棟樑之才,被逼走他鄉,這樣的例子太多了。
之前奧運會鼓勵過陸文龍的李大哥就是典型例子,只是他這樣的情況雖然比比皆是,卻因爲大多離開華國以後沒有出頭就讓事件埋沒掉。
而就在去年,一名國家乒乓球隊的女選手,就是因爲幾年前不服從教練安排作弊,被冷藏了兩年,憤而離國,投向日本,帶着刻骨的仇恨打敗華國所有高手,剛奪取了世界冠軍。
全國人都把污水潑向這個選手,罵她漢奸叛徒,但何嘗有人想過她爲什麼要這麼做,是什麼把一個天資卓絕具備頂尖實力的選手逼得背井離鄉?
她也許不應該叛向華國人最敏感的日本人一方,她也何嘗不知道日本人在利用她獲取榮譽,但要多大的仇恨才能促使她不管不顧的都要達成自己的夢想。
今天陸文龍說的話,就能解釋這一切,他們只是想要一個公平公正的機會,僅此而已!
所有人都記住楊淼淼那抱住陸文龍嚎啕大哭的聲音遠去……
他們也都明白明年那兩枚冠軍一定是這個哭泣女孩的囊中之物,毋庸置疑!
就放在一般情況下,所有人都知道從全運會就看得出楊淼淼狀態極好,訓練也從未拉下,那時的她就是不可戰勝的。
而今天,更加讓人高山仰止!
大家都是行業內的人員,都明白這個中機巧。
利用懷孕獲得優勢早就不是秘密,五十年代到八十年代被頻繁使用。特別是在個人服從集體的前蘇聯陣營和東德地區。大量臨牀數據都是那時獲得的。很多女運動員甚至被迫在賽前懷孕然後流產獲得優勢,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兩個階段就是懷孕三到五個月跟產後三個月左右。
前者就是那時用得最多的方式,但隨着八十年代以後,特別是漢城奧運會興奮劑檢測被當成重要決策以後,就沒人敢碰了,因爲這個階段被查出來的機率非常高。
而後者雖然不容易被機械設備查出來,但又只有一個極端的高峰期,要完全計算好時間。而且懷孕期間還得保持極爲危險的訓練保證水平不下滑,極容易流產,更要忍耐相當多的痛苦,讓各國運動組別都不敢輕易嘗試,特別是運動員們能逐漸掌握自己命運以後的前社會主義陣營,慢慢也就沒人敢打這個主意了。
但這個天才的姑娘居然就敢自己偏向虎山行,百尺竿頭更進一步的把自己跟其他所有人的距離拉開,用這樣絕對的優勢實力展現她的志在必得和百分之百的信心!
假若只有她一個人傻幹,也就罷了,偏偏陸文龍的寵溺幫她營造出另外一片天地。
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明年的香港,可還是屬於英國人的地方。看看到時候誰的臉上會被重重的扇一巴掌吧,而且陸文龍那個脾性一定會把事情鬧得人盡皆知,他纔不會讓楊淼淼跟那個乒乓球運動員似的受盡窩囊氣,要讓全國人都知道爲什麼會出現這樣的情形!
可以想見,如果這一幕真的發生,那時候就算方主任都會承受極大的壓力,對於上一屆一共只獲得十多枚金牌的局面中,兩枚金牌的得失是無論如何都無法掩蓋的,更何況還是楊淼淼這樣世人皆知的選手。
所以方主任最終已經很明確的表達了自己的情緒,就算這位朱領隊有多麼強硬的後臺或者關係,自己掂量一下吧。
所有人的目光就好像鞭子一樣纏在了那個朱領隊的身上,剛纔還得意洋洋拿在手裡的麥克風似乎變得千鈞重,燙手疼!
陸文龍不管不顧這些了,抱着老婆出門來,這時候就覺得要是有個誰能開車就好,只好把陸娜攆上車,要遞給她,可楊淼淼死活不放手,陸文龍就只好抱着在後排,好好安撫一陣。
好一陣,都看見方主任等人從越野車不遠處氣咻咻的經過上車,然後大量運動員教練員也陸續討論爭論着離開,喧譁的跳水館外圍重新沉入寂靜,楊淼淼抽泣着在陸文龍的懷裡才平靜下來。
陸文龍就跟在家抱孩子似的,輕輕拍打她的後背,幫小虎牙緩解有些打嗝的抽抽,還笑着幫她調節情緒:“沒事,過兩天你們就回去,好好在家休息,等生了點點再考慮要不要真的去奧運,你反正都已經拿到了香港居留權,隨時可以轉永久居留國籍,沒所謂的。”不就是移民投資麼,維克托那邊笑談輕鬆得不得了,正好陸文龍在他那有一筆港幣資金閒着呢,就當做楊淼淼的投資款項了,她還有個規模越來越大,註冊在香港的龍牌體育用品公司呢,更何況她原本就是頂尖運動員,屬於任何一個國家都會招攬的人才,根本不會是一般人想換國籍那麼困難。
可逐漸嘟着嘴的楊淼淼就不說話了,只是把頭緊緊靠在陸文龍懷裡,也許只有這裡,纔是最溫暖的地方。
陸文龍偶爾擡頭,就看見副駕駛上的陸娜聚精會神的看着後面,訓斥:“看什麼看!自己坐好了!”實在是這樣金睛火眼的看着他也不自在,陸娜做個鬼臉,收回去一點,但還是扭着:“爸,好棒!你真棒!”
