,安敬恍然大悟,啞然失笑點了點頭,“,呃,鶯美,你來告訴我,你們又是如何知曉的?”安敬還是有點想不通,我不知道,你們如何知道的?
鶯美避不開他,手給更給他揪着,只得紅着臉低聲道:“我和霸王嬌也不是一般人,自能感受到他人氣血波動的狀況,滿堂年輕氣壯,摟着個女人,給她身磨蹭的起了本能反應,氣血貫於腹下,如此而已。”
“呃,我家兩個娘果然厲害,看來我有些風吹草動也必瞞不過你兩個的靈覺,這可丟大臉面了。”
個人說笑時,鶯美又道:“這耶律骨欲莫非也是當朝公主之一?她母親又是哪個?滿堂如何處置她?”
公主肯定是天祚之女了,楊再興惹了她,只怕不好處置,安敬笑道:“順其自然便是,常言道,女大不中留,最壞也便是他兩個情投意合嘛,滿堂能娶個遼國公主也不錯,搖身一變就是遼國駙馬了,哈……”
二女都翻白眼,鶯美攏住衙內在臂,讓它緊緊貼在自已胸峰中間的暖溝裡,嗔道:“你在說正事?”
“哈……自然是正事,本衙內的目的便是利用他們,不過滿堂縱是成了駙馬,一時半刻也不可能有任何作爲,撻葛裡纔是我們的目標,不過有許多複雜人際關係還須驗證,叫來主事段潢問問清楚吧!”
二女也點頭稱是,鶯美便出去叫人喚那主事段潢來說話,段潢二十七八年紀,一臉精明模樣,對衙內甚是恭敬,落坐之後,安敬便問了,“那耶律骨欲不知是天祚帝那個妃生養的,她這一系勢力可大?”
“衙內容稟,且聽小人細細道來……如今遼皇天祚帝計六六女,女長男幼,當今蕭皇后育二女,一名耶律氏、一名耶律骨欲;元妃蕭貴哥育女,長女名耶律斡裡衍,次女耶律大奧野、女耶律次奧野;長耶律習泥烈,幼年夭折,次秦王耶律定、許王耶律寧;德妃蕭師姑早殆,只育一耶律撻魯;妃蕭瑟瑟育一女一,女名耶律餘里衍、名耶律敖盧斡,而妃之敖盧斡也是天祚帝之長。”
段潢咽口唾沫又道:“第二皇耶律雅裡,小人也不知他母親是哪一位,只是眼下朝野上下皆知妃母受了冷遇,北院蕭奉先忌她們母,主因敖盧斡是要繼承大的長,遭忌也屬正常,後宮中如今最受遼皇寵愛的仍是蕭皇后,次爲皇后妹妹元妃蕭貴哥,元妃之秦王要比晉王敖盧斡更有優勢繼承大統!”
他這說也是依據當前形勢分析所得結論,安敬不由深深望他一眼,石秀還真沒選錯了人,段潢果然是個有心智的人物,“嗯,我亦知那蕭奉先權傾朝野,李處溫這個宰相不也是他扶上位的嗎?結合這趟野狐嶺劫襲一事來看,蕭皇后一系要對蕭妃一系動手了,一但立儲之後,詔告了全國,蕭奉先等就失了先招!”
“衙內所言有理,事實上妃失寵近兩年了,遼皇都不召她入宮,似把這位賢慧妃忘了個乾淨。”
安敬微微鎖了劍眉,口中默默唸了兩遍‘妃’,史書上對這位天祚妃也有高評價的,做爲後世熟知遼宋史的他也是相當清楚的,這時心裡倒涌起了急欲一見這位名垂千古的天祚妃,她究竟是如何出色?
可惜這位妃沒能成爲皇后,不然以她的賢淑德能,絕對是不會次與道宗皇后蕭觀音的千古名皇!
後來蕭奉先誣陷撻葛裡、耶律餘睹欲謀立晉王敖盧斡爲帝,昏潰的天祚聽信讒言殺了晉王,誅了撻葛裡和其妻等,連妃亦未放過,賜死了她,這一事件引的朝野不滿,耶律餘睹怒叛投了金國完顏氏。
這就是一代名妃的可悲收場,道宗耶律洪基夠昏暈了,天祚帝比他爺爺只強不差,並親手葬送了遼國。
史事歷歷在腦海中浮現,安敬深邃眸光中不自覺的抹過一絲憂鬱悲色,蕭瑟瑟,我能改變你的命運嗎?
……
妃府宅,夜宴置下了頗爲奢侈的席面,遼人盡漢人習俗,如今貴族人家開宴也是這般,雖說她失寵有年,但日常用也不拮据,一則有皇宮貢給,二則姐丈撻葛裡富可敵國,吃的用的倒是絲毫不缺。
“派了耶律齊去請那石少主,今夜也便試探他一番,我猜他是安衙內也是有因,若南北舟事背後東家真是安家郎,那幾可斷定隆德府煤石商販的大東家也是此人,非是此人,也無法釋明野狐嶺高明的那出火陣伏擊,只聞嘯風口安家父顯盡神威,尤人敵高寵斬的強賊膽喪,觀石少主一行人等,確似樂壽那幫悍兵,那安衙內又和宋廷皇后有親戚關係,此次河東北邊境的鬧劇確是童貫給鄭系做下的套,石少主若是安衙內,那便更講的通了,”撻葛裡到這裡,又一拍大腿,興奮的道:“果是此人,入遼必有所圖!”
