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
夏末影這一句話一出口,宮老爺子臉色一變再變,最後臉色漲紅地看着夏末影,脣角帶着無奈和悽苦的笑容,苦笑一聲開口。
“小影,你……”
夏末影將手狠狠一揮。
“宮老爺子,就像是他剛剛說的那樣。昨天晚上,您不是已經在兒子和孫子之間做出選擇了?所以,我是您的誰?陌生人還不如吧?”
她冷嗤一聲,瓷白的小臉上寫滿了諷刺和譏笑。
宮少奇沒想到夏末影竟然猜處來了是自己,可還是咬牙嘴硬到底。
“昨晚?你說綁架你的那個人嗎?是,你的確是應該將人殺了。”
夏末影從善如流地繼續頷首。
“是啊!殺完了人,直接扔進海里面去餵魚。”
宮少奇臉色一變,還要說什麼,就聽身後的宮老爺子跺跺腳,大喝一聲。
“宮少奇,你馬上給我滾出去!”
宮少奇癟癟嘴巴,眼神陰霾地看了一眼夏末影,轉頭離開。
夏末影轉頭冷冷地看了一眼這個地方,就要擡步跟上。
蒼老而熟悉的聲音從自己的身後傳了過來,讓她停住了腳步。
“小影,爺爺求求你。他就這一次,相信我,只是這一次而已,等到儀式結束,我馬上送他離開,永世不得踏入島上。”
夏末影緩緩地回頭。
原本精氣神十足的老人,此時佝僂着背,跪在地上。
他不是之前那個叱吒風雲、受人尊敬的老人,而是純粹的一個父親。
福伯在旁邊冷眼旁觀,閉上眼睛,狠狠地搖頭嘆息一聲。
作孽啊!作孽!
夏末影眼神微動,慢慢地朝宮老爺子走過去,慢慢的蹲下跟宮老爺子平視,聲音更是平淡無奇。
“所以,你就這麼放棄了宮穆樑?”
所以,當年被父親母親拋棄過一次的宮穆樑,在二十多年後又被爺爺給拋棄了?
宮老爺子愧疚不已地搖搖頭,臉上滿是自責。
“小影……”
夏末影后退一步,冷笑着看着宮老爺子,緩緩地起身,垂下眼睛垂眸斂目地看着他,目光森然。
“不要叫我,也不要跟我下跪。我不會同情的,你對不起的人,不只是我。而且,我可以理解你,但是絕對絕對不會原諒你。”
說完,她決然地離開了房間。
宮老爺子狠狠地閉上了眼睛,忍不住剛剛還挺直的身子猛然垮了下來,表情沉重地靠在身後的椅子上。
福伯走過來彎腰將人扶起來,狠狠地嘆息一聲。
“老爺,不如您就直說了吧!”
宮老爺子一臉頹廢地搖搖頭,坐在椅子上衝着福伯擺擺手。
“還是算了,隨他們去吧!”
福伯重重地嘆息一聲,看着宮老爺子的表情。
“但是如果先生一直都誤會老爺的話,那怎麼辦?老爺,您這樣再繼續放任少爺的話,說不定真的會發生到無法挽回的那一天。”
宮老爺子重重地嘆息一聲,深吸一口氣再緩緩吐出。
“我也不想啊!但是……明天吧,結束了就安排他離開。”
說完, 他搖搖頭,直接朝外面晃
晃悠悠地走過去。
福伯站在身後,看着老爺子有些蕭索的背影,喟然長嘆一聲,轉身離開了這裡。
夏末影表情沉重地走了回去,心中個掩飾不住的震驚。
宮穆樑,應該已經知道了吧?
所以昨天看到的他,是那樣的不對勁,可是自己卻選擇了無視和忽略。
宮穆樑……
她只要想到宮少奇是昨天晚上的那個人,心中的憤怒一次次升級。
該死!
怪不得之前他會那麼說。
夏末影正在路上走着,突然被人攔住了去路。
“大嫂,聽說你受驚了,沒事吧?”
宮穆昊脣角帶笑,狹長的鳳眼波光瀲灩。
夏末影眉頭一挑,後退一步看着他,眼神卻尤其陰冷。
如今,她對宮穆昊和宮少奇,甚至宮穆樑家裡面的所有人,除了討厭,大概就是憎惡了。
“對不起,好不好是我的事情,沒必要讓你知道。讓開,我要回去。”
夏末影高高地擡起下巴, 毫不留情地開口。
宮穆昊眼睛眯了起來的,表情陰冷地看着夏末影,脣角再次一勾。
“是嗎?那您請。不過,如果錯過我的話,大嫂估計會虧本哦。”
夏末影冷笑一聲,正要擡起的腳步頓了一下,轉頭看着宮穆昊,表情尤其難看。
慢慢的踱步到他面前,夏末影“哦”了一聲。
“可是怎麼辦?就算我會虧本,可我一點都不想看到你,怎麼辦?識相的話,你快點從我面前消失,不要說這些有的沒的,可是不識相的,我會讓人請你離開。”
毫不客氣,毫不留情。
宮穆昊撇撇嘴巴,眼睛泛冷,而臉上的笑容似乎從來都沒變過。
“是嗎?難道大嫂對四嬸告訴你的事情這麼相信?難道你不想知道,大媽這麼多年,又是誰照顧的?那個傭人又是誰嗎?”