陸文龍經不起誇,就有笑容了:“還要你說!”
陸娜順杆爬:“真的!你幫小媽狠狠的罵了那些人,好棒!我就覺得好有氣概!”
陸文龍感覺楊淼淼情緒好多了:“還要你說,我自己的老婆,受不得一點欺負!好了,你到後面來陪你小媽,也不會開車!真不知道養你這麼大個兒能幹嘛!”
陸娜使勁吧嗒嘴表示不滿,但能掙扎着從前面爬到後面來,陸文龍就自己下車換到前面,楊淼淼的確情緒好多了:“我想吃烤鴨……”
這時候的陸文龍還有什麼會不答應的,連聲稱好。
楊淼淼也有化悲痛爲食量的趨勢,比上一次離開父母的傷感要表現好得多,但最後還是要了一瓶酒,樂淘淘的跟陸文龍分了,。
不過陸文龍慢吞吞開車回到運動中心,趙連軍就等着他:“又去鬧了一麻桿的事兒?”
陸文龍不隱瞞,把前前後後講述一番:“如果牽連到棒球隊,我跟您賠不是,實在不行,我就撤了,現在我這注意力也真不在打球上面。”
趙連軍搖頭:“一中午就不停的有人打電話來問消息,我哪知道啊,棒球隊也是金牌培養對象,不會給小鞋穿的,你別擔心,我啊……是真後悔當時放你去搗鼓你那些東西,現在……打球真不算個什麼了,好嘛!還喝了酒,趕緊的,去洗洗就準備訓練課了,說一千道一萬,運動員還是講個操練着,去練球,練起來什麼都不想了!”
楊淼淼也找類似的辦法,自己在運動員宿舍睡一覺,醒了酒,下午就帶着陸娜開車去華天倫模特經紀公司解除合同。
這時候的季若蘭態度就不一樣了,如果之前還是把陸娜看做一棵可能出類拔萃的希望之星,現在已經出頭了,而且是在世界平臺,那個最有名的平臺上出頭,絕大多數時候已經可以談身價了:“不行吧,我們之間簽署的培訓合同是一年期的,現在還有半年,而且合同上也註明了我們有優先簽約的權利……”
楊淼淼不跟她白話,打電話給蔣琪,然後把移動電話遞過去:“這是我們家的律師,她跟您說合同的事情。”
蔣小妹斯條慢理就把糊弄人的條款給剝清:“其實這就是個培訓合同,沒有任何法律約束效力,反而我們家纔是付費怕您違約的協議,我們現在終止合同,培訓費還是按照協議付50%,二十萬,您確定,我們這邊馬上就付款到賬結算清楚。”
季若蘭看糊弄不過去,就三言兩語掛了電話:“我們是隸屬於國家紡織工業部的公司跟團體,如果淼淼你一定要把陸娜跟我們解約,我們可是有能力在全國範圍內封殺她表演機會的。”這個時候就換嚇唬人了。
可能今天之前,楊淼淼還存有幻想,現在幾乎跟自己丈夫一致,嘴角有些自嘲的笑意:“又是這招,很稀罕麼,我們已經安排給娜娜在香港辦理了居留權,投資移民嘛,她立刻就可以變成香港身份,不做國內表演就是了,她現在是要往國際發展。”現在簡直是條件反射的真心反感這樣的情緒。
季若蘭有點無奈的只好打溫情牌:“她還是能代表華國,爲國家增光嘛,你也是世界冠軍,最願意爲國家爭光的,對不對?這個合同我們是不會解除的。”實在是這次華國也送了倆姑娘過去參加這個比賽,不比不知道,閉門造車的國內還是有很大差距,最終沒能獲得好名次,但經過那段集訓以後回來已經是能挑大樑的了,陸娜就是因爲年輕,沒走彎路,沒有什麼需要艱難扭轉的壞習慣,所以塑造性特別強。
不提這個還好,楊淼淼那一貫的笑眯眯模樣一下就忍不住翻臉:“那行!這合同我們就不要了……走着瞧吧!”
騰的一下跳起來,把旁邊的陸娜倒是嚇一跳,趕緊扶着她。全本小說網