妃只靜靜聽着,也不插話,她心思細膩,若不說話,別人也猜不到她想什麼,耶律餘睹眸光一閃道:“或依姐丈推論,他來遼的目的不外乎破壞童貫耍的把戲了,只是我等力有未逮,大同府市耶律淳掌着!”
耶律淳,皇族親貴,封魏王,因征討女真人叛軍不力,被天祚帝從東京遼陽府扔到西京大同府做留守。
說起來他是天祚的皇族叔,他父親和道宗耶律洪基是兄弟,他與天祚父親是族兄弟,天祚父親沒當過皇帝,1101年耶律洪基去世時直接把帝位傳給了孫耶律延禧,後來天祚帝追諡父親耶律浚爲遼順宗。
妃這時道:“妹丈與那北院林牙耶律大石有私交,聞說此人正是魏王侄,也是罕有的青壯俊彥。”
耶律大石,時任北樞密院林牙,故人稱大石林牙或林牙大石,實際上‘林牙’這個官職也不高,只是大林牙院的執事官員,林牙上面還有‘林牙承旨’‘都林牙’等,下面有左、右林牙,一說林牙基本就是北院官員了,以前南北涇渭分明,自景宗時期韓德讓私通皇后蕭綽立了遼聖宗,他就一飛沖天,總領了北院南院大權,自那以後南院也有契丹人爲官了,但是北院還是很少有漢人去當權,南面的契丹官稱南面林牙。
1114年的這個時候,耶律大石才二十七歲,但他已經開始嶄露頭角了,但還沒引起蕭奉先的注意。
蕭奉先在遼國何等權勢?哪會把一個小小林牙放在心上?就是大石的叔叔魏王耶律淳他也不愛搭理。
耶律餘睹苦笑了一下,“娘娘,林牙大石頗有志向,才幹也出衆,爲人也夠義氣,你們姐妹大父房這一系,被後族這般排擠,他仍暗中與我交往,已屬不易,其它的我亦不敢輕易與他說,這人心機也深的很!”
妃想想也是,自已這一系再貴也貴不過後族,蕭奉先是祖皇后述律平一族第七世孫,包括蕭皇后、蕭元妃都是,大父房一系卻要排在後族下面了,當然,說起來‘一帳房’那都是遼國顯赫的大貴族。
“妹丈慮事周詳,倒是我心急了些,不過林牙大石可暗中結交,以此人才智,不出數年必當大任!”
撻葛裡也這般認爲,別看他平素務着經商,其實心思全在政治方面,言商卻只爲輔政,這也是蕭奉先爲何欲先拔除自已的一個原因,撻葛裡在遼國影響是頗大的,他的家產若移出去,遼國經濟先崩塌半壁。
“拋開這些不論,只是那石少主今晚我們如何試他?此人年紀是輕,但絕不是易與之輩……”
妃美眸一轉,計上心來,“若非迫他抖明瞭身份,只怕不妥,他若真是與宋廷皇后有親戚關係的安家小郎,我自有計較,但能得到相助,我蕭瑟瑟不惜一切代價,夜裡尋個機會,我與他私談更爲妥善。”
蕭家女人一慣強勢,認準的事便會硬着頭皮去做,就想當年景宗皇后蕭綽,私通漢臣韓德讓,但最終她成了蕭後,手權遼國大權,與她相好的韓德讓風雲了好些年,此時聽妃蕭瑟瑟這般說,二人皆一震。
安敬也猜測着撻葛裡總要謝厚一下自已這個救命恩人的吧?至於會不會引自已去見他族中顯貴就不好說了,耶律齊來請時,衙內也就欣然應諾了,鶯美建議他帶着呼延嬌去便可,自已夜裡暗隨楊再興出城。
安敬知是她怕楊滿堂落入陷井,也就點了點頭,於是就領着做男人打扮的呼延嬌一同跟着耶律齊走了。
入了皇城,直接就去了妃府宅,蕭家個姐妹都出來見了衙內,無不被他俊秀無倫的氣質所驚心。
雙方客套也是免不了的,安敬也小心翼翼的應付,必竟在坐的有天祚帝妃,再失寵人家也是妃。
宴間安敬引薦了呼延嬌,說是自日妻室,只做男裝爲行走方便,酒過旬,蕭大姐蕭妹兩個人便拉着呼延嬌去挑什麼謝厚禮物,推託不過,衙內也只得點頭讓她去了,心忖,撻葛裡不至於趁機害自已吧?
這邊個女人才去,撻葛裡和耶律餘睹也尋藉口離開了,言說喝多了酒,頭有些昏沉,自去外邊涼爽。
安敬何等的聰明,對方擺明了給自已一個與妃說話的機會,他心中一震,莫不是我露了什麼破綻?
那妃秀氣無倫,美眸深深望了一眼安敬,咬咬銀牙便道:“蕭瑟瑟只問一句,你可是樂壽安家小郎!”
果然,安敬並沒有震驚,只是淡淡一笑,朝妃拱手道:“我自討未露出破綻,但還是低估了娘娘!”
妃聽他認帳,眼底隱露一絲喜色,但面上神情卻是一沉,聲厲道:“你隻身犯險,可知九死一生?”
“娘娘莫要詐我,安恭雖是一介儒,卻具鋼骨鐵膽,嘯風口無懼,野狐嶺無懼,此時焉能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