夏末影皺眉。
大媽?
江映雪?
她搖搖頭,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如果你在我剛來的時候告訴我,我可能會跟你談合作。可是現在,對於你們父子,不說門,連窗戶都沒有。”
她伸手狠狠地將宮穆昊推得遠了點,眼神陰鷙而嗜血。
“麻煩你回去告訴宮少奇,如果不是儀式需要父親來主持,他現在早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想到此時不知道在什麼地方舔舐傷口的宮穆樑,夏末影心中還有些着急。
“還有你,如果明天的儀式出了什麼事情,我必定不會放過你們。”
這是,她唯一能夠光明正大的守護在宮穆樑的身邊的方法,絕不容許有任何人破壞。
宮穆昊伸手相互拍了拍,衝着夏末影飛快地點頭頷首。
“嘖嘖,真是巾幗英雄。不過大嫂,我倒是迫不及待地很想要看看,究竟你要怎麼對我不利。”
夏末影神情一凜,冷笑一聲,伸手直接從後面掏出手槍,對準了宮穆昊的胳膊,眉眼高擡。
“你真想要幹嘛嘛?”
宮穆昊冷嗤一聲。
“不過是一隻披着惡狼皮的小白兔而已,大嫂,收起你的東西,小心傷了自己。”
夏末影冷笑一聲,雙手握住手槍,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宮穆昊,直接一槍打過去,連眼神都沒有半點波瀾。
隨着纖細的手指扣動了扳機,只聽“砰”的一聲,宮穆昊臉色一變,飛快地往旁邊挪過去。
而他身後擺着的一個花盆,應聲碎裂。
夏末影慢慢地收回手槍,臉色一變,手中一個飛刀激射過去,穩準狠!
宮穆昊來不及閃躲,原本英俊的臉頰上,馬上出現一個紅痕,猩紅色的液體慢慢的流了出來。
他伸手一抹,眉眼一跳,將手指慢慢放在嘴巴旁邊,舌頭舔了舔,意味深長的看着夏末影。
“好!很好,小白兔,我喜歡。”
夏末影眯了眯眼睛,冷笑一聲。
“你不要忘了,兔子急了,也會咬人的。”
說完,直接轉身離開,身後跟着暗衛馬上跟上。
回去卻見年沁馨正等在屋子裡面,夏末影眉頭一皺,慢慢的擡步過去,擰緊眉心。
“有事嗎?”
年沁馨將夏末影上上下下地環視一圈,有些着急地開口。
“他們都傳說夫人毀容了,還是幹嘛了,我有點不放心,所以過來看看。”
夏末影冷笑着扯扯脣角,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漫不經心地擡眸看着對方,聲音中更是充滿了調笑。
“是嗎?是不是還有人說我被毀容了?被強bao了?被人五馬分屍了?”
年沁馨俏臉一紅,急忙搖頭。
“不!不是的,夫人,這都是謠言,謠言而已。”
夏末影有些不耐地衝着對方擺擺手。
“我沒有這麼多美國時間在這裡跟你墨跡。說罷,你究竟找我什麼事情?”
年沁馨咬咬脣瓣,水亮地眸子環視一週,似乎有些猶豫不定。
“不用看了,如果走漏消息,下場就是死,連給個全屍的機會都不可能。”
夏末影凌厲的視線環視一週,跟她對視過的丫鬟們紛紛將眸子垂下,噤若寒蟬。
年沁馨點點頭,可還是湊近了夏末影身邊,輕輕開口。
“先生的母親醒了,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我下面的丫鬟看到四長老偷偷去了醫院。”
四長老?
夏末影腦海中猛然閃過一道驚雷。
越雨歌當時看到那個傭人屍體時候的不正常,以及四長老對江若琳的厚愛,再加上越雨歌對江家的排斥……
夏末影我進了拳頭,狠狠地錘了一下桌子。
“這件事情,就算是爛進心裡面你也不要給我說出去!不然,一個企業破產,一個家族妻離子散,家破人亡的事情,對宮家來說,不過是碾死一隻螞蟻而已。”
年沁馨臉色發白,可還是狠狠地點頭。
“不,我不會的,我一定不會的。”
夏末影不置可否地點點頭,然後衝她揮揮手,有些無力地閉上了眼睛,聲音發沉。
“我很累,想要休息一會兒,你還是先走吧!”
年沁馨咬着脣瓣看着夏末影,站在原地期期艾艾好一陣之後,才撲通一聲在地上跪下。
“夫人,明天,能讓我以丫鬟的身份送您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